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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了这独立与两岸的石桥,再走上个半柱香的时间,便算是入城了。
这启星城位于三条河道的交汇处,与河水相接,并独立与大陆之外,故为城,不为郡。
一年四季,最怕的便是涝期,每逢盛夏,河水灌溉之时,城内都会开始铺设防洪渠,但好在此刻早已入冬,河水也只在浮冰之下淌过。
江鸿儿与天明一行人,穿行在这启星城的大街之上,虽不及都城那般荣华,但也算得上是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或商队,也是颇为不少。
一行人穿街过巷,来到了城中央的一处府邸门前。
天家宅邸。
只是入了这天家的门,气氛便也不同了许多,不知是否是身处内院之中,阳光无法照射进来的缘故,此刻的众人,都自有一股寒冷所围绕着。
“天明,你这个逆子!你……”说话之人,乃是一位高坐于席位上的老者,自有一股威严呈现。
“三爷爷,我此次敢回来,便不怕你们污蔑!”天明也是毫不嘴软的回击道。
“你!”这位天家的三爷爷乃是天明表哥,也就是天成的亲爷爷,排行老三,故称三爷。
“明儿,爷爷相信你,毕竟说你行凶,也只是婉儿那家伙的一面之词罢了”此刻坐于正位之上的另一位老者,也是出声说道。
“多谢天爷爷信赖!”天明颔首感激道,这位天爷爷,便是原天家家主的父亲,也是天明的亲爷爷。
“天明,你终究还是回来了”一长相英气的青年,从内堂之中,缓缓走出,身后跟随着一位长相颇为诱人的女子,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入了殿,坐在了天明的跟前。
青年乃是天明的表哥天成,只是这天成看上去也颇有几分气度,而言行举止则更是十分的书气,江鸿儿在观察了良久后,似感觉这天成,并不像会为了夺那家主之位而杀人。
——天明?天成?谁才是凶手?
而天明则是看到了天成身旁那女人后,便甚是气愤。
“婉儿,平日里我与你也并无过节,为何要如此这般陷害于我”天明指向前方,双眼凝视着天成身旁的女子说道。
“……”而那婉儿则是默不作声,只是听着而已。
“好了!都不要吵了,不如直接去官府吧,在这里吵吵,成何体统!”天家三爷爷开口制止道,似不想乱了天家。
“对,还是去往官方吧”天明身旁的三叔叔,也附和道。
话罢,三爷爷,天爷爷,天成,婉儿,一行人也下了高堂,欲与天明,三叔一同前往官府,只是这三爷爷却在江鸿儿与墨儿的身前停了下来。
“你们二位还是留步于此吧,这天明虽是逆子,但终归是我天家的人,你们出手相救于他,我们天家便不会亏待于你,只不过此行乃是我们天家内事,你们二位便不要再插手了”天家三爷爷,出手阻拦道。
“三爷爷!他们乃是与我同行之人,他们是去是留,还得我说了算”天明与天家三爷爷争论着,不过最终还是天明的倔强更甚一筹。
一行人便出了街,而衙门那边也是来了知府,或是因为天家乃是启星城一大势力,家主之死案,光是一个县令还不够。
天家的一行人在前方走着,而江鸿儿则是牵着墨儿的手,在后方默默跟随着。
两人虽是为了天明而来,但此时此刻,却也是行走于无人之境,周遭的喧哗,吵闹,过往的身影,打扰,此刻也都消失了,只剩江鸿儿与墨儿两人,独立与这个世界中。
而位于前方的天家一行人中,却有一人,会时不时的,回头望向江鸿儿与墨儿两人,就是那婉儿,眼神似有警觉一般,不愿两人靠近。
“墨儿,马上就要年末了,天越来越冷了”江鸿儿见墨儿那略显宽松的织布围巾,会随着墨儿的脚步,事不时的松散,落下,每次墨儿都要伸手去重新打理,显得很是麻烦。
江鸿儿将墨儿的围巾取下,随后也将自己的围巾取下,为墨儿戴上,很是细心的打量了一番墨儿,确定不会有漏风,或是未被保护到的脖颈,这才将墨儿那条松垮的围巾戴在了自己的身上。
“谢谢太子殿下关心”而江鸿儿的这一系列动作,也是被墨儿看在了眼里,却也并未抵触,只是默默接受着。
“墨儿,在外面可不要再如此叫我了,你以前对我还有其他的称呼吗?”江鸿儿问道。
“有,是叫……主人”墨儿似是很久都没有叫出这两个字了,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如实说道。
“主人吗?呵呵,你可不是我的婢女,你以后就叫我鸿儿吧”江鸿儿笑着对墨儿说道,他可从没把墨儿当做仆从。
“墨儿可以吗?这个称呼,我只见太子殿下的家人叫过”墨儿似仍有些犹豫,改变对一个人的称呼,这可意味着很多。
“当然可以,我不是就喊你墨儿吗?你就喊我鸿儿吧”江鸿儿将墨儿的手高高抬起,而墨儿也不知江鸿儿这是要做什么。
江鸿儿将墨儿的手牵过了头顶,就这样高高的抬着,随后江鸿儿手腕一转,手掌一动,竟是让得墨儿在自己的手心之下转了一圈,好似在共舞一般。
“嗯,鸿……鸿儿”墨儿缓了缓脚步与思绪,对江鸿儿唤道。
“诶!我在呢!”江鸿儿也很是乐意的答应了下来。
前方是一阵寒风吹拂着的天家众人,而身后则是各有心情,各自温暖着的江鸿儿与墨儿两人,前后反差甚大。
“升堂!……”一阵木杖敲击地板的声音传来,在这公堂之上,乃是两排县衙,护于台下。
“开案!”高台一旁的主簿唤道,随后翻开册案,准备提笔记录。
天家一行人与江鸿儿,墨儿两人一同进了这公堂,前方所站着的两人,分别是天明与婉儿,他们此刻正在等着知府的问询。
“那个,天家的婉儿是吧,你说你看见了这天明行凶,杀害了他的父母,那你可否在叙述一遍?”坐于知府身旁,矮一截位置的县令率先问道。
“可以,那日,是入夜以后,我独自一人经过了家主的房间外,随后便听见了屋内的吵闹声,随后就看见有鲜血泼在了纸窗之上”婉儿回忆着说道。
“随后,我看见了天明,他从屋内跑了出来”婉儿话罢,便看向了天明,似还在诉说着天明的罪行一般。
“天明!她说的是真的吗?你应该是在天家家主死的当晚,就逃离了天家,没错吧!”知府此时开口质问道。
看着台上你来我往,互相争辩的几人,江鸿儿则是感觉有些不对。
——天明说天成掳走了他的家姐,也说过回来若是死,死前也可以见一面家姐,但为何这天家一行人中,却不见她家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