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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庙里的老家伙们好不容易闲下来,本来还想着可以吃口热饭,奈何灶台老妈子病假回乡,这几位先生只得在前厅坐着,煮碗热粥喝喝。
李逝李麟二人信步走了进来,李麟有些不解,这日到晌午,怎么没有炊香炉味。
“怕是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李麟俯首沉吟,“本来还想讨口饭吃,现在怕是得饿着肚子回城了。”
“你莫急,咱们进去先看看先生。”李逝指了指中堂,便踱了过去。
“先生!”
隔着数米,李逝便略显迫不及待地打了招呼。
先生看着比五年前老了许多,他有些睁不开眼,好似距离太远,没法看清李逝的长相。五年前那几缕白发也已经掉的差不多了。
李逝走近,鼻子不由一酸,和先生也两年不见,四目相对着实叫人难受。
“逝儿嘛”
“嗯,是逝儿,”李逝走到先生身边,握着他的手。
“嘿嘿,这孩子的声音变了哦,和几年前比模样也变了,认不得了,只是这手一摸我就能认得,小时候你要是犯错,那是要打手心的,每次你疼的大哭,我就轻轻抚着你的小手,哄啊哄。”
“先生之恩,逝儿永不能忘,您是我再造父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李逝抹了抹眼泪坐在一旁。
“唉,不必搞的这么隆重,折煞老夫,”先生笑笑,招呼着一旁的伙夫去灶房拿餐饭,“你们还没吃吧,正好午时,一起吃两口吧。”
“是啊先生,咱们还没吃呐,可是咱也没闻到味,您这里做了饭没啊。”李麟往灶房那凑了凑,疑惑不已。
一旁的伙夫无奈地摇了摇头,“二位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的老妈子生病回家去了,现在灶台上就煮了点稀粥,所以没味。”
“呀,不是时候啊,”李麟略显不悦。
“那可不行啊,先生消瘦成这样,其他几位老人家也看起来略显憔悴,怎么可以天天喝稀粥呢,”李逝想了想,“这样吧,后山运湖鱼虾甚多,咱们去钓上两条,给诸位老人家补补。”
“逝儿,你是客,怎么好劳烦你去啊,况且你就是钓回来,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没个有手艺做的。”
李麟撸起袖子,自豪地拍着胸脯,“我呀,那可是大师,一手鱼汤那可是绝活。”
“对,这小子做菜还是有一手,小时候在外面玩的迟,回来怕给叔父叔母发觉,我俩就自己做菜,慢慢的他这手艺都比的上昏山府上的厨子了。”
“那二位公子千万小心啊。”伙夫走到房里,拿上两把钓竿出来,交到两人手中。
运湖是村子后面的灌溉湖,每年两季下鱼虾仔,供应附近几个村庄的水产。
当一阵阵清风拂过,湖面泛起涟漪,石堤上的垂柳婆娑起舞,稍稍点在水面上,就如同绽开的无数花朵。
李麟不耐烦地抬着钓竿,每次提上来,吊钩上的鱼饵都被咬下,可是就是没有一点收获。
“难受啊,我这钓技,”李麟叹了口气,他放下钓竿走到李逝身边,“反正你这都钓上来这么多了,我就坐这看着吧。”
“呵,你这么急着收钩怎么可能钓上,”李逝把钓竿架在那,在他的水盆里已经放了不少鱼儿。
“你看看你那,”李逝指了指李麟刚刚坐过的地方,“毫无掩饰,光光的一块石头,那鱼儿怎么敢游过来,再看看我这,碎石,杂草之间,这就是天然掩护。”
“哦,那你还是很有见解啊,不过我也没见你钓过几次鱼,”李麟皱着眉,“你怎么懂这么多。”
“你这脑筋,就算我没怎么钓过,可书房花草鱼鸟的书籍可不少,平时闲下来你不是缠着叔母要糕点,就是去街上买糖人喝小酒,也不知道多看看书。”
“人各有志嘛,休要取笑我,”李麟定睛一看,略感奇怪地拿起李逝的钓竿,“你这饵料放的这么少”
“当然了,你看着鱼儿,体型不过这么点,你要是饵料切的太大,他们就是吃到了也没法咬上钩。”
“我说呐,原来是这样,”李麟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李逝的肩膀,“我再去试试。”
“差不多了,时候不早,咱们得赶紧回去,不然先生们得饿着了。”李逝收起钓具。
“得嘞,谨遵君上之命,”李麟戏谑地抱拳。
“住嘴,”李逝略显不快,“这种玩笑怎么可以乱开!”
“这里不是没人嘛,我就...”
“无论有没有人都不能说这大逆不道的话,若是有心人在附近,你说习惯了脱口而出,咱俩死了活该,叔父叔母还得跟着陪葬!”
“好了好了,我知错了,以后绝不敢胡言乱语。”
“你记住,如今楚国是李权的,不是我的。”
李麟怒不可揭,“你才是嫡长子,若是老夫人没死,她聂韵不过是个偏室,李权就是个庶子,有什么资格继承大统。”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负罪之子,出生就犯了弑母的大罪,父亲能让我好活到现在已经是大大的慈悲,更何况他还给我留下了证明身份的玉佩,我还要去奢求他立我为继承人,简直可笑。”
“可笑,,你现在是真可笑,过去我不懂,现在我还能不懂吗,老夫人难产而死,又不是你想要的,把罪责怪在一个孩子身上,我看先君才是可笑!”
“先君可是你能随意辱骂的!”
李麟一下子被骂醒了,他发现自己的确有些言过,“对不起,哥,我...我多嘴了。”
李逝紧紧咬着牙,他撇过脸,叹了口气,“没事,四下无人也没太大后果,只是你记住这种话以后永远别说了!”
“我再也不敢了,”李麟拎起钓具,“若要责罚等回去再说,咱们先给先生们做饭吧。”
“我也不怪你,以后多想想再说话。”说着两人便往回走了。
李麟不亏是厨艺精湛,一盘糖醋鲤鱼,一锅鲫鱼汤,让几位老先生胃口打开,赞不绝口。
下晚,告别了先生,两人策马回城去了。
深夜里,李逝独自一人在汤圆里踱步,他仔细回味着李麟白日说的话,其实他心中是有不甘,但数年来先生的教育束缚了他的反抗之心,温柔平和的性格让他根本不去想如何争夺那高高在上的爵位。
“哎呀!”
树丛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随后跟上来数声犬吠。
李逝急忙跑过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