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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收回了目光,没有必要看了,本来就是个陌生人,以后更不可能有交集。
只是不知若干年后,她会不会想起曾经有过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虽不是因为她的直接原因,但在年幼时就离她而去?会不会在夜深人静时有一丝后悔、不安和愧疚?
ICU病房门打开,一张病床被推了出来,旁边还挂着两个输液瓶。
是月芽儿,她躺在病床上像个安静的瓷娃娃。可能是体力不支,仅仅是微张着眼睛,看见如意,煞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就像冬去春来破土开出的一朵颤颤小花,洁白却柔弱,稍有个不慎就会折断细枝,复归于大地。
如意止住了月牙想说话的念头,手指在自己嘴间一点,摇了摇头,凑在在小姑娘耳边说:“姐姐一直都在,放心。你之前看到的姐姐的朋友也会一直陪着你。先好好休息。”
月芽儿应该是听到了,留恋地看了一眼后,就暂时闭上眼睛。
随行出来的医生对着如意说:“我们尊重孩子的医院,她妈妈刚刚也签了字,这会儿就把她转出ICU病房,你陪着她吧,估计也就是今天了。”
如意看着被推走的病床,默然点了点头。她能说什么?如月芽儿所愿,可能是能留给这个孩子在世上最后一份心意。
······
“看样子今天还得待一段时间,你把蓝牙耳机带上吧,这样我们好说话,不用特意去避着人。”谢秋书提醒如意。
如意后知后觉看着他,“你好聪明,这就是今天早上出门叫我带着耳机的原因吗?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在外面根本不敢跟那些说话,就怕别人觉得我这里,”如意指了指自己脑袋,“有问题。”
她赶紧从包中掏出一副蓝色耳机,塞进耳内。
谢秋书又发话了,“你是不是有点儿傻,把两个都带着干嘛,带一个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两只带着听我说话也不方便吧。”
如意尴尬地笑笑,“哦,哦,没想到。”取下一个耳机后还很懊恼地拍了下头。
“用得着这样?”谢秋书摸了摸被如意自己拍过的头部,像是责怪她下手莽撞。
如意看着他,心中的烦闷少了些许。低落时有个喜欢的人陪在身边,总还是好过一人。尤其当那人特别能拿捏把握情绪时,相处就是一件极愉快的事情。
“月芽儿最后会怎样?”如意忐忑不安地问。
谢秋书想了想,“可能会跟我一样?”
“会不会像有些我看到的有些一样消散?”如意不知道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只是凭着本心在不停发问。其实她也知道有点难为谢秋书,他又能知道多少呢?
没想到被问者还挺认真地在思考,虽然说话方便了不少,可如意却不能随心注视他,迅速瞟了一眼后,收了回来。
谢秋书趁着便利倒是看得光明正大,也看得如意都有些受不了了。
“你干嘛总盯着我?看路看路!”如意小声低斥。
“我需要看什么路!?”谢秋书毫不客气地戏谑着。
对啊,如意一想,也很头疼。这以后怎么个搞法?“你还没告诉我月芽儿会怎样的呢?”她迅速转化了话题。
谢秋书轻笑一声,不知是嘲笑如意的胆小,还是说她的话题转得太硬?
“我真觉得那小女孩儿和之前你看到医院其他寻找的不同。你应该有发现,她的状态会更稳定。”
如意同意谢秋书的意见,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万事万物总得有个理由啊。
她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因为有365。
白如意为什么离开?不知道。
谢秋书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不知道。
武志坚是干嘛的?不知道
月芽儿呢?也不知道
······
你看这有多糟心。如意的脑海中出现了一条长卷,上面全是一排排的问号,而职业任务的完成看上去是三个,实际是要解决这一个个问号。
最困哪还在于,如意发现这是一个连环解锁题。问题是一个套一个,根本没办法拆开来进行。
不过事有轻重缓急,饭得一口一口吃,事得一件一件做。
“我突然有个想法,”如意仿佛从梦中惊醒,“待会去看看病历上月芽儿的出生年月吧。”
“你觉得有关系?”
如意并没有太大把握,可直觉认为弄清这个原因对于她来说非常重要。
“你要不要考虑下中午吃什么?我是不用吃,月芽儿有护士看着。”谢秋书看着快要临近中午时分,对此毫无想法的如意有些担心。热心是好事,帮助别人也应当,可也不能忘了自己。
得谢秋书提醒,如意才想起早上来时吃的也匆忙,现在还真有点饿了。只是虽有饥饿感,却一点进食的欲望也没有。再一回想,好似从来后就吃饭很少,居然之前一直没察觉?
“我饿,但是不想吃怎么办?”如意一脸委屈巴巴。
谢秋书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平时表现得万事都有把握的他卡了壳,这个可如何处理?
若是自己能给做顿饭,也许是不错的解决方法,可现在?他低头苦笑,往往这种小事情总能勾起不为人察觉的隐忧。
“多少还是吃一点,不知道今天还得在医院耗多久。”谢秋书仍然很耐心地劝说。“不然有事办的时候没力气怎么办?我又帮不上忙。”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很愧疚,不经意中又还有一点小委屈。
这下不得了,如意不知道一个男人也能如此戳中她的萌点,连连点头说:“吃,吃,马上就去吃。”
整个中午倒是风平浪静,叫了个外卖,坐在医院小山绿地的长亭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欣赏,硬是让如意品出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谢秋书正陪着她绕着小山散步消食中,小护士的电话来了,“如意,过来吧。”
情况肯定是到了最后,如意却并没有在小护士口中听到像昨日或今早那般的情绪。这就像一幕戏你已经确定知道了结果,所以临到终了,即便有不舍,还是学会了接受。
小护士在医院和住院大楼的过道中等着如意。“我带你去病房。”
如意主动挽住了小护士的手,柔声问道:“你吃饭了吗?”
“没有吃。”小护士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时间吃,过了点也吃不下了。你吃了吗?”
“我也吃不下,但是多少被强迫着吃了点。你这样不行,我看你们工作太忙了,多少还是要往肚子里填点东西,实在不行,备点饱肚的面包或者糕点也是好的。”如意其实挺能体会小护士的工作压力,尤其是心理压力。
急诊不必其他科室,特殊性挺强,生命的脆弱和死亡猝临在这个人展现得最为直观和残酷。
如意看看小护士的眉眼,“我给你点个外卖吧。”然后不等对方推辞就直接下了单。
小护士还没来得及反应,如意就刷刷刷搞定了。小姑娘挺不好意思,一脸涨得通红,“你这是干嘛?如意!”
“没事,就当我是热心关心医护人员了,还点了一份水果外卖,你们同事一起吧。我留的你的手机号码,留心接听就是。”如意小心叮嘱,她知道很多医护人员工作时手机都是震动或无声。
来到209-210病房前,小护士准备推开门,“双人病房,但是里面那个人昨天刚过世,就月芽儿一个人住,没有那么吵扰。”
如意点点头,门开后发现还有个眼熟的护士在旁边配着月芽儿。本来特普通的场景,如意却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睛一红。医生护士哪怕见怪了生死,可对于月芽儿还是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善意、体贴和温暖。
小护士把如意领进门,然后和同事就带上门出去了。留下如意、嗯、还有他们不知道的谢秋书。
月芽儿醒了,精神还不错,她还是想起来。如意见状,上前把后面的病床稍稍摇得立了起来,准备拉过板凳在病床旁边坐下。
谢秋书示意她看看月芽儿,小女孩嘴唇在动,可惜声音微弱,听不太清楚。如意把耳朵偏向她的嘴边,“姐姐,坐床上,我身边。”
如意看着月芽儿瘦弱无力、脸色苍白,眼里仍闪着纯真和灵气。语塞,脑袋和心里一片空白。她依言移坐过去,小女孩很努力地移动了下自己,细细的软发和小小的脑袋偎进了如意的怀里,贴着肚皮,随着如意的呼吸浅浅的一起一伏。
“这样斜着身子不舒服吧?要姐姐调整下位置吗?”如意总感觉月芽儿是扭着身体,尝试跟她商量换个位置。
月芽儿以几乎不留心就注意不到的动作幅度摇摇头,“不用。”
三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呆在病房。如意轻轻抚摸着月芽儿的头,手指偶尔顺着她散开的发丝梳落。午间的阳光和煦而温暖,窗前的绿叶和山茶花让一切都变得像一幅静物画,美得,静谧得让人想落泪。
就在如意以为月芽儿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又开口了,声音比之前大了不少,也听得很是清爽。如意还挺高兴,一时根本没有想起来,只以为是休息还不错来了点气力。
一直站在床尾注视着情况的谢秋书皱了皱眉,可他保持了默然,并没有说话。
“如意姐姐,抱着我吧。”如意高兴地看了一眼谢秋书,想跟他分享下好心情。哪晓得在看到他望着月芽儿和自己的眼神时,就意识到了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事实。
再低头看向怀中的月芽儿,如意笑容仍在,口中欢快,动作不停,心情却已经跌倒了谷底。她知道,最后的分别时刻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