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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一出场,虬髯刺客和香七公主不禁讶然,认出他一月前在苏州北城门外刘记茶肆众茶客议论苏州城赵府失窃案时出现过,后又匆匆走了。
颜萱看见程元模样清俊,举止挥洒,转头在李元霸耳边说道:“人家这位书生长得可比你俊多了!”说着抿唇一笑。
李元霸叹道:“不错,白羽派门下弟子都是俊男。”又低声道:“不过,姐姐有所不知,我也是白羽派的呢。”
颜萱故意气他道:“人家白羽派个个长得斯文英俊,偏你是个丑八怪!”
李元霸笑道:“天生我也就长成这样了,姐姐你以后只好将就些罢。”
颜萱听了,不禁一呆,道:“我、我将就甚么,你长得丑,又关我甚么事?”忽然红了脸,啐了他一口,转过身去。
李元霸脸上笑嘻嘻的,眼望程元,心想:“现下掌门人信物全在我手中,也不知我究竟算不算白羽派传人?”
只见程元转过身去,对皇甫仁拱手道:“久仰了,皇甫先生点穴功夫天下一流!适才晚辈不忍见尹大侠落入鼎中,故此才援手相救。不告而为,得罪了。”
皇甫仁先前被尹庆畴痛咬,心中恼恨之极,欲趁机将他置于死地,不料却突然有人出手干预,心中老大不快。又见是白牛溪王通座下大弟子程元,竟是自己忌惮的对头门派的人来了,心下暗惊,口上冷冷道:
“程少侠身手果然不凡,颇有乃师之风!你出来干涉,莫非受了你师父王通的指使,专要和我皇甫派作对么?”
当今江湖之上,若论点穴功夫,白羽派和皇甫派堪称双绝。一个在山西,一个在山东,各擅胜场,称誉天下。皇甫一派点穴功夫,专靠先天手长,占了先机,江湖上罕逢敌手。皇甫仁和王通是同辈,因此程元对他自称晚辈。
程元躬身答道:“不敢。”
众宾客中便有人起哄:“你两个都是点穴派高手,不如你们比划比划,让大伙儿看看究竟谁高谁下?”
皇甫仁见众人起哄,也顺势冷笑道:“嘿嘿,你既敢出手,自然有备而来。江湖道上朋友既想看看白羽皇甫两派功夫,不如你我今日便比试一下?”
程元拱手道:“晚辈岂敢与皇甫先生动手。大伙儿都为黄龙教开坛收徒喜宴而来的,彼此无冤无仇,何必为一张座位而大动干戈,伤了和气呢?晚辈出手只为救人,若有冒犯,尚请见谅!就此告退。”说着,转身要走。
众宾客听他如此一说,大觉有理,才猛然醒悟,便不再出言鼓噪。
程元正要退去,只见邴元真哈哈一笑,上前伸手一拦,道:“程少侠请留步!今日难得盛会,正是各位江湖武林朋友切磋武艺之时。你身为天下名宗白羽派门下大弟子,既上了台面,何不露一两手让大伙儿开眼开眼?”
程元见被邴元真挡去退路,只好退开两步,抱拳道:“白羽派一向与世无争,恩师也教导门下弟子轻易不与人动手。如与人争,动起手来难免死伤,因此结怨成仇。怨怨相报何时了?邴坛主此言,恕晚辈难以从命。”
皇甫仁既敢上台,便志在得入此座。他见程元出手救了尹庆畴,抢做了好人,自己反落个不仁不慈的坏名,心中早有了气。又见程元一再推辞,自己毕竟高他一辈,便以为他胆怯,更急欲与他动手。
他见邴元真也有意看他二人比试,不如自己先动手,逼程元出手,趁机收拾了他,自己好干手净脚入座,也好为皇甫派扬名立万。如此想定,欺身过去,伸手便往程元身后一处要穴点去。
程元正自躬身谦让,忽觉身后有人影闪动,料到皇甫仁已经动手,更不转身,顺势向前一跃,翻身倒转,挥出羽扇,径朝皇甫仁后颈点去。
皇甫仁想不到程元反应如此迅捷,非但没有退却,反而奋起反击,见他向自己后颈点来,忙回过身,挥掌击向他的胸口。
程元飞身凌空中挡了皇甫仁来击之势,忽地一个拧身,飞起右脚,踢向他内档。皇甫仁回手横拦,可是程元右脚踢势不减,轻轻一个转身,左脚跟着踢起。皇甫仁身后便完全暴露在他的脚力之下。不等皇甫仁反应过来,程元左脚疾如流星,噗的一声,已踢中了皇甫仁后腰一处大穴。
皇甫仁暗叫一声:“不好。”顺势飞身而出,如一只长猿一般,飞向大厅上一根圆柱。借着被踢之势,双臂环抱圆柱,人在圆柱上急速绕转了三圈才滑下。
落地之时,趔趄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才知自己后腰“关元”穴道已被封,下半身几乎麻木无感。心中大惊:“想不到程元这小子功夫如此了得,自己不出两招便着了他的道儿。”呆立当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在人群中的白羽七士,见皇甫仁一出手便偷袭,心中忿恨,见程元两招之内便占了上风,纷纷起哄:
“身为前辈,居然偷袭别人,羞也不羞?只可惜功夫太也差劲!”
“大师兄,快将他撂倒,给点颜色他瞧瞧!”
皇甫仁一时恼羞成怒,深吸一口气,暗中将被封“关元”穴道冲开了。回过身来,飞身扑向程元,出手全是杀招。
程元心想自己今日若不将皇甫仁制服,也难有个了结。当下不慌不忙与他拆招,两人风弛电掣,都是以快打快,转眼之间,便交手了十几个回合。他见皇甫仁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心下微恼,觑准了对方空档,假装转身退开。
见皇甫仁果然追击而来,他忽然一个转身,使出一招“百媚横生”,出奇不意,伸出一指,便点中了皇甫仁腋下一处大穴,令他顿时动弹不得,伸出的手,也收不回来,居然僵立当场。
李元霸暗道:“原来白羽派都喜欢使这一招。”他见程元使出“百媚横生”这一招,想起当初王通和邵正奇对决情景,历历在目。可是王通使出这一招时更显自如,游刃有余,程元便学到一半的神韵,饶是如此,也足以将对手打倒了。心中不禁对白羽派绝妙点穴功夫发出赞叹。
程元见已制住了皇甫仁,不愿与他结仇,见好便收,低声道:“得罪了。”轻轻一拍,暗中解了他的穴道,将他双手一握,顺势一推,自己也退开两步,拱手道:
“皇甫派功夫果然名不虚传,晚辈领教了。”
皇甫仁心知自己输了,可是程元居然没让自己当场出丑,心怀感激,事已至此,也只好服输。
面如死灰,抱拳惭道:“今日得识白羽派高招,皇甫仁佩服佩服!”说着,转身低头退了下去。
众宾客见皇甫仁这么早就败下阵来,都大感意外,一片唏嘘。
“哈哈,好俊功夫!白羽派果然名不虚传。”邴元真一边说,一边拍手而笑。
走到程元面前,伸手一请,笑道:“程少侠,看来今日能入此下首之座的贵宾,非你莫属了。”
程元微微一笑,拱手道:“邴坛主过奖!晚辈承皇甫前辈相让,无论如何却不敢入了此座。”
“哦,少侠如此退让,莫非嫌此座太小?”
“黄龙教今日大宴宾客,如此众多江湖前辈在前,晚辈便是有十个水缸做胆,也不敢入了此座的。”
邴元真点头道:“好,果然是位俊才!功夫既好,又知礼数。”
顿了一顿,又道:“今日宾客云集,借此机会,邴某倒要向各位英雄引见一位少年才俊。这位少年,虽名不见经传,却乃当今奇才。以邴某眼力看来,他的身手功夫也不在程少侠之下呢。”
众宾客听了,都竖起了耳朵。程元躬身道:“晚辈岂敢与当今奇才相提并论。不知邴坛主说的哪一位,可否引见引见?”
邴元真忽然高声道:“李元霸李公子何在?”
李元霸正在一边看热闹呢,忽听见邴元真叫自己名字,不禁大出意外。
颜萱推了一下他,笑道:“原来他说的那位少年才俊却是你呢。”
李元霸还未回过神来,抬头只见邴元真往这边走来,心道:“这老奸巨滑的邴元真,原来早安排好,请我来参加什么黄龙教开坛收徒宴,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呢。”
正寻思如何应对,只见邴元真已走过来,拱手作礼,笑道:“李公子,原来你却坐在这里。今日宾客众多,邴某招呼不周,真是怠慢了。请出来几步说话。”
李元霸见众人都望了过来,只好站起身来,拱手谢道:“邴坛主客气了。”
邴元真向台上一伸手,笑道:“请公子移几步上台说话。”
李元霸见他有意将自己推至众目睽睽之下,心下微恼,可是事已至此,也无可退却,倒要瞧瞧他如何摆布。一时豪气顿生,回头对颜萱轻声道:“颜兄,你只坐着不动,待我去去就来。”
颜萱见他要离座上台,也不禁替他担心,可是她见这里江湖豪客众多,李元霸既然站了出来,大家都看着他,却不能因为自己而让他分神,于是也对他报以一笑,意含鼓励,握了握他的手,轻道:“你不用担心我,我在这里等你。”
李元霸点点头,将手中玄竹杖递给她,轻道:“二仙都在杖里,若有事时,你便放它们出来。”颜萱点了点头。
这才转身走上台去。程元看见他上来,不禁细细打量他一番。见他年仅十六七岁,身穿锦袍,俨然一位富家公子。气宇不凡,神态自若,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李元霸笑嘻嘻的,上前拱手道:“程大师兄好俊功夫!小弟李元霸拜见大师兄。”
程元不及搭话,只见从贵宾座中走出一人,上前向李元霸躬身作礼。恭恭敬敬道:“原来三郎在此,想不到竟于此地相逢!你兄弟可想你想得紧哪。在下刘文静,乃赤血令少令主李二郎座下左使。拜过三郎!”
李元霸见刘文静认出自己身份,望着他,微微一笑。可是自己离家得早,从未听说过二哥李世民做了什么赤血令的少令主。听刘文静自己介绍,自己也不认识他,拱手道:
“原来是刘左使,幸会,幸会!哈哈,却不知二哥几时又成了赤血令令主了?”
刘文静又躬身道:“这几年二郎人在晋阳交游,也结识了江湖上不少英雄好汉。大家意气相投,击血掌为誓,结成同盟,立令天下。大家又敬服二郎,推他为赤血令令主,刘某也忝列令主座下。”
李元霸点了点头。刘文静表面是向李元霸解释赤血令来历,实则也趁便向江湖各路英雄讲出赤血令来历。
忽听邴元真哈哈一笑,道:“诸位或对中原赤血令并不熟知,虽然赤血令才立令不过数载,可是已吸纳奇才不少,刘左使便是其中一个。原来李公子与赤血令还有渊源,难怪李公子俊逸超拔如此。”实则黄龙教早已摸清李元霸身份,知他来历不浅,因此才对他礼敬三分。
李元霸微微一笑,道:“黄龙教今日开坛盛宴,在下受邀,躬逢其会,真是三生有幸。适才又见江湖道上朋友却为区区一张座位而大打出手,甚觉震惊。此事传出江湖,难道邴坛主不怕别人说黄龙教偷学古人,昔日有二桃杀三士,今日有一座害群雄么?哈哈。”
邴元真见他一开口便点破自己计谋,心中不快,脸上却笑道:“李公子说笑了。今日天下英雄云集,敝坛宴会席位有限,便是如公子这样尊贵的客人,也只好屈尊座在贵宾席外了。”
李元霸朗声道:“今日天下各路英雄到此,不过想观摩黄龙教开坛收徒仪式,却不是来争座位的。邴坛主何必将一座看得如此郑重?若各路英雄都想入坐座位,岂不引起纷争?若论武功德能,在场群雄之中岂止一人够格?依在下看来,不如将此座撤了,也好免去大家一场无谓之争!”
程元点头道:“李公子所言极是。”
刘文静也笑道:“正该如此。邴坛主,我看这张座位就免了罢。”说着,一挥手,射出一道掌风,竟凭空发力将下首木椅击得粉碎。在场宾客看见,想不到他一介文弱书生,竟身怀如此奇高功力,都不禁目瞪口呆。
邴元真脸上变色,见座椅转眼已变成一堆废木,哈哈一笑,顺水推舟,道:
“刘左使好掌力,打得好!邴某正为此座烦恼,如此将它废了,正合我意。”
又沉吟道:“不过嘛,既然已将李公子请上台来,有意向各路英雄引见,李公子身怀不世武学奇功,岂能不露一两手便可交待的。今日正好,白羽派的开山弟子和闭门弟子都在这里,不如你两个便比试一下,让大家开开眼界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更是大出意外。李元霸和程元听了,也吃了一惊。李元霸暗道:“他却如何知道我乃白羽派的闭门弟子?”程元也心道:“师父几时又收了个闭门弟子,难道便是眼前这位少年?”不住打量李元霸。
邴元真一言说出,便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过来,自为得计,又道:“李公子,大家竟都不解邴某之意,你怎么还不将怀中白羽扇和白金戒指拿出让大家瞧瞧?”
此话一出,程元和台下的七羽士又都大吃一惊。
李元霸见邴元真居然当众揭出自己这段渊源,知道自己的底细全让黄龙教掌握去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承认,哈哈一笑,道:“不错!邴坛主说的是真,在下确是白羽派闭门弟子!”说着,从怀里掏出白羽扇。
程元一见,倒退几步,惊问:“师父的白玉扇怎会在你手上?”
李元霸微微一笑,又从怀里拿出白金戒指,索性带在手指上,将白羽扇摇得几下,道:“白羽派弟子见扇戒如见掌门,程兄难道不懂白羽派这个规矩么?”
程元一时懵了,但白羽派确有此规,连忙躬身作礼,道:“白羽派大弟子程元见过掌门信物。”
这时台下从四处跳出七个人,纷纷跑上台来。众宾客见突然之间,又冒出七位青年书生来,皆身着白衣,一时都感奇怪。见多识广的江湖人士却知道白牛溪白羽派的“八羽士”都到齐了。
程元不及与七位师兄弟相见,上前一步,凝视李元霸,厉声道:“我派掌门人信物如何全在你手中?我师父呢,他现在何处?速讲出来。”其他七羽士也异口同声发问。
李元霸见他八位上来,果然个个清俊潇洒,风度翩翩,暗叹:“前两日在云来客栈见他们几个在一起,文绉绉的,让人酸掉大牙,今日却如此凶巴巴的,见我拿了白羽派掌门信物,竟怀敌意,都想吃了我似的,嘴脸变得好快。”
面不改色,轻轻摇了几下白羽扇,笑道:“此中因缘,一时也难说清。总之,我手中的掌门信物却是王通亲手交给我的。”
八羽士见他轻描淡写,故弄玄虚,心中不禁狐疑。又见他提起师父王通时,略无恭敬,心下更是忿然。
“你虽拿了白羽派掌门信物,难道就成我派掌门人了么?”
“我们师父呢,他在哪里?快说!”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今日乃黄龙教开坛收徒宴会,家门之事,不宜在此明说。待今日宴会之后,我自然慢慢将其中缘故和你们说清楚。”
“你今日不将此事说出,别想下了此台。”
“对,你须得当众向我们师兄弟几个说清楚。”
白羽士纷纷出言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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