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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知道,没想好。”
“那等你想好再说吧。”他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他对我没有什么要求吗?不需要我做什么?这件事虽然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可他作为我名义上的老公也会受很大的影响,他不跟我计算他的损失吗?
“你有地方去吗?”他突然又问道。
我滞了滞,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确实没什么好去处,原本回裴家就是万不得已的,现在我在这个万众瞩目的当口跑出来一趟,如果被人看到,跟着我回去,被发现我去的是裴家,事情就更说不清了。
所以接下来是去找冯亦伦还是卓知南,我还没想好。坦白说,我不知道冯亦伦方不方便,也不太想在这个时候连累卓知南。
大概是看出了我的迟疑,陆晨郁立刻说:“那就先留在我这里吧。还有两间卧室,你自己选。”
我震惊的看向他,可陆晨郁仍是没什么表情,已经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我缓缓的站起身,木然的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不离婚也可以么。”
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可陆晨郁的反应和表现,让我有了这样的猜想,甚至萌生了一些怎么都压不下去的希望。既然压不下去,那不如问一问。
陆晨郁停下脚步,说:“我不是说了,等你想好再说吧。”
“为什么?!”我突然问道。
“你想解决……”
我打断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我好……
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里,或许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或许我一无所有了,可突然有一个人愿意对我好,这份好意弥足珍贵。。
陆晨郁这才转回身朝我走来,在我面前站定,低着头看向我,说:“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一个冷血的人。”
我仰着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情。”他又一次强调。
我还是没有说话。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伸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
他愣了愣,身体有些僵,却没有推开我,站了一会儿,轻轻摸了下我的头,说:“想哭?”
“嗯……”我吸了吸鼻子,已经带了几分哭腔。
“那哭一会儿吧。不过哭完记得帮我洗这件衣服。”
他说“一会儿”,实在是低估我了。我抱着他嚎了半个钟头,确实把他的衣服弄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然后就松开了他。因为站着哭太累了,我要坐着哭。
我直接坐在了地毯上,为了让自己舒服一些,背靠着沙发,还抱了一只抱枕在怀里。
大约那半个钟头已经把陆晨郁折磨得不轻,他也懒得管我,只扔了包纸巾给我,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来,放到我面前,说:“嗓子都哑了,喝点水吧。”
我抽抽噎噎的擦了擦鼻涕,勉强喝了口水。
“你们女人都这么能哭?”他带着几分困惑。
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不知道,你去问别的女人吧。”
我一直知道哭是一个体力活,尤其是嚎啕大哭。每次拍戏拍这种大哭的戏时,拍完都会累到气都没力气喘,所以平时不拍戏的时候,我就算想哭,最多也只是掉几滴眼泪。
早上,我是在地毯上醒来的。睁眼的时候天还没亮。
昨晚哭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继续哭,周而复始,把自己所有的体力和眼泪都耗尽。开始是因为这次的黑料哭,可哭着哭着就不那么简单了,后来就开始哭我的父母,哭我无疾而终的短暂初恋,哭我孤独寂寞的童年和这些年的惨痛遭遇。甚至想想上小学时被同桌抢走的那块橡皮,也伤心的哭了一会儿。
最后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也因为这长毛地毯太柔软舒适了,我稀里糊涂枕着靠枕就这样躺在地上睡着了。
身上搭了条被子,自然是陆晨郁在我睡着后给我盖的。
我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转到陆晨郁卧室门口,看到他躺在床上,看样子是还没醒。
不是我想偷窥他睡觉,实在是因为他没关门,入眼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我的脚步声,他若有所觉的睁开了眼,朝门外看了看,便睡眼惺忪的坐起来,沙哑着嗓子说:“醒了?”
他头发有些乱,睡衣也睡的邹巴巴的,领口都歪歪斜斜的露出小半边锁骨来。确实不是他平日里精致严谨的模样,让人只可远观,而眼下的模样却让人觉得可以亵玩焉……
我突然发现,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幅模样。以前就算一起住在家里,甚至偶尔睡在一间房一张床上,也没有见过他刚睡醒的样子。因为他习惯早起,总是在我睡醒之前就梳洗打扮妥当。
大概是因为地板不舒服,我醒的很早,所以抢在了他前面。
“嗯,醒了,卫生间里的东西都能用吗?我想洗个澡。”昨晚都没有洗漱就睡着了。
“可以用。”说着他起身,打开衣柜,拿了一条干净的纯棉T恤递给我,说:“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先换我吧的,晚点让人去帮你买。”
我伸手接了过来,洗完澡,却捏着那件衣服不知道该不该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虽然没在男人家里住过,但电视里那些穿着男人宽大的衣服、露着两条又白又长的大腿的女人,随意间透露着不经意的诱惑,意味着什么难道我还不懂吗?虽然我无意诱惑陆晨郁,陆晨郁也未必会把我视为诱惑,但总归不合适。
可昨天穿过来的衣服被我睡觉穿了一夜,又脏又皱,身上也被内衣的钢圈勒出明显的红痕,实在是不想穿旧衣服了。
套上陆晨郁的T恤,宽松柔软的触感让我一下子舍不得脱下来。可低头看看,衬衫的下摆也确实只到大腿而已。
我往镜子里一看,果然有电视里那个味道了……唯一的区别是,那些女人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却都面容精致,就算素面朝天头发散乱也一定是有种慵懒随意的美。而我眼睛肿的像核桃,鼻尖因昨天擦鼻涕次数太多而泛起一块滑稽的红痕……真是好丑的一张脸。
顶着这样一张丑脸,一想到昨晚我哭的时候一定比现在还要丑多了,就又有些懊悔。
出来看见陆晨郁在厨房里做早餐。他烤了吐司,煎了火腿和鸡蛋,还加热了牛奶。
把盘子端上餐桌的时候,我隐约看着他的模样,像是心情不错,竟像是噙着笑意的。
我凑近了他的脸,认认真真的盯了一会儿,他问:“干什么?”
“你……心情不错?”我问道。
他垂了目光,停顿片刻,答道:“还好。”
还好?他说还好那就真的是不错了!
“喂,你有没有人性啊,我都要身败名裂了,你心情还这么好?”我义愤难平的问道。
“哪有那么严重。总能解决的。”
说的轻松,要是那么好解决,我也不至于躲在这里不敢出门了。可……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不对劲。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算是重朔,第一反应也是要问问我事情是不是真的。可从昨天到现在为止,陆晨郁半句都没有提过,甚至丝毫都没有表现出质疑。而且若不是认为事情是假的,他又怎么会说出“总能解决”这样的话。
“陆晨郁。”我认真的叫着他的名字,“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他疑惑的抬头看向我,刚要开口,一眼看到我凝重的表情,大约就明白我指的是什么了。他确实很厉害,总是能一个眼神就把人看穿,所以他重新低下头去切面包,说:“没有什么。”
“为什么?”我追问着。
“你说呢?”他瞥了我一眼,“你要是肯跟有妇之夫交往,也不至于消沉了几年,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但逻辑上不够严谨,“那难道发展不好的女星就没有跟富豪牵扯不清的吗?”
“我们认识几年了,你是什么样的性格我还是了解一些的。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比我清楚。”
这话倒是没错。我妈就是别人家的小三,这件事被我视为毕生耻辱,所以换做是我,就算是让我原地暴毙,我也绝对绝对不会牵扯进别人的婚姻。
但这些陆晨郁不了解,别人更不了解,外界只会以最主观的偏见去衡量一个他们根本不认识不了解的人。
“那你不想知道裴昀辞跟我究竟是什么关系吗?”毕竟赵止初的爆料里也明确提到了裴昀辞帮我签字担保的事情。
他瞥了我一眼,说:“那不是你闺蜜的大哥吗。”
是了,按照之前的说法,裴昀辞确实是我的名媛好友裴晚谣的大哥。作为这样的关系帮我担保债务,不知道算不算合理。
哪知陆晨郁继续说道:“你连被我潜规则都不肯,还会接受一个已婚大叔?难不成他有什么过人的魅力。”
“切,”我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替我这位有血亲的大哥说两句话:“有魅力不行吗?人家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最重要的是有钱,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