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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聆心自然晓得叶紫娴就是上次测验通过比试赢得宗门二长老冥媚儿青睐被收了徒,冥媚儿
是戒律阁长老尊者蓝冥馀的妹妹,上次正是叶紫娴在她面前煽风点火将她痛罚了一顿。
叶紫娴早觉察出她身上已无灵力存在,当时内门也看到她上验仙台测验过一回,验仙石毫无
反应。足以证明她已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废人,无非想再次撺掇她去受刺激加深激化走火入魔的道心到无法回旋的余地。
如此狠毒心肠,就是想看她再度出丑跌得更惨这样比杀了她更大快人心,可浅聆心则没把什么修炼名声太当回事,但一提到如此能进入内门,便心生了兴趣。
叶紫娴见她出神,便以为退缩了,讥嘲道:“看来曾经的修炼奇才果然沦为了废人,连这点信心都荡然无存了。”
这时,叶紫娴身旁随从弟子许是知道浅聆心先前事迹的,不屑哧道:“什么修炼天才,也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爬.床小姐罢了,真是丢尽了世家小姐的颜面。”
这话听得叶紫娴耳里当即面色骤冷,触及到她逆鳞一般横了后者一眼,显然对当日蓝子辰被爬床那事还很介意。
那名弟子立马闭嘴,这句‘爬床小姐’令浅聆心眉头抽了一下,周围不知情的杂物房女孩们也有惊疑。她倒不在意的笑了笑,缓声道:“进内门么,我一定争取。”
闻言叶紫娴先是有一点错愕,随后又覆上了轻蔑嘲讽之意,等着看好戏一般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杂物房。
说实在,这比不比试她也没什么把握,看来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想法子找出丧失修为的原因才可。
杂物房一众不曾修炼过的女子自然对她如此决定很不解,明知已经没有了修为,灵力丧失,却又为何还要跟上次一样摔得更惨才肯罢休呢。因为不能理解,所以也随着她去了,或许修炼者天生就是自命不凡,又争强好胜的心态吧。
这一夜,仙山万籁寂静,彻夜不眠。
浅聆心躺在榻前,看着窗外夜冷星疏,心中空荡,心情复杂。
身边铺上女孩们呼吸均匀绵长,有的说着梦话,有的在细微磨牙,但都睡得很香甜。浅聆心睡不着,干脆坐起了身。想着白日叶紫娴挑衅的嘴脸,心中不禁烦恼丛生,她确实该做些什么才可以。
凭着炼魂所带来的记忆,浅聆心不由自主的盘起双腿,以一个打坐的姿势心中循着记忆重温了一遍那些修炼法诀。
她闭着双目心无旁骛,握固存神,试着抱元守一以神识内观丹室,发现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真如外面传言,她就算十七岁结丹可丹府却不见丹元和灵力,仔细探查之下确实和普通人无异,这哪还能看出是曾经修炼过之人。
浅聆心有些失望,神识即将抽回之时却发现丹田中起了一丝极微波动,就像平静的水面被轻微惊起了一圈涟漪。起先以为看错还特地静待片刻的观察,片刻之后,丹田之上那丝波动重现,就像一层气旋被搅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她感觉那刻脸上也被什么抓挠了一下,登时身心一震,吓了大跳。
好奇心让她继续释放神识内视丹田之上那层轻微波动,她仔细观察之下发现那个不易察觉的气纹像是在吞吐,此时正是在往里吸收一些什么。
似乎这一内观惊动了什么东西,让她突然身心不适起来,内府就像干涸久旱的皲裂土地瞬间收缩一团,像是极度渴望到需要马上得到甘露水源。
浅聆心突然变得口干舌燥,但这种并不是喝水就能缓解的不适,她也不清楚在渴望一种什么东西来抑制内府的狂乱不止。登时翻身下榻,她翻涌的内息似乎在歇斯底里的狂暴野兽,促使她不由自主向外狂奔而去。
由身体主导意识,带她去想去对方,找想要的东西。
女孩们被这动静惊醒纷纷下了榻,阿思第一个反应见到了浅聆心方才那怪异举动,是极忍着痛苦夺门而去。
浅聆心冲向出杂物房的大门,却一下将那走过的佝偻身影给撞翻在地,是那个看门的老头,此时如乌龟般倒在地上四肢乱蹬,嘴里骂骂咧咧是谁不长眼。
突然冲出来的女子如鬼魅一般立在门前石阶上,她缓缓回过神看着地上叫嚷之人,那眼中炽热的精光惊乎狂热。
这眼神太可怕,太狂热,太诡异,猛地就朝地上人扑了上来狠狠抓住了老头干瘦如柴的左右臂。地上老头被这阵势吓得尿了裤裆,正对着丑八怪那张脸感叹要晚节不保时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老丈身上像被女子隔空吸去了什么东西,竟像是在吸食阳气!
第二日清晨,浅聆心醒来之时发现躺在榻上,屋内空无一人。
昨晚之事她还有些记忆模糊,转了转眼珠子登时惊坐起,她想起昨晚因何而出现了之后怪异举动,便又忍不住神识内观。
她看到,丹室内悬浮在上面那层透明涟漪又明显了许多,这次却在往外吐些什么。那被吐出的一缕纯白洁净的气泽绕着丹田转,浅聆心好半天才反应这是修炼者所生的灵力,原来中间浮着那一层看不清的气旋里似乎包裹着她的灵力。
只是这个吞吐规律令她不明,想到昨夜她似乎触动了上面什么禁制,冲出门去之后还似乎吸取了那老丈身上的阳气才止息了她体内狂躁之感。
再次内观丹室,浅聆心大惊失色,那缕微弱灵力又被那层气旋给吸回去了!
那个悬浮的波纹里面似乎是被某种封禁遮住了什么东西,浅聆心更大胆猜测或许她丹元没失,就在这气旋里面。
想到昨晚那种焦躁与渴求感,看来这层封禁需要依靠吸食男人身上阳气才能将那气纹里面所有灵力释放出来。她摸了摸脸上这树皮粗糙疤痕,或许也是跟这丹田的封印紧密关联着,竟是不知何人给她下了封印灵力之法。
百思不得其解,浅聆心下榻漫不经心的就走去了练衣坊,心想着或许破了这道封禁她的修为就能恢复了,按照丹田那种吞吐规律从那老头身上吸来的阳气明显供应不足。
这时,临近练衣坊之外便看到几名路过杂役目光怪异在她身上打量,如见怪物一般快速跑开了,浅聆心一脸莫名。
进入练衣坊,照常在一处廊柱前闲闲坐下,这倒好,临近几个洗衣杂役纷纷端盆远离了。
浅聆心不知为何,经过昨夜之后耳目意外清明,只听靠最角落一处几个杂役低声嘀咕道:“真没想到,这位幽兰宗的三小姐真是个水性杨花行为放浪到那种地步。都听说了吗,昨儿守夜的水伯差点就被她……被她给那个了,真的是……”
另一个啧啧嫌恶道:“可不,听药阁长老说水伯现在需要静养,定是昨晚被……被折腾的卧榻不起了,都差些就背过了气儿。造孽啊,怎会有这癖好,水伯都这把年纪了,怎折腾得起……”
浅聆心拢拳嘴边呛咳几声,老脸瞬间有些窘迫,这些传言也传得忒离谱了些。突然想到之前那些传言,看来以前那个浅聆心定然也发现了自身灵力被禁的秘密,她来仙宗或许在找解禁之法。只是这靠吸取人阳气来解决问题委实造成了不少误会,看来那些‘爬床’密事必也是由此而来。
许是这帮人实在无聊的没什么奇闻趣事说来逗闷子,现在她倒成了这些人口中唯一议论对象了。
浅聆心摸了摸鼻子,对身后那些异样目光视若不见的背过了身,重新调整了一个坐姿。这时,身边有个温柔声音响起,阿思靠着她坐了下来,柔声轻语道:“聆心,你没事吧?”
浅聆心一惊,转过了身,女孩恬静姣好的容颜被早上出来的第一缕骄阳映射得如此美丽。这阿思一直都是人美心善,对人宽容,浅聆心在此处可没少受她照顾。面对阿思,浅聆心淡淡挑眉道:“我能有什么事?”
阿思眼中忧虑,伸过手来握住了她手道:“她们那些话你都不要在意,我相信你,定是有你的苦衷。”
被这温软如玉的手包裹,能感觉到因干苦活而掌心处的薄茧子,却很温暖。浅聆心手臂有些不适应的微微一僵,旋即释然笑道:“我没在意,放心吧,我没事。”
阿思似乎对她的客气有过一愣,旋即又笑得甜美温柔,看她一切安好这才放心回到木桶旁继续同小蓉干起活来。那边小蓉也投来似安慰般欲言又止的复杂目光,浅聆心笑笑置之。
浅聆心百无聊赖出了杂物房,沿着另外一条小径往山上走,因为有些漫不经心的出神,走着走着就走远了再抬头时就看到眼前一片参差不齐黄土包。
见此情形她全身一凉,暗叹幸好是白日,不然非要吓尿裤子不可。许这里就是阿思她们所言的后山乱坟岗,那些杂役弟子要是客死异乡无人认领都会被拉来此处随意掩埋,也算入土为安。
浅聆心秉着一种打扰了的心情合掌退去,后退几步,在退几步背后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物体。她吓得迅速跳开,回身发现一个黑色身影背着强烈阳光站立,看不清长相。
浅聆心后退几步,惊吓脱口道:“你是人是鬼!”
那人背着手,对着她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