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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霸直上三楼,展眼看去,诺大个酒楼,只有三两桌有客人。临南窗下,有一位客人坐着,正对楼梯口。桌上摆有一大坛酒,约摸有十斤装。更有一个酒碗,几碟小菜。
那中年男子见李元霸蹬蹬的走上楼来,却似漫不经心,朝这边看来。李元霸与之对视,但见客人乃中年男子,年纪在四十岁上下,身材魁梧,面庞阔长,五官分明,气宇间透出一股英武之气,不禁暗叹。他见那男子身旁有一张空桌,便走过去坐下。
小二的早跟着过来招呼,李元霸张口道:“先上三斤牛肉,五斤上好的酒。”
因他一路风尘仆仆,不修边幅,显得衣衫不整,不像个有钱人。小二儿是个势利眼,见他一副落拓的样子,便笑咪咪道:“客官,我这里不同别处,须得先付钱后上菜。”
李元霸闻言,回头看了看小二的,轻哼一声,道:“倒没听说过。你是怕道爷我没钱付账么!也罢。”说着伸手往兜里掏,摸了几下,竟摸不出几个钱,居然囊中羞涩,心下惊道:“怎么金叶子没了,莫非掉了。”手中只拿出几枚五株钱。
小二的见他掏钱时表情古怪,不用看他拿出手,更加验证自己判断。他做这一行多年,一眼便能看出来客身上有没有钱,这一次倒给他看准了。
李元霸大窘,挠头笑道:“小二的,道爷我今日忘了带钱,改明儿双倍给你吧。这几个钱你先拿去。”
小二的岂稀罕几个五铢钱,当即摇头摆手道:“客官,小的无功不受禄。你的钱可不敢要,赊账却不能……”
李元霸见小二的存心看自己笑话,不禁恼怒,正要拍桌喝骂,这时有一个声音道:
“小二的,你快上酒菜去。这位公子的账我付了。”说着将一块如鹅卵大的金子朝小二的抛了过来,却是旁边那位中年男子。
小二的忙回身接住了,不住点头哈腰,笑道:“好,好,大爷,酒菜马上就去。”又回头对李元霸堆笑道:“客官,你今日运气真好。请稍候。”
李元霸颇感意外,面露喜色,向中年男子抱拳道:“谢了,让老兄破费。”
那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拱手道:“公子何必客气。若不介意,但请移步,我哥俩一起喝上几碗如何?”
李元霸闻言笑道:“独饮无对,难以尽欢。如此正合我意。”也不推辞,竟走过去,坐到中年男子对面。
那中年男子叫来小伙计,命再上一套餐具。碗筷来后,又为李元霸倒满一碗酒,笑道:“公子,请!”自己拿起碗先行干了。
李元霸乍见这位中年男子,便对他有好感,如今他邀请自己吃酒,更喜其豪爽,当下也捧起酒碗,一干而尽,道:“谢了。”
那中年男子点头微笑,又各倒满酒,拿起又干,李元霸也不客气,捧酒同饮。
喝完第二碗,放下酒碗,他却抢先倒酒。那中年男子见他殷勤知礼,酒兴顿起,大声道:“好。再喝一碗。”又要举碗干了,这时只见楼梯口走上两个人来。
李元霸听见脚步声,猛然醒悟:“虬髯刺客和高丽公主不是正跟踪自己么,说不定他们也上楼来了。”正猜疑间,回头一看,果然是虬髯刺客和高丽公主。虽然他明知来者何人,一见之下,心中犹是一惊。
他倒不怕虬髯刺客,却是对高丽公主出现,心中隐隐的莫名激动。心道:“只是虬髯刺客来者非善,无非冲着自己身上龟蛇二物。他有备而来,当此之时,岂可贪杯?”转念又想:“可是眼前这位中年男子生得奇伟,性情豪爽,倒是个值得交结的朋友。虬髯刺客虽至,又何惧他,老子照喝不误。”
如此想定,当下举起酒碗,高声道:“老兄,这一碗酒,小弟敬你!”
那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好兄弟,别见外,我也敬你。”两个又喝下一碗酒。
李元霸喝下这第三碗酒,舌头已麻,不禁微有醉意,口中笑道:“我说老兄,这、这是什么酒,如何这等爽口顺气?”
那中年男子道:“这是山西汾酒。兄弟,你可喝得惯?”
李元霸一瞥眼,见虬髯刺客和高丽公主已走过来,却在自己方才坐的座位坐下。
那中年男子也看见虬髯刺客和高丽公主进了酒楼,不动声色,对李元霸笑道:“兄弟,你为人豪爽,甚合我味。人在江湖,有缘相逢,便是难得缘份。来,咱兄弟再干三大碗。”说着拿起酒坛,又倒起酒来。
李元霸酒量本来甚好,只因连日来奔波劳碌,更不惯喝此烈酒,见中年男子又邀对饮,忙摆手笑道:“老兄海量!小弟不敢奉陪。哈哈,只是再喝下去,恐怕要醉……”
那中年男子道:“人生对饮须尽欢,醉又何妨?这一碗我先干了。”
李元霸生性豪迈,见对方先喝了,也只好硬着头皮捧起碗来,咕咕噜几口喝下。喝酒之时,嘴角漏了不少酒水出来,顿时滴落桌上,湿了一片。
那中年男子见他不胜酒力,这时见小二将牛肉捧上来,笑道:“兄弟,牛肉来了,你先吃些罢。”
李元霸伸手抓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大嚼。连吃下几块牛肉,方填饱了肚子。这时见中年男子只看着自己吃,并不动手,便笑道:“老兄,你、你怎么不吃?”
那中年男子道:“愚兄喝酒,却不惯吃肉。兄弟但吃,不用管我。”
李元霸点头,伸出拇指,赞道:“好!饮酒不饭,才是真海量。小弟心悦诚服。”忽想起什么,双手抱拳,问道:“今日小弟得蒙老兄相邀饮酒,乐如何之?不知来日几时相逢,到时小弟当请老兄也痛饮一回。”
那中年男子闻言笑道:“何出此言?大家义气相投,一见如故,对饮相交,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更问来日?”
李元霸点头,站起身来,躬身道:“小弟俗姓李,排行第三,敢问老兄高姓?”
那中年男子也站起身来,作礼道:“原来是三弟。巧的紧了,愚兄也姓李,单名一个靖字。”
李元霸抱拳道:“大哥若不嫌弃,从今往后小弟便叫你一声大哥如何?”
李靖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何况你我又是同姓。往后我便叫你作三弟罢。”
李元霸闻言喜道:“大哥,小弟敬你一碗!”说着捧酒一饮而尽。
李靖见他意甚诚恳,也跟着喝了一碗,面色丝毫不改。
李元霸心道:“今日我和李大哥相逢,不料恐怕要醉。”他喝下这碗酒,舌头已打结。心中明白,忽想起强敌在侧,万不可喝醉了。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虬髯客和高丽公主。
他见高丽公主背对自己,仍作男装,宽大的紫衫下,掩不住纤细妙曼女儿身,心中不禁一动。转念一想:“自己怎的如此心猿意马?明明要去寻找颜萱姐姐,怎的见到这个异国女子,竟是怦然心动?如何对得起颜萱姊姊呢。”当下收敛心神,不敢再胡思乱想。瞥见虬髯刺客冷峻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被他盯梢,如今身处险境,千万不可大意。
只因他心思放在高丽公主身上,却忘了将自己名字告诉李靖。
李靖问道:“三弟莫非名字叫作元霸?”
“大哥,正是小弟俗名。”
“哈哈,果然是你。”
李元霸不解。
李靖直截了当道:“近来江湖上早把你的名字传遍,愚兄听来,如雷贯耳。哈哈。”
李元霸闻言愕然,道:“大哥都听说什么了,只因小弟不闻江湖事多日矣。”
李靖微笑不答,又道:“总之如今江湖之上,三弟的名气大得紧。来,这一碗,愚兄我敬你。哈哈。”
李元霸醉眼惺忪,却不去拿酒碗,正要说话,这时楼下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声,似有很多人走上楼来。
李靖眉头微皱,抬头朝楼梯口望去。李元霸却漫不经心,伸手去拿酒,李靖笑道:“三弟,你看有人来了。莫非是你朋友找你来了?”
李元霸回头看去。一看之下,不禁跳将起来,直愣当场。
原来先上楼来的竟是王蝉儿。只见她面如冷月,一双妙目,寒光射人。身后站了六七个青年男子,却不是白羽士是谁。
李元霸乍见之下,心中不禁打鼓:“当真是冤家路窄。”一月之前,他曾和王蝉儿约好在管州东城门见面,只因褒姒,竟失约不去见她,自己一直负疚在心。这时见王蝉儿手中仍拿着自己的玄竹杖,不禁张口喊道:“小师妹,你、你也来了。”说话之间,腰间书囊略有异动。
谁知王蝉儿视若不见,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到酒楼的另一面,在一张大桌前坐下。诸羽士跟在王蝉儿身后上得楼来,早认出李元霸,可是他们好似都约好了似的,照面之时,皆冷冷相对,并不答话。走过他身边时,薛收和温彦博两个对他怒目而视。
这时诸羽士手中都改拿了长剑,个个戎装在身。李元霸一眼看去,却未看见大师兄程元。王蝉儿身穿白色衣裳,长发飘飘,作回女儿家打扮,在七羽士当中,显得袅袅婷婷,娇丽无比。
李元霸起初以为王蝉儿一见到自己,定会上来大吵大闹。谁知她居然视如路人,不理不睬,只是目光之中,难掩一股怨怒之气,似在隐忍不发。
他讪讪的坐下,李靖早看出些端倪,微笑道:“兄弟,怎么见有故人来,反而闷闷不乐?来,我们继续喝。”
李元霸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笑道:“大哥,今日真是巧了。”
李靖微微一笑,伸过头来,低声问道:“怎么,你果然认得这些人?”
李元霸点头,笑道:“岂止认得。”
李靖道:“莫非来人便是江湖人称的白羽士?”
李元霸道:“正是。大哥不愧见多识广。”
李靖道:“愚兄我蜗居西北多年,久不踏入中原久矣,许多江湖人物竟不识了。”
李元霸笑问:“大哥从哪里来?”
李靖道:“从马邑郡过来。”
李元霸哦的一声,道:“马邑离此甚远,大哥一路过来辛苦了。”
李靖摇头,道:“也没甚么。只因受人之托,要来中原办些事儿,也顺便去看一位老朋友。”
李元霸先是见虬髯刺客和高丽公主现身,正不知如何对付,这时又加个王蝉儿和七羽士出来,更是接应不暇。一时惶然,对李靖的话并不留意。自己寡不敌众,须盘算着如何脱身,可是见到高丽公主在此,心中居然恋恋不舍,不肯就此离去,犹疑不决。
李靖见他神色有异,猜不出他想什么。只见他忽地站起来,拱手道:“大哥,多谢你今日相邀同饮,小弟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后会有期。”说着站起身来,转身便去。
李靖见他步履不稳,忙伸手扶他,讶道:“三弟却往哪里去?大哥送你下楼罢。”说着也站起身要送他。
李元霸连连摆手道:“大哥请留步,小弟还走得了去。改日有缘再见,小弟再多敬几碗......”摇摇晃晃的,便往楼梯口走去。
才走出几步,只见薛收和温彦博分立两侧,拦住去路。
这时王蝉儿已按耐不住,急跑过来,大声道:“李元霸,你这该死的臭小子,你、你看见我来,居然不声不吭就想跑么?”
李元霸见王蝉儿终于过来开口说话,当即停下,笑嘻嘻道:“小师妹!原来你还认得出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别生气。”
“呸,谁又耐烦听你的鬼话!废话少说,快将东西拿出来!”
“甚、甚么东西?”
“哼,别装蒜了。甚么东西你心里明白。”
薛收和温彦博也上前喝道:“姓李的,劝你识相一点,我们找你也找了一两个月了,你东躲西藏,如今终于冒头了。快将秘笈拿出来,省得我们动手,伤了和气。”
李元霸笑道:“原来你们冲着那什么秘笈来的。哈哈,你们想要,却也容易,不过也先问问我手上的这把剑乐不乐意?”
王蝉儿对他怒目而视,心中不知是恨是恼,见他见到自己,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冲上前去就想扇他一耳光。
可是李元霸虽有些醉了,却未曾糊涂,见这个小师妹又要动手,轻轻一侧身,便躲过去了。叹道:“小师妹,你我久不见了,怎么一见面你就动手打人呢?你还是改不了这样野蛮脾气。”
王蝉儿怒道:“哼,只要看见你,我就想打人!你、你这天底下最是无信寡义的臭小子,我偏要打你……”说着走上来挥出右手又打出去。
李元霸却不闪避,左手一把将王蝉儿的手抓住。王蝉儿不等右手得脱,抬起左手又打过来。李元霸右手更快,不等她手掌过来,已将她的左手腕扣住了。
王蝉儿不料他武功突然之间好得其快,自己一上去,便被他捉住了双手,心中恨他失约,也不管甚么武功章法,一咬牙,抬起右脚,便往他的肚子揣去。
李元霸早料到她有此一招,笑嘻嘻的,顺势将她双手轻轻往右边一推,侧过身子,躲过了她的一脚。王蝉儿被他一推,几乎摔倒,往前冲出几步,方才站定。回过身来,又惊又怒,喝道:“好呀,你这臭小子,才几天不见,你居然敢打我?”又冲过来,伸指戳向他腋下。她要使出白羽扇法的点穴高招,制服李元霸。岂知李元霸在洛阳楚公府中潜修一月,早将白羽扇法的精髓了悟个大半。这时见王蝉儿以一招“貂婵拜月”袭来,不慌不忙,推开两步,反使出一招“穆若清风”,便轻轻化解了。
王蝉儿本意想拿出爹爹亲授的绝招,在一招之内便将他制服,谁知他竟知破解,大出意外,心中惊道:“这臭小子几时也学会了我家白羽扇法?”
不及细想,又使出一招“一苇渡江”,竟是以脚为指,踢向他的腰间一处大穴。李元霸见她来势甚猛,轻喝一声,道:“来得好!”一个侧后翻身,使出一招“江山如画”,避其锋芒,远远躲开了。
李靖在旁看见,不禁暗暗喝彩:“好功夫!”也不知是赞王蝉儿还是赞李元霸。虬髯刺客也凝神而观,却微微冷笑。高丽公主自进到酒楼,如今近距离看见李元霸,坐在他身后,心中不能无感。正自惶然,这时见李元霸和王蝉儿动起手来,不禁关切,也引颈朝这边张望。
公主见李元霸喝了不少酒,人如半醉半醒,一副漫不经心的浪子神气,心里也不知对他是何感想,心中但想:“若是他的小师妹将她打败,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吃些苦头才好呢。”转念又想:“人家师兄妹间闹别扭,却又关我何事?”想到这里,自觉自己却是多管闲事,莫名其妙,不禁暗自叹息。
她心思未定,自正出神,忽听有人惊呼,忙去看时,只见王蝉儿手挥一根竹棒,只望李元霸身上乱打去。李元霸上窜下跳,到处躲闪,手忙脚乱,口中乱喊:“小师妹,快住了手!有话好说,你要那什么劳什子秘笈,我给你就是。”
王蝉儿呸的一声,道:“哼,你现下说给也迟了,我先把你打死了,到时也由不得你不给。”原来她趁李元霸喝了酒,灵机一动,便拿出他的玄竹杖,一阵乱打,毫无章法,倒让李元霸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抵抗,只好不住退身躲开。
王蝉儿左撵右追,李元霸到处躲不过去,只好退回到李靖身后,神色狼狈,口中喊道:“大哥救我!我这小师妹要取我性命呢。”
不等李靖搭话,王蝉儿已逼过来,手拿玄竹杖,指着李元霸道:“臭小子,你有本事别躲到别人屁股后面,快站出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李靖在旁早看出两个是一对冤家,看这个“小师妹”对李兄弟,口中虽骂不休,要死要活,却难掩儿女款款情意。
这时见李元霸躲到自己身后,却不离座。对王蝉儿微微一笑,道:“这位姑娘,请住手,有话好说,请听我李某说两句话。”
王蝉儿一心要狠狠打李元霸几下才解气,追了过来,这时听见李靖出来阻止,哪里听得进耳,手中玄竹杖只往李元霸身上招呼。
李靖见状,轻轻伸出左手,两指一把夹住玄竹杖。王蝉儿握着玄竹杖的手顿感一阵震动,玄竹杖却定在半空中,她想抽回去,哪里动弹得了。
王蝉儿气急败坏,怒道:“喂,你是甚么人?我自和这个臭小子了断恩怨,要你多管闲事?”
李靖不去搭她,手下微微用力,玄竹杖便从王蝉手中脱手而去。他哈哈一笑,用力捏了一下玄竹杖,见竹杖坚硬之极,奇道:“真是好家伙,倒硬朗得紧。”
这时李元霸笑嘻嘻上前,伸手接过玄竹杖,笑道:“大哥,这是小弟的随身家伙,给我罢。”
李靖道:“怎么你的随身家伙,却到了人家姑娘手中?”
李元霸拱手笑道:“这事说来话就长了。多谢大哥相助。”
转头对王蝉儿道:“小师妹,我知你生我气,此时我便多说也无益,这玄竹杖我先收回了,嘻嘻。”
王蝉儿气道:“臭小子,哪里找来的帮手欺负我。你、你......我、我......”想起自己在管州东城门下空等了他一天一夜,心中气苦,说不出话来。一跺脚,转身对薛收等诸师兄道:“四师兄,二师兄,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这时七羽士全亮剑而起,上来将李靖和李元霸团团围住。王蝉儿跑回座位,气鼓鼓的坐下,瞪着李元霸,不住咬牙切齿,喊道:“四师兄,哪玄武秘笈便在他身上,你们快将他拿下,今日说什么也不能放跑了他。”顿了一顿,又道:“不过,他、他知道我爹爹的行踪,你们定要活口,问他个一清二楚才罢。”她担心诸师兄祭出“七星剑阵”后,恐怕对李元霸不利,因此故意说要留下活口。
王蝉儿说话之间,七羽士已然摆出一个阵式,虬髯刺客在旁见了,不禁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七星剑阵?”
原来七羽士摆出这个阵式,正是七星剑阵。按北斗七星方位排列,变化无穷,往往令敌手防不胜防,江湖上罕遇敌手,白羽派赖此成名。虬髯刺客乃是武学奇才,自幼得葛一氓亲授,于中国江湖成名武功了如指掌。他见这个剑阵处处透出古怪,隐含极大的陷阱和杀机。原来这“七星剑阵”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来站位。白羽派有八位弟子。平时他们练习武功,合练之时,只练两大阵法,一是“八仙阵法”,一是“七星阵法”。若八人皆在,便练八仙阵法,若仅七人或五六人,便练七星阵法。如今大师兄程元不在,因此七羽士便摆出七星阵法。
七羽士早看出李靖非等闲之辈,以为李元霸新近结交一个武林高手,因此一上来便摆出“七星剑阵”,志在必得,要将李靖打败,然后收服李元霸,将玄武秘笈拿到手。
所谓北斗七星,分别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七星在天上排列,依次而列,形如一个大斗。七羽士布此剑阵,分别按七星方位排列,二师兄仇璋站天枢,三师兄董常站天璇,四师兄薛收站天玑,五师兄姚义站天权,六师兄贾琼站玉衡,还有七师兄温彦博站开阳,八师兄杜淹站摇光。七羽士按照七星方位游走不定,将李靖和李元霸围在阵中,一时之间,酒楼四处透出杀气,令人窒息。
李元霸手持玄竹杖,站在剑阵当中,他从未见过这等阵式,见七羽士杀气腾腾,心中不免慌乱,却强作镇定,脸色微变。李靖则负手站立,气定神闲,旁若无人,嘴角不时发出微微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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