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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蹲于地面之时,眼神冷色中冒着寒光看向屋顶的老汉。
飞身一跃,便已飞空直向老汉冲去,一剑刺出!
屋顶老汉钓叟模样,还慌乱于刚刚的出手伤了自己的同伴!那一记金骷髅的撞击带着十成的力道,那个他叫“三魁”的壮汉脑袋怕是已经都碎了!
看到柳廷玉飞身而来之时,老汉双手鱼竿一抖,看不见的线像是绕圈欲要裹住柳廷玉。对方却率先一道剑气压制住他,竟是没有来的及抖完全这个鱼竿的线花!
不由一惊,对方已经来了!
出手毫无半点迟滞,一剑扫出,老叟还欲拿鱼竿格挡,却是没想到一剑下去,那紫金的钓竿竟是断成两截!
不由更加吃惊!
这鱼竿虽说是竹制,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紫金竹,这种竹子韧性极强,再经过极为繁琐的制作过程加工制作,能作为自己的兵刃使用,定然也是考虑到近距离格挡所用的,故而哪怕是一般的兵刃砍上去,最多也仅仅能落个伤口,可是柳廷玉一剑竟是直接将其砍为两段,简直就像是切黄瓜一样!
瞬间胸口一道血红的口子,钓叟没有一丝犹豫,就将手中的钓竿一半照着柳廷玉掷了过去!
他整个人也借着这机会飞身向后!
站立于屋顶之上时,柳廷玉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提剑一甩,划出一道剑气,直扫那钓叟!
钓叟眼睛猛然睁大,但是在空中无法借力,加上调整钓线和那个叫三魁的人让他无暇顾忌这一道快速飞来的剑气。
“砰”
空中赫然冒出一股白烟来!钓叟吐着一口血落了下去!
看了一眼那边远处与那东瀛人对持的任天行,柳廷玉微微皱眉,犹豫了几分,忽然瞥眼看向屋顶。
那里翼角的阴影处,一道黑影卷缩在其中,若不是洞察力极强,眼力过人,怕是也难发觉这个人的存在。
他一张黑色的角弓已经搭上了箭。
“不要太急,有些东西不到生死之时是领悟不了的!他要是死了……”
“白死。”柳廷玉说出此话的时候多少有些无奈,看了任天行一眼,最终决定下去抓那个钓叟了!
黑影中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搭着的弓箭并没有放下的意思。
他藏在阴影中,与那屋顶之上的翼角装饰遮挡阳光所留下的阴影相得益彰,趴伏的很低,以致于他也许很久之前就藏在那里,可是钓叟却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
一双眼睛仍在监视着远处任天行与那东瀛人的一战!
远处的东瀛人前腿迈开忽然向前跳了一小步,仍旧慢慢逼近!起刀的姿势与之前不同,长刀侧横面举刀,步伐也微微侧身。
只剩一只眼睛睁开的任天行此刻更加紧张了。
对方对于招数的领悟已经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了!他甚至在中了这一招之后就已经有了应对的想法和手段!
没错,侧身举刀的刀势在接下来的出手中,一旦任天行还用眼杀,他会立刻避过自己的头,与此同时用一个转身的回旋一刀将他削成两段!
“心剑!……”
压低眉头,到了生死边缘的时候人往往会冷静下来,求生的意志会让人做出超乎自己能力的事情。就如刚才那一瞬间的时间放缓。
并非时间变的缓慢了,而是脑子和眼睛超快速的运转所来带刺激和对极限的提升!
但是这个代价
却是很大的,不仅身心疲惫,刚才的一次眼杀的副作用也逐渐出现,手脚麻木,眼睛里不由自主的留下血泪来。
到这种时候更加需要去体会心剑的真谛!
左手捏住右手手腕,因为那只手在不停的颤抖!
与他的手同时颤抖的还有旁边落在地上的剑!
那剑,不断的抖动着剑身。
东瀛人忽然停步了,保持着那个姿势。
一旁剑的抖动正是关键所在。
东瀛人来中原一定杀过不少人,自然也见过不少高手,任天行的实力在他看来亦算是高手!
尤其是抖动的剑随着他的手抖动,这只能说明他隔空能控剑。而飞剑对于像他这样的一刀流来说却是最难应付的!
因为一刀流讲究的就是一刀制敌,故而身体和身形的每一斩击都是为了那完美的一刀斩做出的,然而一旦到了第二刀,第三刀,这样的斩击就不会有什么完美的身形了,或者说一刀之后破绽大开,说不上杀不了人反而就会被人杀!
所以一刀流,一刀便是他的根本,在斩击之时没有丝毫杂念,更是带着一刀决胜负,一刀决生死的信念!
一刀之后,只死无生!
这就是侍道!
仅仅片刻,东瀛人再一次前进。
不再犹豫,地面长剑闪出蓝色光芒,一瞬间暴起,向东瀛人刺去!
却没有想到东瀛人一个箭步,向任天行迎面冲来!长刀照着他的胸膛刺了过来!
大惊!
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选择竟然是不要命,与他同归于尽!
“叮铃!”
侧边飞来一箭贯穿东瀛人肩头,却没有阻止东瀛人冲击的步伐!
看着那长刀刺进自己肋下!任天行甚至能感觉到恐惧的滋味!
看着东瀛人如死人一般的眼睛,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冰冷,差一点忘记了被这一刀通进身体的疼痛。
任天行长大嘴巴,觉得不可思议!
“噗!”
一剑自背后插入东瀛人身体,他竟然连反应都没有,甚至那眼睛都没有一丝变化!
看着他的时候甚至有一种觉得自己矮小的感觉,卑微到让人怜悯的资格都没有!
东瀛人抬起脚来,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将其踹翻在地,手中举刀,欲要补上第二刀!
这一刀定然致命!
被他踹在地上竟然连动都没有动,或者说已经被吓破胆了,一只眼睛呆呆的看着那个东瀛人的眼睛!
那双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哪怕是肩头已经血红,长剑已经自后背穿透到前胸。
他仍旧没有一丝表情!
任天行傻呆呆的看着,像是自己的意识都在告诉自己,自己该被他杀!
……
一刀举起之时,一道黑色箭矢直射额头!那斗笠中间豁然开了口子,一枚黑鸦羽毛的箭矢带着一股黑色气劲硬生生破开这东瀛人的脑门!更是带着劲气将这人的脑袋掀的仰了起来,然后那人倒了下去!
任天行傻傻的看着。
这怕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如此惊惧了。
坐在那里良久,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只是渐渐能感觉到两条腿冰冷的厉害,裤子凉的厉害……
……
“黑羽炤凋!”
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转瞬间之前那弓箭手隐藏的屋顶就已经被轰出一个大洞来。
一个如狗一样的四角东西蹿在房顶之上。
飞空之中一只大鸟掠过屋顶!
说是大鸟却非大鸟。
那是一个用木头做成的飞鸟,竟然在空中滑翔而过!
周围的屋顶上跳出几个人影来,向着那被破坏的屋顶跑去。但是半路之上便有人同样跳上屋顶互相交手,一瞬间周围乱做一团。
不远处马蹄嘶鸣,铁甲行军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撤退!”
木头飞鸟之上像是洒下无数的灰黑纸团来,落在地上之时就已经开始冒着浓浓的白烟,仅仅片刻周围就已经烟气四冒……
借着这烟气,那些人开始纷纷遁入烟尘之中。
“穷寇莫追!”
一队骑着黑马的铁甲卫士开了过来,通身着重甲,面带鬼头面具的西雍黑甲跳下马来,围住任天行,为首的人过来检查任天行的伤口,替他包扎。
“少帅呢?”
似有回神的任天行仍旧看着躺在地上的东瀛人,那人到现在,哪怕是死了,手中的剑依旧捏的很紧,没有一丝放松!
听到将军他,才黯然的回答道:“在那面。”
将军一个手势,几个黑甲卫士向那边的街道跑了过去。
——
对徒弟的生死不担心吗?
肯定不会,只是有时候过度的保护往往是束缚孩子成长的障碍。
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去经历的。没有那个经历,谈何成长?
没有那个成长,孩子什么时候才真正长大?
这事情在别人兴许做不出来,但是信奉天道的柳廷玉并不会觉得怎样。根红苗正固然是好事,但是这根要想强壮,不经历风雨扎的深,扎的稳吗?
略有犹豫之后便不再多想。
地面上钓叟躺在地上口吐鲜血,之所以不杀他,便是需要一个活口。
微微漫步走来,看着钓叟的时候再转头看上一眼那还有一口气的壮汉!
要让人开口需要的永远是合适的方法和手段。
拿起地上的钓竿,扯住鱼线一寸一寸的拉!
趴在地上的壮汉受不了鱼钩勾住皮肉的疼痛和地面的拖行,发出一阵阵低声的痛苦叫声。
看着钓叟,柳廷玉平静的问道:“千机门不是已经散了吗?你们投靠了谁?”
老汉看着远处被拖行的同伴,咬了咬牙捂着胸口,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像是对他的反应早有预计,柳廷玉笑着说道:“也许别人不那么容易认出来,但是千机门用鱼竿的,就你一个人,太江傲,你不说没关系,这种事情要查很容易。”
继续拖着那壮汉的身子,那脑子已经不清楚的人在地上留下一条深重的血痕,嘴中也在哼哼唧唧的发出微弱的惨叫声。
“陈柏山投靠了青州?”
没有来的话让钓叟看了一看柳廷玉,装作不知道,捂着胸口像是不停犹豫。
柳廷玉松开了鱼线。随手一丢,像是要走了。
“殿下,还记得上次见面时咱们说的话吗?”
天上掠过木工飞鸟,落下一长袍之人,落地之后站直身子露出一方精致美貌的女人脸来,微微一笑:
“我们不是朋友,就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