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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润又柔软的薄唇覆上的瞬间,浅聆心从脖子以下直接僵怔成了一条人棍,睁大眼睛呆呆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冰雕玉琢一般的面容。
她屏着呼息看着那人微阖的眸光里依然可见清亮如雪的潋滟波光,修长眼睫如一层薄蝉翼微微颤动,眼前的这一切不真实的仿佛一个呼吸就会顷刻幻灭。
唇间触感轻柔如羽,然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除了唇间的温软,身前人也没了其他举动。
浅聆心艰难维持这个虚浮姿势像脚踩在了棉花上身体就没了着力点,差些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有一只手轻而温柔地托上了她脸侧再轻轻移至到颈后,她整个人又是一僵,唇边那本只贴着的唇也随之加了力道,吻得深了些。
他的吻涵养而优雅,却又不像是在吻,而是要迫开她的齿关。
虽似乎是不带任何感情的亲吻,却令她浑身**起来,还未找回五迷三道的心神下一刻又怔住了。眼前这位看起来清光映雪温雅公子却有点表里不一的行为,温柔过后是让人无法抗拒的强势,那吻突然变得有些霸道起来。
浅聆心憋气憋得脑子早乱成了一团浆糊,有种**到骨子里的痒意爬上心头,一紧张不由自主地就咬紧了牙关。
就在毒性发作之时整个人受不住差些跌入他怀中,自己齿关便被强行迫开,一股冰凉之物被对方送入了口中,丹丸化作药流直接顺着喉间入腹中,片刻后,瞬间驱散了四肢传来的酸麻不适。
浅聆心还有些恍惚,对方也已缓缓离开了自己唇边,她呼吸紊乱看着眼前人,看他明俊淡然一张脸连呼吸还显得平稳,他那眼中也恢复了清明凝寒的无波澜。
似乎经历了一场有些香艳旖旎梦境才醒神的浅聆心就显得有些忒没出息了,然而还有一股**感在全身骨头里乱钻,随之双颊有些发烫潮红。
浅聆心低着头掩饰尴尬,然而唇上残留的那点余温还在乱七八糟的涌上脑子提醒她,她前世今生所坚守的初吻,没了。
为了化解这等有些尴尬气氛,浅聆心贝齿咬了咬唇,坦然抬头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是解药?”
檀珩书目光柔和看她,只简短道:“看尸骸。”
浅聆心一怔,看了眼那些狰狞尸骸,半响才看出那些骨骸上还残留暗红之色,想是死前服用了此种颜色毒药。心下了然,又道:“即便如此,那也还有两种药丸二选一,万一你含的毒药呢?”
檀珩书眼中平静,却显笃定,他道:“没有万一。”
浅聆心只得莞尔,突然心间一动,换个问题道:“好吧,那你是如何认出的我?万一刚才那不是我你又当如何?”
此话明确指的是她身体里的那个人,檀珩书神色有些异样,他却坦诚道:“看眼睛。”
浅聆心有些愣住,看着他半响目光又不经意落在他唇上,想起刚才又脸上一热赶紧拴牢了那颗心猿意马,转开话题,点点头赞许道:“不愧是三哥哥,真厉害。”
想到这些机关暗术对于檀珩书这样修为的人面前确实显得班门弄斧,果然不堪一击,轻易就能化解。只因这个秘境是从里面开启的,外人就算修为再高也无法探知它的确切所在,不然他亲自来一趟有些大材小用。
两个女鬼有些挫败失望的看着二人,瘦高那个冷哼道:“运气好罢了,接下来还有两关要闯,看你们也没这么好运最后活着离开。”
另外那个恋恋不舍瞅了瞅新郎,又瞪了瞪新娘,恶狠狠跺脚丢下一句“便宜后面那帮死鬼了”就化作一团黑雾双双消失不见了。
场景一转换,他们就在了另外一处屋子里。
没有乌烟瘴气恐怖布置,这间屋子里面陈设浅聆心有些似曾相识,蓦然想到这是跟须弥殿上《佰草阁》简直一般无二。
浅聆心在墨云间修习炼药术时一些稀有仙草墨云间《丹药阁》稀缺,曾去须弥殿《佰草阁》取过几次草药,所以不会看错。
这时也瞥见身旁人那平静面上也有一些异样之色,想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这些屋内摆设一丝不苟,一股混杂多种的草药冲鼻气味弥漫屋内,对于浅聆心这曾泡在炉灶上闻遍百草的半吊子炼药者自是能适应。目光无意间瞧见这个屋顶房梁上挂着许多香囊荷包一般物什,那些难闻的气味是从上面发出来。
浅聆心起初新鲜的在屋内转了几圈,检查了一下上方荷包便觉着气味不对劲时,突然地上‘啪’一声,掉下了一个物体。头顶梁上掉下的一枚荷包,落地便撒开一地浅黄粉状物体。
就在此时,接二连三的有掉落,浅聆心退到桌案后面,那方檀珩书也轻巧的避开那些东西而退到了门边。
眼前如雨相继着落,落地便炸开了一地颜色不一的绚烂,与空气接触后很快化为一团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当心!”
只听门边檀珩书一声惊呼,然眼前一切事物却已模糊一片。
朦胧意识中,浅聆心身子一震,这感觉似曾相识,像是体内那人每次强硬出来要利用她身体时的那种震颤之感。
那些迷雾终于散去,眼前出现了屋内轮廓,发现自己还在这个屋子里。
迷茫中看到了檀珩书身形出现门前,他还是在门边那个位置站着,此时却用阴冷目光看着自己。
浅聆心无端的心沉了下去,生起了一股心惊与彷徨,是他那个反应有些不一样。
檀珩书神色越发冷峻,显然还有些愠怒,他沉声质问道:“你一直都在骗我?”
浅聆心震惊之余,似是从他神色中发现了什么,顿时一颗心瞬间跌到了谷底。但还是想要试探地疑问道:“我骗你什么?”
檀珩书目中冷意更盛,面色也被寒霜覆上,声音带着痛惜道:“你是修罗门人,蛰伏在大长老身边,处心积虑接近我们,目的是什么?”
此话是质问,问得也是平平淡淡,但听在浅聆心耳里顷刻如雷炸响。
她有些手足无措,虽然迟早有一天真相会被发现,谎言被揭穿,但也终没想好这一天该怎么去面对。
而眼前这个人,他似乎是早看出来了吧,却也很平静垂下眼帘不看他,反问道:“你早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为何瞒着仙门瞒着天下人,不揭穿我?”
就在之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哼底吟,浅聆心猛地抬头,陡然色变,嘶声喊道:“不要!”
檀珩书轰然倒下半跪地上,胸口被人一剑刺穿,露出了半截醒目血刃。
煜天擎站在他身后出来阴鸷冷笑,勾着邪魅恣睢的唇角道:“知道了又怎样,杀了他问题不都解决了?他是仙门之首断然容不得你这种邪魔外道,他不死,就会是你死。”
煜天擎一直都想借机杀了檀珩书的心思她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动手,浅聆心面色惨白,不知因何会心如刀绞,看地上人血色退尽的苍白面孔那双冰寒的眼睛是怀着恨的看着自己的,然而她想说什么,却如鲠在喉。
煜天擎把剑抽出,抛了过来道:“杀了他!”
脚边兵器那“哐啷”之声直接击打在了她心头,身心都随之一冷颤,再看了门前毅然半跪不肯倒下之人,她居然不受控制的拿起了那柄血刃。
“不……不要!”
浅聆心大叫一声。她从梦魇中醒来,手胡乱一抓,抓到了一只温暖有力手掌,她睁开眼慌乱看了看四下,还是在那个屋子,可方才发生的一切又消失了。
心中余悸未散,冷汗爬满额头,再定睛看了那俯身在面前的人,连忙站起来慌乱发抖的在他胸前摸了几遍。
确认没有血迹,没有伤口,完好无损,鼻间莫名酸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刚才那深入内心的恐惧居然是个梦境,真实的令人发寒。
檀珩书对她反应并不惊疑,自也知晓此中原由,带着安抚地道:“不用当真,是香囊里的致幻药物,你所见皆是幻象。”
浅聆心也晓得是药粉有问题,只是一时大意着了道,那幻术会激发人心最黑暗的一面,看到生平最不愿面对的事,然后失去理智互相残杀。
幸得她对药理有些见识才在关键时刻警觉咬了舌尖尽快让自己苏醒,其实就算她在幻觉里拿刀砍人眼前这人也不会有分毫损伤,而他修为根基稳固自然也不会轻易被幻术所迷,她无非该担心的是那煜天擎趁虚而入背后下黑手罢了。
不过眼下还好,一切都是幻觉。
想那煜天擎来此目的还未达到,估计也不会轻举妄动。
浅聆心发觉自己还抓着那人素白修长的一只手,当即无意识的松了,蹙眉沉思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千丝万缕的杂乱愁绪。
看她悲伤出神,檀珩书挑了下眉,问道:“看你刚那反应,你所看到幻象是与我有关?”
浅聆心回神看他,恢复了神色,说道:“是的,我拿刀捅了你心窝子。”
檀珩书满不相信道:“出息了,我竟这么招你恨,还敢拿刀弑师。”
浅聆心抿嘴想笑,最终低声呢喃道:“哪有你这种不正经的师父。”
那许愁云惨淡就在这一来一回中烟消云散了,这时空间一下转换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在一处扁舟上,轻舟似柳叶,头尾细长,不用人掌船也能自行湖中游走。
小舟飘至湖中心,抚面而来浓雾瞬间将二人笼罩其中,两人头尾各坐一边,对面人岿然不动,浅聆心却被湖心吹来的寒风打了激灵,不住发抖。
船在湖中心突然停止不动了,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