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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小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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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蛋儿回到家中时,他奶奶还在睡觉。他把两个罐子放在灶台上,把棉衣和棉鞋轻轻的放在草铺上。拿了碗盛出来一碗饺子,又倒了一碗肉汤,肉汤上还有切的碎碎的青蒜苗。

    倒出来肉汤后,他觉得罐子里有东西,凑到门口亮光处一看,里面是满满的羊肉。傻蛋儿只觉得双眼有些湿润,他又拿出一个碗来,给他奶奶盛出来几大块肉。

    傻蛋儿把羊肉汤端给他奶奶,老太太睁开眼,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说:“蛋儿啊!我咋闻到屋子里有肉味呢?”

    他笑着说:“别人给咱的肉汤,还有肉和饺子呢,都还是热的,你快起来吃些吧!”

    “好好!”他奶奶慢慢的坐了起来,接过完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喝了半碗停了下来,把碗递给了傻蛋儿说:“孩子,你喝吧!”

    傻蛋儿摇摇头说:“奶奶,你喝,我在月牙儿姐姐家喝过了。”

    她又端着碗一气喝了下去,喝完后只觉得浑身舒服多了,空落落的肚子也有些暖意。

    傻蛋儿看她喝完了,忙把饺子和羊肉给她端了过来。她不等傻蛋儿给她拿筷子,就捏起一个饺子,放在了嘴里。一咬开里面净是肉,这饺子可是真香啊!以往家里吃饺子时,儿媳妇儿就在跟前看着,包的够她吃了就不让包了。每回吃饺子都是儿媳妇儿吃饺子,她和傻蛋儿吃面条。除非是儿子在家,她们才能跟着吃上一顿饺子。

    想到这,她不由的泪流满面,自己年轻拉扯几个孩子就吃了不少苦,没想到临老临老还是受苦。大儿子不在了,二儿子家人多,自己都顾不上自己。小儿子倒是在外面还能挣些银子,也够家里开销的了。可是自从娶了现在的儿媳妇儿,她和孙子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总想着法子赶他们祖孙俩个走,她多少次想一死了之,可就是放不下她的大孙子。她走了,孙子怎么办呢,有她在,孙子至少还有个人偎着。

    傻蛋儿拿来筷子时,看他奶奶正捏着一个饺子流眼泪。忙拿起一块肉给她说:“奶奶,你先吃点肉,一会儿再吃饺子。都还多着呢,够你吃两天的了。”

    “孩子,你也吃。”说着把饺子递到了傻蛋儿嘴边。

    傻蛋儿撩开衣服,揉了揉鼓鼓的肚子说:“奶奶,你吃,我吃的饱饱的呢。”

    “孩子,咱吃人家这么多东西,也没什么能报答人家的。你多去人家家里跑跑,帮人家多干点活儿。”

    “知道了,奶奶,月牙儿姐姐说天冷了,她家的柴不够烧,让我等天好了,每天去给她家送一捆柴呢。她家管咱们饭,她吃啥咱吃啥。”她家明明有满满一柴棚柴火呢,怎么会不够用呢。

    看着奶奶执意让他吃一个饺子,傻蛋儿张嘴吃了一个。飞飞给他端的那一大盘饺子,是他吃的最多最饱的一次了,也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饺子了,饺子里满满的都是肉。以后他会拿命去护着那个小女孩的,如果今天他真是去了水深的地方摸鱼,现在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和奶奶说话。

    “那好,你可要多给人家打些柴,这些活儿你不是会做吗?等我好了,我就和你一块儿去打柴。”

    “好的,奶奶。”

    傻蛋儿一到月牙儿家,就忙着铲雪,扫地。月牙儿后失额哀叹,看来自己错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勤快,一会儿也不歇着。就喊来傻蛋儿说:“你不用干这么多活儿的,这些自有大人去收拾的。你没事儿就去和柱子、小宝他们玩去吧!”

    傻蛋儿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在家的时候,比这干的还多,我娘还嫌我懒呢。”

    月牙儿看着他说:“那这样吧!你以后不用去砍柴了,你就在家里扫扫院子,做饭的时候烧烧火就行了。”

    傻蛋儿吃惊的说道:“那这也太轻松了吧!”

    “闲着没事儿了,你就回家照顾照顾你奶奶。跟着柱子他们学认字也行。现在是冬天,没有什么活儿可干的,等来看天暖和了,我教你养蜜蜂。”

    傻蛋儿傻笑着说:“太好了,谢谢月牙儿姐姐。”

    月牙儿本想让他们祖孙两个在家里吃饭的,也就是添两碗水加把米的事儿。

    怕他们面子上过不去不愿意,所以就让傻蛋儿每隔一天送一捆柴,不论大小。结果这孩子,干活也忒勤快了,除了打柴还把家里打扫的活儿给包了。

    张桂花对于他们祖孙两个在家里吃饭也没意见,她毕竟是受过苦的人,自然也见不得别人受苦。何况傻蛋儿这孩子比她孙子小宝只大两岁,却比小宝勤快多了,啥活儿都跟她抢着干,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

    月牙儿无奈的摇摇头,自己本想帮人家来着,结果没想到这孩子跟个小长工似的,见不得有活儿,见到活儿就去做。

    陆老汉倒是不满了,这孩子一来,把他烧火的活儿都给抢了。他最乐意看张桂花做饭,看锅里冒出来的蒸气中,张桂花若隐若现的身影。他在灶火前抽着烟烧着火,吸完一锅烟,磕了再重新装上一烟袋锅,凑着灶火点上,那滋味美的很。这可是自己盼望了多少年的好日子,所以每当张桂花做饭时,他就兴冲冲的跑过去烧火。如果到了饭点张桂花不做饭,他还会催着她快做饭。

    为此他和傻蛋儿那傻小子说了几次了,让他不用管烧火的事儿。小孩子烧火太危险了,结果那傻小子,就是不听,该怎么烧还是怎么烧。他那点小心思也不好跟他说,所以每次张桂花儿做饭,他就坐在灶房的门槛上吸着烟,气呼呼的看着。

    这天中午,张桂花刚蒸好一碗大肉包子,就捡了六个大包子,让傻蛋儿先给他奶奶送去,傻蛋只拿了两个说:“这两个就够奶奶吃了。”

    张桂花给他盛好了汤,说道:“不成,现在天黑的早夜长,剩下的你们留着夜里饿吃。”

    “再说你奶奶病刚好,身子骨还虚着呢。她年纪又大了,人老了全靠着这一口饭食来顶着,不吃饱怎么行。”

    说着又喊来柱子和小宝跟

    他一块儿去送饭,还嘱咐他们要早点回来。再蒸一锅,就能吃饭了。

    结果三个孩子一到傻蛋儿家,就碰到了回家拿银子的傻蛋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