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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无夜说完，宋夕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完全想不到，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里会有司无夜的存在，想不到他们之间那么早就有了羁绊。
难怪他一见到她就叫自己宝宝，难怪他一直说不要再丢下他，难怪他一直没有安全感。
深吸了一口气，宋夕墨平复了一下心情，低沉道：“小夜，把你知道的关于我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我以前住在哪里，我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母亲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将你知道的通通告诉我。”
肉眼可见的，宋夕墨看到司无夜的眸子渐渐转变成了灰黑色。
司无夜沉吟不语了许久，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中。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以前不叫宋夕墨，你叫温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正被几个小混混围着，是你冲出来把他们赶走的，那是你搬到我们那一片后的一个月。
当时你才六岁，我九岁，不要意外为什么那些小混混能被你赶走，因为你的母亲，是那附近几个区的传奇。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她诗姐，她是靠自己的一双手打出那一片天下的。
对于你的母亲，我了解不多，我也只见过她几面而已。她经常不在，没有人知道她消失的那些时间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在她不在的时候，她会把你放在我家里，拜托我母亲照看。
你小时候和现在没有太多变化，比起强势，你更喜欢照顾弱小，张扬狂傲，十足一个小版诗姐。你不知道，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秒，就像是一道光一样照进我那阴暗绝望的生活里。
为了让你更多地看到我，更多地喜欢我，所以小夜出现了。所有的一切都按照着我希望的进行，你很喜欢小夜，一直保护照顾着他，甚至承诺，以后会一直在，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那时候日子虽然不好过，可是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只可惜，这样的生活只维持了四年。
我记得那一天，是诗姐照例出门后的一个月后，突然有一天，有警察来找你，告诉你诗姐死了，让你去认尸。那天是我妈带你去的，可是你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而我妈，被发现死在了路上，身上除了刀枪还有枪伤。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本来是想要去警局找你的，可是还不等我过去，我就被司绝的人找到带回了司家。为了找你，为了弄清楚我妈是怎么死的，我就选择了一直留在司家，利用司绝提供给我的特训让自己尽快强大，只有这样，我才有可能做到我想要做的一切。”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宋夕墨目光沉沉，长长的睫毛垂着，落下灰黑的剪影，“司无夜，你母亲的死是不是与我有关，或者该说是，与宋敬诚有关？”
司无夜摇摇头，“我不知道。一直到一个月前我才终于达到了司绝的要求可以离开司家，一回到京都我就先调查你的下落。”
这个过程很容易，虽然宋夕墨的名字改了，可是她的样子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公众人物，又是宋家大小姐，要找到她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那晚在游轮上，是我刻意安排的。借用司权的计划将计就计，我没想到你会不记得我。”司无夜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轻拥着。
对于她刚刚所说，他是怀疑过的。
宋夕墨是在十年前被接回宋家的，时间上刚好接的上。
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就是，那些根本就不是警察，而是宋敬诚派来的人，他母亲发现了些什么要带宋夕墨走，结果被宋敬诚的人杀了。
当然这也只是怀疑而已，到底真相如何还需要他去查。
在他的心底，他是不希望这是真的。以宋夕墨的性格，如果他母亲真的是因她而死，她会愧疚一辈子。
宋夕墨敛了眼眸，沉思着。
直觉告诉她，司无夜母亲的死绝对和她有关。
那么她母亲的死呢？
她想了很久，抬头看向司无夜，再次问道：“我母亲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
司无夜摇头，“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我能知道的就是，她每年都会出门一趟，每次都是三四个月，有一次甚至半年才回来。那一次回来她受了很重的伤，差点救不回来。”
他永远记得，那个深夜，诗姐满身是血回来，一进屋就倒下了。也是那一次，诗姐的身体出了很严重的问题，体质再也回不到过去。
即使是大热天，诗姐的手脚都是冰冷的。
宋夕墨没有再问了。
司无夜低头看她，有些担心，“阿墨，你还好吗？”
宋夕墨点头，眼底浮乱的光影缓缓沉静下来:“嗯，我没事。”
他握住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她不好，肯定不好。
纵使再平静镇定，也不可能无动于衷，毕竟是生养她的母亲，怎会没有波澜，只是，她足够隐忍罢了，将所有心惊胆战都藏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叫他不要担心。
司无夜拂了拂她的脸:“今天就到这里，先去睡觉，嗯？”
她点头:“等我们回去京都，你带我去我们以前住过的地方好不好？”
“好。”
他知道，她想要想起以前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宋夕墨靠在他胸口:“司无夜。”
“嗯？”
她窝在他怀里，耳边能听到有力的呼吸声，惴惴不安的心缓缓安定下来，她仰起头，抬手摩挲司无夜的脸，他下巴上短短的青须，有些扎手，说:“别担心，不管我能不能想起来，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你什么都不需要怕。”
司无夜什么都没有说，低头，吻住她的唇。
良久，男子如流水落泉般的温柔声音从她头上传来，只是那些温柔里一丝一缕地溢出固执而阴翳的气息：“嗯，阿墨只可以陪在我身边，你只可以有我，只可以看着我抱着我。”
阿墨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也不能抢走她！就算是她，也不能把自己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