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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月牙儿就觉得头沉沉的,全身酸痛,嗓子不不舒服。坏了,怕是受凉了。
昨天她看地上厚厚的雪很是诱人,看着处屋外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树上还挂满了雪和冰柱,她忍不住就跟着几个孩子跑出去玩了。孩子们在打雪仗,她在一旁握了个雪球,用脚一点一点踢着,想滚几个雪球堆雪人。
雪人堆好了,她倒是热了一身的汗。干脆的把帽子围巾都摘了下来,又吃了几口雪,直冰到了心里,真是爽。等她感觉有些冷了就回了家,张桂花正在和李氏在炕头说闲话。看见她冻的发抖,李氏就赶快起身去给她煮了碗姜汤。
一碗姜汤下肚全身都暖和了,月牙儿忙躺炕上盖着被子捂着。
没成想今天还是病了,这浑身的不舒服。本来是自己提议让大家一块过年的,这下好了她病了,啥也干不少了。倒是躺在炕上,等着长辈们照顾自己了。
张桂花端着一碗小米粥,陆恒在后面跟着拿着一碟小咸菜和一个馒头。两人还没进屋,就听见月牙儿问道:“娘,咱家的蜂蜜还有没有了。”说着咳嗽了两声。
“剩下的半罐子给了你牛叔家了,你牛爷爷病的厉害。”李氏自责的想,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给孩子留下一点呢。
李氏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热。说道:“这么大个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张桂花推门进来,说道:“只要是没成亲,多大都还是个孩子。我像你这么大时都怀着孩子了,那还敢到处跑着玩去。现在不玩啥时候玩,等成了亲规矩就多了,想干点啥都得看看长辈的脸色。”
李氏笑道:“妹子,咱闺女到了你家,那还不是跟自己家一样,难道你还要给孩子立什么规矩?”
“姐,看你说的,月牙儿那还不跟我自己的闺女一样,我能给她立什么规矩啊!放心好了,等月牙儿到了咱家,那还是跟在你跟前一样,啥规矩没有。”
张桂花笑着看了李氏一眼,说道:“不过,姐,说真的月牙儿要是到了咱家,肯定比在你跟前享福。你看你饭也不会做,家务活儿地里的活啥都不行,都得月牙儿操心。虽然我地里活儿不行,可是我家里活儿没一样拿不起来的。咱家恒小子又待月牙儿那么好,你说她会吃亏不?”
“那倒是”
月牙儿一听这怎么跟提亲似的,偷偷的看了陆恒一眼,他也在担忧的看着她。月牙儿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了被子里,他要是知道自己是玩雪冻病的,会不会笑话自己呢。
陆恒把咸菜和馒头放在炕桌了,和李氏打了声招呼。嘱咐月牙儿在炕上躺着,好生的养着,自己就着急的走了。
月牙儿坐起来吃早饭,看陆恒急丛丛的走了,就问道:“这大雪天的,他干什么去了。”
“家里没啥事儿啊!会不会是给你请大夫去了。”
月牙儿嫌弃的摇了摇头,就村里的柳大夫。他就是给病人开补药,啥病都让补,还不如自己躺着歇几天呢。多喝点水,过几天也就好了,又不是什么大病。要是有蜂蜜就更好了,对嗓子好治咳嗽,还能增加抵抗力。
陆老汉一看陆恒穿着羊皮袄,戴着兔皮帽子,背着背篓。忙拦着他说:“臭小子,你这是又要往哪儿去。”
“进山里看看。”
“山里有啥好看的,这大雪都封山了,你怎么进去。再说家里啥没有,那么多肉够吃到出正月了,还打什么猎。”都在山里住了十好几年了,又不是没看过,有啥好看的。这时节山里啥也没有,兽们都藏进来了。
“我去去就来,不是打猎的。”
陆老汉看他不听,忙拿起一个馒头塞他说里,又递给他一碗稀饭。说道:“饭也不烫了,吃了再去吧!肚里没食儿,到山上冷。”
陆恒站着,三五下吃了饭,刚出了屋门。
小宝从屋里跟了出来,说道:“叔叔,你遇见野果给我摘点儿来呗!”
“好,等着吧!”
陆恒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最近的一处蜂巢走去,雪都埋到了膝盖,有的都到了大腿根儿。他不敢贸然往前走,只得用一根长棍子在前面探着路。本来他一个时辰就能走到,这次硬是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最近一处蜂巢处。他抬头看了看高处的蜂巢,果断的放弃了,这冰天雪地的,手都冻的不听使唤了,去爬树有点不现实。
再往前走个二里地,有个山洞里面还有处蜂巢。
等他来到山洞时,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兽的脚印。就放心的进了山洞,刚进去还没适应洞里的黑暗,便觉得一只黑影扑了过来。砍刀在背篓里,他穿的又太笨重,一时拿不出来。只得用手里的棍子向着黑影打去,只听“嗷呜”一声惨叫。坏了,是狼。狼可是群居的,看来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陆恒马上退出了山洞,把背篓放在洞口,拿出砍刀,站在了洞口的右侧。这个位置刚好有利于自己攻击,出来一只他对付一只,还有些胜算。如果到了开阔处,群狼围上自己那就惨了。
足足对峙了又半个时辰,也不见里面的狼出来。这可不好,如果等到天黑,那自己就更没有活路了。陆恒拿出背篓里的罐子,把下面的麦秸点着,连同背篓一块烧了。
里面的狼一看洞口着火了,在里面焦急的来回走着。眼看着火势越来越旺,它没命的冲着洞口飞奔出去。
火点着了它的皮毛,它惨叫一声,奔向了外面的雪地。在雪地里打了个滚儿,正要逃命。才发现外面的雪太厚了,雪埋了它半个身子,想跑也跑不动。
陆恒一看机会来了,也不管洞里还有没有狼。跑过去一刀结束了那头狼的性命,拎起来一看,是只瞎了一只眼的狼,已经瘦的皮包骨了,浑身的皮毛枯黄,有的还被火燎焦了。看来这是一个被赶出群的狼,他把它扔在了一边。
放心的拨开了洞口的火,进了洞。一股臊臭味扑面而来,他迷着眼仔细的看了看,洞里有些枯草,洞顶上有几个大蜂巢向下垂着。陆恒伸伸手够不着,举起砍刀也只是能砍下几寸长。洞壁光秃秃的,想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只得去洞外搬来几块石头摞在一起,才勉强用手抓住了蜂巢。他一手抓着一手拿砍刀砍,才勉强砍下来一大块。这时惊动了蜂巢里的蜜蜂,它们迟缓的飞了出来。
陆恒一看这些蜜蜂飞的挺慢,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就又伸手抓住一个蜂巢砍了下来。已经有蜜蜂落在了它的手上和脸上,他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忙跳下了石头。把蜂巢放在罐子里,拿着砍刀和蜂巢出了山洞。
外面的雪太厚,他想跑也跑不动。心想算了,蛰几下就蛰几下吧!反正是蜂蜜割到了,也够月牙儿吃上些日子了。
蜜蜂们看蜂巢损失的不太厉害,外面又那么冷,想飞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放弃了追赶他。
陆恒走出了有一里远,看没有蜜蜂追过来,也就放心了。此时他的脸已经肿了老高,火辣辣的痛。手上也肿了几处,好在手冻的都木了,也不觉得痛。当初月牙儿也是这么痛吧!自己当初还取笑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离家还有七八里路远的时候,天慢慢的暗了下来。好在雪是白的,还能看得清路。想着家里咳嗽的月牙儿,陆恒就放弃了去山上家里将就一宿的念头。
陆恒只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也看不清自己来时的脚印了。只得按自己记忆中的路慢慢往前走,突然前面的棍子一空,他忙停下了脚步。定神仔细一看,前面是一个陡坡。他有棍子小心的在周围探了一圈,才又小心翼翼的往前。半个时候都用不了的一段路,他又走了一个时辰。只到看到了坡上的家,他才放心的扔下了棍子,大步的往家走去。
张桂花听到了敲门声,忙去打开门。一看是陆恒在外面,忙接过了他手里的东西。
“孩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快点去屋里暖和会儿,冻坏了吧!”
“娘,我这走了一路了,不冷的。”看见了张桂花,陆恒心里踏实多少,终于到家了。
“娘,你把这个给月牙儿送到吧!”说着指了指张桂花手里的罐子。
“你去吧!孩子,月牙儿一天没见着你,都问了好几次了。”
“娘,你去吧!我不太方便。”
张桂花借着堂屋的灯光,才看到陆恒肿着的脸。流着泪说:“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啥,娘,你别哭,没事儿的,只是让蜜蜂给蛰了一下。”
“没事儿就好,你先去屋里暖和会儿。等我来了,再给你做吃的。”
“好的,娘,别让月牙儿知道我去割蜜了,就说我是去镇上买来的。”
张桂花擦了擦眼泪,这傻孩子。别的人为旁人做一点事儿,都恨不得大家都知道。他倒好,做了这么多还瞒着。这大雪封山的,进一次有多不容易啊!
张桂花把蜜给了李氏,就回家去给陆恒做饭去了。她怕月牙儿问她,她会不由自主的说出陆恒去山里给她割蜜的事。
等陆恒换好衣服后,张桂花已经给他做好了饭端了过来。热气腾腾的几个大包子,还有一大碗的酸汤丸子。
“月牙儿怎么样了。”
“就是有些不舒服,后晌村里的几个姑娘来找她玩,她还挺精神的。”
张桂花就着灯光仔细的看了看陆恒的脸和手,揪下了几根蜜蜂的毒针。
陆恒拿起个包子咬了一口,说道:“没事儿的娘,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快吃饭吧!都饿了一天了。”说着抱起他换下的衣服就出去了。
陆恒吃了几口包子,喝了口汤,又夹起一个丸子尝了尝,居然还是肉丸子。有娘真好啊!以往自己什么时候回家,再累都得自己做吃的。
已经在炕上躺着陆老汉一听说他儿子回来了,放心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