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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归结起来,还是自己太过着急,露了财,又是这种天灾灭命的时候,才让他们起了害命之心。
死罪能免,却照旧不可饶恕。
那伙计战战兢兢道:“姑奶奶,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求你放过我们吧,我和表叔下次再也不敢了姑奶奶……”
封长情冷冷道:“去取绳子来!”
“绳子……这……”
“快点!”
伙计被她威慑,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跑了,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又粗又长的好几根绳子。
封长情一瞧就知道是以前干仙人跳的时候用过的,是真结实。
“姑奶奶……绳子拿来了……”
封长情命令,“过来,把你表叔捆起来。”
“这……”
“快点!”
伙计颤抖了下,哆嗦着把吓呆了的表叔捆成了粽子,手法很娴熟,只是因为被吓坏了捆的不那么紧。
封长情把绳子紧了,又点了那表叔的穴道,转身过去,用刚才伙计捆表叔的手法,把那伙计也捆了,顺势点住穴道。
掌柜的大叫道:“姑娘……姑奶奶,求你高抬贵手啊,您放过我们两条狗命吧……”
“你也知道你这是狗命?”封长情冷哼了一声,“要不是我那马儿叫了一声,我今日就被你这狗东西害了性命了,你叫我怎么放你?”
封长情充分发挥大力优势,直接提着两个人,丢到了门口桌子下面,又把伙计写好的罪状书放在桌上用烛台压住。
“我点的穴道十二个时辰会自己解开……”封长情慢慢说着,“等十二个时辰到了,你们也未必有力气解得开绳索,又是这样的天气,也不知道过上几日这里才能来人……”
掌柜和伙计惊恐的瞪大眼睛,“姑奶奶,您别啊……这不是等于要了我们的命吗……”
“你们想着算计我命的时候干嘛去了?”
封长情本来想起前世一个小故事,打算在他们两人脖子上挂个大饼吊着他们的命,可这两个竟然这样厚颜无耻,索性把他们倒吊在了梁上。
由于这段时间睡眠不好心情也差,下手自然也不轻,那么粗的绳子拉扯的他们疼的嗷嗷叫。
封长情嫌他们吵得慌,用抹布把他们嘴巴堵了。
此时已经是半夜,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再难入睡,封长情穿了棉袍棉靴大氅,去那堆杂物的房间一看,追风的嘴巴竟然被那对叔侄给捆了起来,马眼睛也给蒙了起来,因为看不到躁动,四蹄胡乱踢踏。
“追风……”封长情低低的喊了一声,又摘了蒙眼的布。
追风认得她的声音,这才安静下来。
封长情把马嘴上的布条也扯了,检查了一下马儿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睡不着,也不想在此处休息,封长情只好继续赶路。
老话说得好,下雪不冷化雪冷,夜半赶路,尤其冷的厉害。
好在封长情是练武的人,追风也不是寻常马匹,勉强支撑前行。
不过海陵军全线清道,封长情因为走得是官道,接下来的路便好走了许多,到第二日上午赶到了下个城镇。
这个镇子较大,镇上几个客栈都在营业。
有了上次的经验教训,封长情这次收敛了许多,只用碎银子付账,也比较低调。
接下来的几日,封长情走走停停,一百五十里路,赶了足足七天,到了第七日中午才赶到北门关。
一路听北门关的百姓说法,各路诸侯已经退走,唐进如何如何骁勇,打的那些叫阵的将领满地找牙。
封长情听了心里自然喜悦。
到了北门关的军营地门口正是晌午,营内戒备森严,她刚到跟前就被人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封长情不说废话,直接拿出白瑾年那快手令来。
这块手令在云城的时候可谓百试不灵,就是张文庸和那些官员们见了也都客客气气的。
哪知那小兵看过之后眯起眼,竟然不为所动,还驱赶封长情:“去去去,拿这么个东西想贿赂谁?走开——”
“……”封长情一阵无语,“我要见唐进,麻烦小哥通传一声。”
那小兵上下看了封长情好几眼,咋吧了一声,“啧,你这样的,能认识唐帅?去去去,别妨碍我站岗。”
“……”
封长情上下打量了下自己。
她因为连日赶路,外形的确看起来十分糟糕,而且这段时间也没休息好,必定脸上憔悴的很……她倒是没想到,来一趟北门关的大营竟然如同当初初进常州营那般艰难,而且这小兵还不认得白瑾年手令,是这手令太高大上了?
“赶紧走吧,难民收容所就在那边几步路就到了!”小兵不耐烦的指了指远处。
封长情只好后退了几步站在一棵枯树下。
她自然是不去流民收容所的,只能等着看有没有熟人出来喊一声,带她进去,当初在常州,就是廖英带她进去的。
不过,她没想到等了大半日,都没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来。
眼见日头渐落,封长情眉头拧了拧。
这一直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正在思忖怎么进去,就看到不远处一大队人策马而来,当先那人却是张澜之。
封长情喜极,跑了过去,在张澜之下马之前拦住了他,“张将军——”
“你——”张澜之错愕的看着封长情,“封姑娘?你怎么来了?”
封长情抿抿唇,没多言语,问道:“唐进呢?”
张澜之忽然露出很微妙的表情来,“先进来再说吧。”
“嗯。”
封长情不做他想,跟着一起进了大营。
那先前拦过封长情的小兵惊讶的瞧着封长情半晌,直到封长情进了大帐,那视线都没有收回。
到大帐坐定,封长情四顾看了看,这里应该是议事的地方,主位空闲,她坐在右手第一位,张澜之坐在对面,一身的风尘,“姑娘何时来的?”
“今日刚到。”封长情又问,“唐将军……不在营中吗?”
“不在。”
张澜之神色凝重,“不瞒姑娘,唐将军已经失联十多日了。”
“什么?!”
封长情震惊的站起身来,“什么意思,失联?为什么会失联?”
张澜之道:“姑娘别着急,且听我慢慢与你说。”
封长情怎么能不着急?这种大雪天失联失踪意味着什么?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等着张澜之细细的说。
张澜之道:“各路诸侯围攻,我们大军开拔到来扎营之后,就一直和他们周旋,虽站在劣势,却也还应付的来,后来大雪忽至,接着又是连番降雪封路,各路诸侯便相继退走,眼看着我们大获全胜,大家都十分高兴……年后忽然有一日,探马来报,说塞上的芃裕王抓住了一个人,从外形和功夫来看,都像是封姑娘……”
封长情屏住呼吸,“然后呢?”
“唐帅便带人追了上去,只是当时大雪未停,之后就失联了,他出去所带的一队亲兵也没回来过。”
张澜之又道:“到今日正好是十天,我和冷将军派了不少人出去寻找,可一点消息都没有,冷将军带人出去,也已经好几天了。”
封长情浑身一冷,脚步不受控制的踉跄后退,跌坐在椅子上,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味着张澜之所说的话。
张澜之安慰道:“姑娘,你也不要太沮丧,我们必定会倾全营之力寻找——”
“你当真?”封长情忽然抬头,眼眸如霜刀冰剑,全部刺到了张澜之身上,“他十日前就失联,为什么你们当时不拦着他不要让他出去?”
“姑娘怎知我们没有拦?他对姑娘如何,姑娘心知肚明,但凡是牵连到姑娘,他怎么能冷静听劝?哪怕有一丝可能那被绑的人是姑娘,他也会毫不犹豫追上去,不是吗?”
封长情僵住,脑中飞速转着各种想法,“他去了哪个方向?”
张澜之沉默了一下,“芃裕王是塞上诸侯,朝着东北走,他便也是朝着东北那方追去的。”
封长情站起身来,只冷冷丢下一句话:“我去找他。”
张澜之追上去:“你若出去,冷谦找了他回来呢?到时候他又要再去找你,什么时候是个头?听我一句劝,你留在营中等着,虎贲营和龙威军人数众多,如今已经派出去了一大半寻找,肯定能找到他。”
“我自有办法寻他,至于我的安危,也不劳张将军挂心。”封长情慢慢回头,用一种莫测而复杂的眼光看着张澜之,“如果他真的出事,我会追究到底,你懂我的意思。”
张澜之一怔,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封长情已经大步离开。
……
她明明人在海陵,芃裕王怎么可能抓住她引得唐进出营追击?唯一的可能,就是旁人知道了她是唐进的软肋和弱点,以她为饵,诱唐进入局。
芃裕王是事主,固然嫌疑最大,塞上的芃裕王是个财大气粗手上却没人的,连唐忠父子都能看得上,唐进这样的将才更是求之不得,他要招揽唐进以自己为饵可能性很大。
只是芃裕王如何知道自己和唐进的渊源?
她和唐进之事,说来知道的人只是少数。
安定王算一个。
她和唐进又与安定王有过节,如果安定王放出消息,引唐进前去再在半路伏击也不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条,也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人。
那就是张澜之。
这个张澜之,最近这段时间根据封长情的了解,是海陵龙威军中首屈一指的将帅之才。
海陵有海陵军,在朝廷编制之内,白瑾年多年又养了两个部队,一个龙威军他亲自指掌,龙威军的将领也只服从白瑾年一人的调派,另外一个虎贲营,由冷谦为将,虎贲营原来是专为龙威军服务的服务兵,因为当时龙威军战力最强,虎贲营的人数也只有一万,三年前海陵征兵,原本的服务兵分出一万单独成营,征召的七万新兵编入虎贲营。
本来,龙威军和虎贲营都是海陵的军事中坚力量。
而如今,多出个唐进,在各营挑拣精锐组重甲骑兵,一上来就挂帅。
这次抵御各诸侯围攻,更是骑兵为主力,这两营辅助,还大获全胜,可算是把他们两营的风头都抢了去,一跃成为白瑾年面前红人,且白瑾年对他可谓有求必应,还让他独掌骑兵。
这样一来,免不得别人要眼红排挤,算计与他。
冷谦是白瑾年的亲信,多年来和白方是白瑾年的左膀右臂,绝不会为了权势和官位算计,那便剩下了张澜之。
他是张文庸的儿子,海陵文官有二张,武将里……张家这么多年也只出了张澜之这么一个可造之材,张家若想做权臣制衡白瑾年,免不得要排挤能人,铲除异己。
而且,张澜之身在海陵,对她和唐进之事不要太清楚,那探马也蹊跷的很——过了年的时候,大雪已经封路,探马怎么出去打探的消息?就算能出去,就那么巧看到芃裕王带着一个形似她的人?
太巧了。
封长情脑中窜过万千思绪,翻身上马,顾不得夜色渐沉,朝着东北方向奔去。
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唐进。
策马奔了半个多时辰,封长情找了个僻静处,闪身进了空间。
这是她自从并州出事之后,第一次进到空间之中来,只觉空间之中灵气充沛,那银树银叶闪烁,一进来便全是舒畅。
她顾不得多想,眼睛直接落到了石桌上,霎时大喜。
桌上有一封新的书信,她拿起一看,果然是唐进的笔记,可看清上面的内容,封长情的笑意却全部消失了。
那上面写着:我已到北门关,安。
落款是一个多月之前。
封长情除了失落,心里还泛起恐惧。
难道他连危机时刻进来留书的机会都没有吗?那他是不是已经……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那夜做梦他冻成雪人一样的画面不断从眼前闪过。
封长情用力的闭了闭眼,抓起笔写下三个字:你在哪。然后从空间里闪了出来。
她牵着马,看着夜色之中,天地一片茫茫,心里比身体还要冷,她要到哪里去寻他?
她不敢多想。
她怕自己陷入失落的魔障,再也提不起斗志来,匆匆上马,便是漫无目的也罢,朝着东北方向不断寻找。
可大雪掩盖了所有的痕迹,她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何其艰难?
中间她也进了空间两次,她留下的那封书信,当初她是怎么放下的,如今便是怎么样,连位置都没有移动分毫。
她的心简直是凉透了,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当初几次自己陷入危险不见人影的时候,唐进的心情。
当初自己尚且有处可循,有线索去找,看他现在却是连半点线索都没有了。
手脚已经冻得发麻。
此时天也已经快黑了,马儿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实在是累的走不动路,封长情只得找了个破庙栖身,拿了些空间的马料给追风吃。
这几日气温冷,雪还没化去多少,她生火用的也是空间里存下的干柴,把自己湿了的鞋袜脱下来烤着,换了空间里带的干的袜子,棉鞋和手套。
她已经朝着东北方向找了两日两夜,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反倒迷了路,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可她总有感觉,唐进就在她这附近的某处。
在哪里呢?
她思索着最近两日找过的地方……
最近这两日她实在是太累了,盖着大氅靠着柱子,不知觉间就睡着了。
不过睡得不沉,约莫两个多时辰,便又醒了过来。
隐约之中,外面似乎有说话声。
封长情赶紧熄了火堆到门前查看,只见不远处有几个人三三两两相互扶持着朝这边走来。
她想了一下,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快速的拉着追风到后面去躲了起来。
不一会儿,那群人进了破庙。
封长情躲在暗处,看到他们有男有女,年纪大的须发花白,年纪小的才不过两三岁,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看起来像是难民模样。
“咦?”其中一个年轻男子轻呼了一声,“哪来的火……像是刚灭了不久……”
“这破世道到处都是逃难的,有什么稀奇,或许是别的难民点的。”
“可这个时辰,这块就这么一个能休息的地方,他既然已经来了这里,点了火,怎么又走了?”
“那谁知道?你管的真宽,赶紧扶着你娘坐下,拿干粮出来……”
年轻男人又看了那火一眼,终究没多说什么,转身扶着老妇人坐下,从包袱里拿了硬邦邦的干饼出来,又找了破瓦罐盛了积雪化水喝。
“听说北门关那边安稳的很,海陵那些军队在大雪后还给清道,只要到了那里就好了……”老头一边啃着干饼一边说着,“再忍忍吧,最多再走个三五天也就到了。”
“都说海陵安稳,那为什么我们沿路来还能看到那些?”年轻男子声音里带着后怕,“我听说年前海陵组了一只重甲的骑兵队伍,就是给马也披甲的,和我们路上看到的那些冻死的一模一样……”
老人骂道:“胡说什么?海陵怎么样你能知道?你又没去过海陵!再说了,最近打仗,又下大雪,路上哪能碰不到几个冻死的?闭嘴!”
“可是……”年轻男子还想说什么,却忽然僵住,眼睛死死的瞪着暗处某处,手里的干饼掉下去都没反应。
“怎么了?”老人瞪着他,“我们可只有这两块干饼了,你在干什么?!”
“爹——”年轻男子惊骇的指着暗处某处。
“怎么——”老人顺势回头,差点吓得栽过去,“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封长情的脸隐在暗处,呼啸的冷风刮过,更填森冷之感,“把你们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你……你想听什么?”
“披了战甲的马,冻死的。”
年轻男子战战兢兢的道:“就……就我……我们路上……”却像是被吓坏了,断断续续一直就说着这几个字。
封长情拧起眉毛,看向老人,“你说,我要巨细无遗。”
老人到底年长些,见的多了,也更沉稳,咽了口口水,道:“我们是别处逃难过来的,路上看到好多冻死的……有百姓,也有当兵的……昨天休息的时候,挖了雪化水喝,结果挖到冻死的马……还有几个当兵的……就是……马也披了甲的,那些当兵的全身都披了甲,脸也挡着……”
“哪里看到的?!”
老人当即说了地方,又道:“那附近有个山崖,山崖那里有好多枯了的老榆树……”
封长情问明所有细节,抬手朝着那老头丢过去什么东西。
那老头吓了一跳,以为女鬼要取他性命,哎呦一声天爷,然后倒了过去呼天抢地。
家人们也不敢朝封长情那个位置看,连忙都跑过去扶人,等把人扶起来坐好,一个个追问他是否安好。
年轻男子忽然道:“爹,你看这是什么?”
竟然是两颗弹丸大小的金珠!
……
封长情再无疲累意思,朝着老人所说的地方找去。
他把细节说的很透,前后都有什么,是什么样的风貌,封长情是一个人,脚程又快,只用了五个时辰就找到了那些枯死的大榆树。
大榆树的边上有好几堆雪,尽管被大雪掩盖,封长情那敏锐的嗅觉,还是让她闻到了一阵阵刺鼻的味道。
是尸体腐坏的恶臭。
她忍着喉间的梗塞,丢掉了手套,拉了一根树枝去挖那一大堆的雪,不断的挖。
一具。
两具。
三具。
……
连着几堆的雪都被她挖开,七具带着面具的尸体,六匹马。
这些人中没有唐进,也没有一匹马是抱月。
他们是被冻死的。
封长情只觉得心不断的往下落,一直一直,似乎永远落不到底,却又害怕落到底。
她呆立了好一阵子,然后把空间里存下的柴全部拿了出来,架成了火堆,将这些冻死的士兵尸体火化,又马不停蹄继续前行。
棉靴踩在雪地里,声音簌簌,火烧着尸体发出的噼啪声,风呼啸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她感觉耳朵有些耳鸣,听到的声音一片乱糟糟,却反倒能听到太阳穴不合时宜的跳动。
突。
突。
突。
忽然,她脚下一空,整个人栽了下去,不省人事。
……
云城
亦书阁中,白瑾年面色阴沉的看着跪在下面,从北门关前来报信的信使,低声道:“再说一遍,说清楚些。”
“回世子的话,唐帅自初二那日带人出去就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前几日营中去了一位封姑娘,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独自离开去找唐帅了,小的离开北门关营地之前,他们二人都还没有消息。”
“初二就失踪,为何现在才报?”白瑾年声音骤然一冷。
信使一颤,忙道:“北门关那边一直大雪封路,清道之后张将军就立即让小的前来禀报了……”
白瑾年冷声命令:“退下吧。”
等亦书阁内只剩下他和白方之后,他那惯常平淡的脸上,才显出几分忧虑来。
白方道:“这么大的雪,怕是……”
“怎么会忽然就出了营?”白瑾年低声喃喃。
“方才那信使说,芃裕王抓了形似封姑娘的人,所以唐进才……”
白瑾年摇了摇头,“唐进虽年轻,但办事却老练的很,就算是担心封姑娘,带人去追芃裕王,也不可能那么仓促,只点十几个人就追出去……”
“世子的意思是……”白方机敏的道:“北门关有人做鬼?”
“现在还不确定,只是猜测。”
白瑾年视线慢慢落到那封张澜之亲笔的信函上,上面除了汇报北门关情况,还就唐进和封长情之事写了一页专门交代,声称会派出所有可派的人手寻找封长情。
张家是海陵王氏家臣,几代忠心耿耿,上一代和这一代,更是能人辈出,海陵的军政,有一大半要么是张家人,要么是张家提拔,总之都与张家有关系。
如今冒出个唐进风头如此无两,张家要想排除异己的话……
“北门关出事了?!”
就在这时,蒋玉伦直接推门进来,满脸冰凉,“是不是?”
白瑾年抬眸,把书信递了过去。
蒋玉伦接过只扫了两眼,面色越发难看,“蠢货。”两个字不知道是骂谁。
“这种天气失踪了……”他拧着眉看向白瑾年,“北门关来的人怎么说的?”
“都在那信上。”
蒋玉伦冷冷道:“等于没说。”
他低着头,来回踱步了一阵,“我带铁卫去找——”
大雪封路,清道两日之后,他怕安南出事,就即刻启程前往安南,从海陵往安南,有一段要过合泰山,那段路根本没办法清出来,蒋玉伦就这样又被堵了回来。
白瑾年点点头,“本来我打算派白方去,如果你能去的话更好。”
“白方是你身边的人,有事也不能离开你身边,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