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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通体雪白的大猫从屋子内里一步三晃的爬了出来。
它周身毛发细腻,一双红溜溜的眼睛十分灵动,就这样在庞欢缓缓地瞧着苏彻。
那眼神之中带着一股考量的意思,仿佛要把苏彻看穿一般。
这个东西……
苏彻心中默默也生出一种感应。
眼前这个物事不管是什么,正在用一种独特的方式观察着自己。
而且它双眸之中展现出的某种特质,让苏彻不由得想起了那位已经身死于血河界之内的那头朱厌。
难道说也是一头洪荒异种?
“这位是……”
苏彻望向另外一边的王牧之。
“我同它可不熟悉。”
王牧之这边却是直接撇清了关系。
“它是罗刹海的使者,我们琅琊王氏同罗刹海过去有些买卖,因此上才在这里见面,至于什么别的有的没的,咱是一概不知。”
那猫儿闻言剜了王牧之一眼。
这个人类,倒真是这个物种恶劣性的一个体现。
猫儿恶狠狠地想到,从来这般没有担当。
“在下是罗刹海,丰狞。”
白猫缓缓吐露一个名头。
“这位左先生,你真是来找王牧之比剑的么?”
“丰狞?”
苏彻摇了摇头道:“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头。倒是久闻罗刹海藏污纳垢,哦,不对,是招人兼容并蓄,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白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这位左先生,你什么意思。”
“咱的意思是,对于阁下这等妖物,咱是敬谢不敏。”
苏彻说着冷哼一声。
“那我知道你那玉阳正宗为何在东海之上没有什么名头了。”
猫儿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直接嘲讽道。
“东海之上,最多的就是我辈妖魔啊。”
它话里有话,直接往妖魔上面引。
“尊下莫不是对我们玉阳正宗的这个正字有什么误解?”
苏彻说着望向王牧之道。
“王兄,左某敬佩你的心性,也尊重琅琊王氏今时今日的地位,不在这里同这猫儿起什么干戈,若是换在别处,左某可绝不如此。”
王牧之一副“你随便讲话,我全都明白”的样子,这边点头道。
“好说,好说,左兄的意思,在下全然懂了。我说猫儿,你们罗刹海是不是得罪过人家玉阳正宗,不然左兄又怎么会夹枪带棒的对你一阵数落?”
着哇。
苏彻的本意只是骂这猫儿一顿,赶紧告辞,反正剩下的事情有空空儿这个刺客祖宗处理首尾。
没想到王牧之这边又是几句话直接推测,拿出了一个玉阳正宗跟罗刹海之间彼此不对眼早有矛盾的设定。
这个门派自从哥们编出来之后,已经先后对上了玉阳山和罗刹海两大势力。
一个是中土的正道魁首,一个是东海上的强大商号,这玉阳正宗一看就是命运多舛,时日无多。
白猫眼睛滴溜溜地一转。
罗刹海在东海势力庞大,内里又是鱼龙混杂,乃是多股势力合流而成。别的地方或许真的是庙小妖风大,罗刹海自己就是出妖风的祖宗。
什么北地魔门,大荒魔教,各路水妖,林林总总的各路散修大能……罗刹海里的各方势力别说一桌麻将,就是十桌麻将也坐得下。
至于说跟罗刹海起过冲突的宗门,就算是写本书记录名头,它自己也记不住都有谁。
难不成真跟这玉阳正宗有什么冲突么?
白猫之所以喊住左冷禅,自然是因为清楚那个计划。
它们曾经在东海上放出消息,说是有一件真灵位业图的残片,从东海运往中土建康。
这消息是放给东海的素女道听的,老祖一直怀疑这素女道背后另有大能作为根脚。
老祖行事周密,必然是要先摸清了那伙妖妇的底细才好安排后面的事情。
谁料想忽然出了个左冷禅。
说句实话,不是白猫瞧不起这个左冷禅,要想牵扯到素女道的那些事情里,这个小小的左冷禅当真不够看。
更别说那个听都没听过的什么狗屁玉阳正宗。
“玉阳正宗,听都没听说过。”
白猫看着苏彻问道:“你说你是同王牧之比剑,可有什么证据?”
它现在非常怀疑,这个左冷禅就是另外一边投石问路的棋子。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与老爷讲话。”
苏彻眼睛一眯。
“怎么,难道说你想为王兄争个高低?”
“非也,非也。”
王牧之这边赶紧摇头摆手:“左兄,我同它真的是不熟。我说猫儿,你这么咄咄逼人可就没意思了。”
白猫咧开嘴巴,露出血红的舌头。
之所以将那件东西的地址放到王牧之这里,正是看重了王牧之这个不爱惹是非的性子。
再加上王牧之近十来年鲜少过问是非,更没有什么往昔旧恨。
王公子自从迈入修行门开始,就是从来能让则让,鲜少与人拼斗的典型。
说好听是不把荣辱挂心头,说难听是一个从字摆在心上头。
能跑到这样人家里折腾的身上必然可能跟素女道背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倒是这位左先生,你与我们罗刹海的玉真子倒是关系不错啊。”
玉真子……
苏彻想起那位陷在血河界里的玉景道门人。
他们也跟白泽有关系?
不对,罗刹海内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内里更是五毒俱全。
“怎么,玉真子他还好吗?”
苏彻冷眼看着这猫儿。
“托你的福气,阴魔入体,不知道还能不能冲破九重天罡,步入虚空。”
那白猫咧开嘴巴。
“倒是北极元宫的那位烨虎朋友,对你可是念念不忘,玉阳正宗跟北地魔门之间还真是相交莫逆啊?”
这畜生倒是什么都清楚。
苏彻闻言眉头一皱。
“居然敢污蔑本门同魔崽子不清不楚,你这头小小的妖魔。”
苏彻望向王牧之道:“王兄,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但是这畜生屡屡出言侮辱本门,在下断断是留它不得。”
王牧之十分慷慨地说道:“左兄不用给我面子只是要比斗出了我这个门就是。”
“好。”
苏彻看着这只猫儿狠狠地说道。
“你以后出门小心点。”
说完,左公子当即便拂袖而去,三转两转,就直接不见了踪迹,留下王牧之与那猫儿面面相觑。
“这个左兄弟,心性果然了得。”
王牧之顿时生出知己之感。
原来自己误解了这位左兄弟,他跟自己一般都是苦修心性的修士。
唉,吾道不孤也。
倒是那个猫儿皱紧眉头。
这个左冷禅倒是一条线索,当务之急还是排查一下白云城的云舟是否出了问题。
如果白云城的云舟当真出了问题,就坐实了这个左冷禅有事。
只可惜玉真子如今折了,能调用的人手实在是太少。
如今只有祷告老祖,请他老人家尽快派些人手过来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