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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正盛。窗外的鸟在枝头叫唤着,微风徐徐,将透过枝头筛在地上的光斑轻轻拂动,G城显得一派宁静。
阳光撒在张伟的床上,他的眼前一片光亮,接着迷迷糊糊地醒来。
张伟已经连续三天晚上通宵了。这么干,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跟与自己毫无关系的罗萱之间有过一个“暴富”的约定。昨夜,他脑子飞速地运行着,在闪烁的电脑屏幕前敲打着文字,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美梦”。在他觉得满意了之后,关上了电脑,决定好好睡上一觉。
此时的阳光太强,而他租的房子窗帘太薄,根本抵挡不了强光。他无可奈何地将手伸向一旁的手机,打开一看,才中午12点。“哎,起吧。”他爬了起来,趿拉着拖鞋,走近走进洗手间,本能地开始刷牙,抬头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咦?怎么这么邋遢——胡子茬满脸不说,头发也又油又乱,皮肤极差,满眼无神。“这可不行……”他自言自语。原来,脑子灵光之后,对自己的审美也开始不同了,这副模样,怪不得林雨阳称自己是“垃圾”,这跟要饭的也没啥区别,看来待会儿要给自己来一个“改头换面”了。
洗头,换衣服,张伟决定出去给自己捯饬捯饬。
先是去商店,虽然口袋里钱不多,但还是买了套看起来更精神点了的衣服,然后到发廊,要了一个“身价过亿”的发型。再借着发廊的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面容俊朗,棱角分明,虽然皮肤状况还差点,但天生的白净肌肤也稍微弥补了下缺憾,眼神里闪烁着深邃和自信——“嗯,就该这样。哎,也不知道我以前是咋想的!”张伟心里嘀咕。
这已经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开窍”后的第七天了。算起来,再过一天,应该就是约定的时间了。但张伟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紧张焦虑,相反,他很自信。接下来,他去了楼下的咖啡厅,坐下来,点了杯咖啡。正准备端起咖啡细细品尝时,张伟注意到隔壁桌的女生们貌似注意到了自己,正交头接耳地议论。呵呵,这样的自己,过去的张伟估计想也不可能想。张伟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慢慢地喝着咖啡。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是的,他正等着一个人打电话。今天,那个人一定会很着急地打电话。
过了约15分钟,电话在桌上突然震动,张伟的嘴角轻轻扬起一道弧度,拿过手机,不紧不慢地摁下了接听——
“喂?大哥!事情办得咋样鸭?啾咪啾咪?”罗萱的大嗓门从电话里传出。顺带一提,“啾咪啾咪”是邪恶的张伟要求她日后打电话的时候,每句话必须加上的后缀。
张伟被大嗓门儿刺激得耳膜欲裂,忙把手机放远了,满脸地嫌弃和无奈:“啊听见了,听见了!”原想加上个卖萌的“啾咪啾咪”,这个萝莉稍微会发挥一下自己的萝莉音,但没想到还是大嗓门儿。
“哈哈,大哥!你快说嘛!”罗萱显然十分期待:“啾咪啾咪!”还不忘补上后缀。
“嗯,等着明天看数据吧。”张伟语气淡淡的,然后不满地说:“念后缀带点感情!”
“好!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报答您老!啾咪啾咪!”罗萱的语气仿佛是个女儿……
“你可住嘴吧……”张伟挂断了电话,只能感叹“罗萱不愧是罗萱”。
电话挂断后半晌,张伟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手机,又陷入了沉思状,似乎在隐隐地担心些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另一边的罗萱,满心欢喜,把手机放在胸口处,期待着自己明日的数据,想象着自己惊人的数据在众人面前亮出时,众人的惊叹和顶礼膜拜……“哈哈!”想到这儿,她喜不自胜地笑出了声!当晚,罗萱睡着时,脸上带着笑,嘴边还留着哈喇子。
业绩结算日终于如期而至。
G城永丰小区一单元702,骗子团伙的聚集点,会议厅里雅雀无声,大家正在屏息等待李胖子宣布最终结果。严格来说,大家都有些奇怪,因为大家主要是想看看那个平时拽到不行的大姐头萝莉——罗萱的业绩,然后好好嘲笑她一番!
“嘿嘿,大姐萱,快公布了哟,紧张不?”小黑悄咪咪地问坐在旁边的罗萱。
“哈哈,小黑你做人要厚道,不要落井下石啦!”
“对啊!不然待会儿大姐萱得收拾你,哈哈哈!”
小黑身边的人听到,都在阴阳怪气地调侃着。
罗萱今天穿着一条淡黄色的小裙子,两只小手正紧紧地攥着裙边,紧张地看着大屏幕,根本不想理身边的小黑及其同伙们。
李胖子依然穿着骚黄的上衣,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飘着烟气的香烟,小眼睛盯着屏幕前的数据。
等到十二点整,就是数据大集合的时候!罗萱看了看表,还差三分钟!三分钟,定胜负!虽然她很紧张,但,虽然与张伟未曾谋面,但一想到电话里他自信又成熟的声音,莫名地心里就涌出了一些……安全感?!罗萱突然有些脸红!这个是啥情况?
“不不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狂甩头!
分针越来越靠近“12”,会议厅里的紧张感越来越浓烈,大家的交头接耳声也越来越大,李胖子胖手一挥,用略带撕裂感的声线吼了声:“肃静!”待场面安静了下来,李胖子清了清嗓子:“咳咳,好了!数据已经出来了。”说完,往下面扫了一眼,继续说:“这个月业绩不错,业绩冠军是——”
底下的人不自觉地身子往前倾,特别是罗萱,紧张得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小黑!”
李胖子宣布完,罗萱简直全身石化!
“哈哈哈,喜闻乐见。”
“我就说嘛,说什么天才,哪来的勇气哟!”
“嘻嘻,啪啪打脸现场。”
……
一时间,罗萱感到天旋地转,怎么可能呢?明明张伟是那样说的啊,是不是弄错了?
她站起来,跑向李胖子的大屏幕那,着急地发狂:“怎么可能呢?让我看看!”
眼睛一扫到屏幕,罗萱的心里“咯噔”的一声:“我的数据呢?老板?我的数据呢?”
“认清失败吧小姑娘!”李胖子嘴上安慰了下罗萱,顺便用眼睛扫了过去,发现还真是少了罗萱的数据!可能是因为罗萱是刚入职的,一开始忘记了输入罗萱的数据。李胖子当下导入罗萱的数据。
但是,导完数据接下来的十秒,李胖子的眼睛越睁越大,下巴惊得差点掉到地上。接着,他缓缓地转过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眼前这个小萝莉,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是怪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