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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夜,月色澄明。
月光透过打开的窗子,撒入室内一片银辉。
莫惊澜端着一杯茶从温热到凉透,也没凑到嘴边和一口。
窗外草丛中虫儿鸣叫,他放下杯子起身,准备去内里卧房。
“咔嚓!”
门上传来的动静让他脚步微顿,猛地转头看过去。
就见房门被推开一条缝,紧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啪的一声,房门重新合上。
莫惊澜手指微动,借着月光看向面上含笑的李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就算他面上再镇定,跳动地愈发快速的心口也瞒不了他自己。
甚至还有一丝难以言表的隐秘期待。
李孑边往莫惊澜面前走边似模似样地看了眼窗外,“今晚月色甚美。”
莫惊澜强装镇定地点点头。
“适合干一些坏事。”
莫惊澜:“······”
在李孑眼看到马上猜到他脚上的前一秒,莫惊澜终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就是,李孑进一步,他退一步,几步之后,他后背终于装上一个硬物。
窗台。
李孑手撑住他身侧的窗台台面上,“还退么?”
莫惊澜低眸,看到的一双是浸入了万千星辰的眼睛,仰头,对着自己眉眼弯弯,嘴角勾起的弧度又有一丝隐秘的怀笑,让它胸腔里登时一阵热胀的感觉穿到大脑深处,控制着他的思绪,让他恍惚中摇了摇头。
李孑用空闲的那只手摸向莫惊澜的侧脸,无名指轻勾,一点点划过那流畅到鬼神难描的流畅线条,喃喃开口赞道:“莫惊澜,你生的真好看!”
莫惊澜的一般注意力在自己微微发痒的脸上,一般的注意力落在李孑眼睛上,对于李孑出口的赞美,只觉得一阵恍恍惚惚。
“低头!”
莫惊澜听话地低头。
李孑手从莫惊澜下巴上划过,耳垂,后脑勺,随即深臂一揽。
她自己踮脚,目标明确地对上那张形状完美的唇。
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的那一刹那,莫惊澜身形彻底僵硬。
鼻尖对鼻尖,两双眼睛的距离全所未有的靠近,他几乎能清晰地看到李孑眼睛里自己怔愣的样子。
知道唇瓣被轻轻咬了一口。
微微的刺痛感让他猛然回神。
他伸手,本想把人给推开的,却在李孑另一手的掌控下,揽上了面前人儿的腰,后背,无意识地收紧,接着忍不住想把人嵌在怀里的力道。
李孑轻轻磨裟着莫惊澜的唇瓣,感觉到后背手掌和腰间手臂的力道,眼底笑意满满,“终于舍得抛下矜持了?”
莫惊澜不语。
他的嘴唇有些酥麻,这让他揽着李孑的手一会放松一会又收紧,眼底残存最后一丝挣扎。
李孑踮脚飞快吻了一下他的眼睛,“闭眼。”
莫惊澜听话地闭上眼睛。
“真乖!现在,跟着感觉来!”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时害羞地隐没在云后,
······
莫惊澜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屋子里只余他一人,闭紧的门扉好似从未有人来过。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个有些轻狂迤逦的梦。
直到嘴唇上微微的刺痛酸麻感传来。
他低头看向桌上,茶杯旁不知何时多了一卷崭新的书册,上面的字体和初见时也没多少长进,除了公正无气质可言,看来他这段日子算是白教了。
但他还是小心拿起,珍之又珍地放到了自己怀里。
迤逦的梦又持续了一夜。
在军营中的生物钟还没改过来,李孑依旧是寅时末就醒了,匆匆换上衣服后,就去前院推开了东厢的门。
屋里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了莫惊澜的气息。
李孑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确定人已经离开之后,才拿起放在窗台处的信封。
一共五封。
最上面的信封,雄浑飘逸的字迹端端正正,“官官亲启。”
李孑斜倚着窗台,把信拆开,认真地连续看了三遍后,才吸了吸鼻子,感叹了一声早秋的天怎么这么凉了,出了房间,落锁。
上午的学习时间到,团子他们端端正正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好,却见进来的是李孑。
李孑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莫先生出门远游了,接下来的日子,教你们读书习字的先生还是我。”她说着扬扬手上的信封,“这是你们莫先生留给你们的信,来拿。”
四个小的把信拿走低头认真地看,李孑就坐在太师椅上,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把扇子摇啊摇。
窗外蓝天白云,窗内静谧悠闲。
李孑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叫做深藏功与名!
正解!
······
幕府。
北周铁骑的战败撤离也终于搬开了幕府中主子和下人心里的大石。
脸见天地开始明朗起来。
只除了其中的一间院子。
经过这处院子的下人都下意识地屏气住嘴,就连步子也迈得快了一些。
紧闭的房门内又是一阵摔东西喝骂声传出来,走在外面的人早已经见过不怪。
自从二小姐双腿断掉,又被大夫断言再也无法治愈后,她人也不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求老爷夫人请大夫了,不过这脾气,却也变得人见人怕了。
昔日热热闹闹的凝香院,现在已经成了幕府下人们的避之不及之地。
小葵奉自家小姐的命令,不情不愿地踏进了凝香院的大门。
这陡然一进去,她四下一扫,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进错了院子。
这才一月未见,她是在不敢相信,这院子怎么会荒废成这个模样。
地上的枯枝落叶看样子已经好多天没有打扫,小花坛里的花朵全都枯萎变黄,就连窗口处原本的那棵高大的海棠花树,现在也变成了一个圆圆的树墩子。
有个低着头半湿着头发的小丫鬟端着托盘从她身侧路过,眼见这小丫鬟就要猜到地上一块碎瓷片,小葵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拉,认识抱住了,不过托盘从小丫鬟手中直接一脱手,托盘上的茶碗飞出去,落在青石地面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小葵:“······”她这算不算好心办坏事?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了,没有丫鬟婆子引荐,她怎么见那位二小姐。
“小妹妹,你带我去见一见二小姐可好?是大小姐派我过来的。”
一听面前的姐姐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小丫鬟脸上顿时多了一丝讨好,“二小姐在后院,我带姐姐过去吧。”
“有劳你了。”
“小莲不敢。”
到了后院,小莲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桃花树底下,“二小姐就在那里。”
小葵又道了声谢正准备过去,被小莲伸手拉了下,紧接着听到一句小声的提醒,“姐姐,二小姐手里有一枚小刀,您跟她说话,还是稍微离远一些。”
小葵听得一吓,忍不住拍拍胸口,“小莲,谢谢你提醒我。”
大小姐这回让她问的话可不怎么中听,万一这二小姐突然发疯,给自己一刀······
不能再想下去了!
小葵谨慎地走到慕青歌快一丈远的距离停下步子,就看到二小姐正拿着刀在桃树树干上刻着什么东西,边刻边喃喃自语,打心底里让她不舒服起来。
定了定神才唤道:“二小姐,二小姐?”
慕青歌拿着刀子的手微顿,微微偏过头来。
小葵看过去,随后立马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惊呼出声。
刚刚看背影只觉得二小姐瘦削了很多,但这下转过脸来,她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头发盖住半张脸,气质阴鸷,面容刻薄又阴沉的女子是二小姐。
这一段时间不见,怎的变化如此大!
难不成二小姐断了腿,夫人都不管自己亲生女儿了吗?
“你找我?”
慕青歌这么一开口,又下了小葵一跳。
这沙哑难听的破锣嗓子,真是以前那个声音黄鹂般动听的二小姐?
轮椅扭动的声音拉回了小葵这丫头神游出去的思绪,她回过神来,低头朝慕青歌福了一福,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到了慕青歌腿上,“二小姐,奴婢是大小姐院里里。今个大小姐让奴婢过来一趟,是想问问,当年先夫人留下的那件先皇御赐的羊脂暖玉把件,可在您这?”
······
蘅芜苑。
慕青鸾捏着手里已经发黄的信纸,眼眶红红的已是哭过一回。
自北周退兵,她好歹才放下惶恐的心。随后就以明年就要出嫁为由得到了为亲生母亲留给她的嫁妆登记造册的便利,却没想到在其中一件梳妆盒里,看到了母亲临走前留给自己的信。
信里面说了外公和先皇的曾经有过一个约定,信物就是一件羊脂玉把件。
但信纸上所说的羊脂玉把件,她搜遍库房也没能找到,但却记起了,很小时候,慕青歌的小玩意里头,却是有这么一样东西。
虽然信上没说是什么约定,但能被母亲这个珍而重之地写在信里,想来这约定也不会简单。
再说,就算不去管这个约定,那羊脂玉把件也是先皇御赐的,放在如今也差不多相当于免死金牌了,她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可恨这库房自母亲走后她就被以年纪太小为由夺了钥匙,时隔这么多年才看到这封信。
不过不急,从库房取走的东西,她会一件一件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