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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土匪头子,惊讶的同时还没忘记自己的处境,连忙收刀横在下颚,去挡那即将刺来的剑。
剑现在已经没人可控制,他相信,根本不用太费力,就可以拦下来。
而且,对方失去了武器,那还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嘛!
这会儿走近,突然看清沈飞雪那张俊俏的脸后,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现在只需要等一个信号,一个反击的信号。
那剑和刀的碰撞声,便是他反击的信号。
“到时拿下一个没有武器的俊俏朗,自然手到擒来;那个时候,还不是任老子为所欲为,嘿嘿嘿!”
想着,土匪头子又笑了,笑得嘴角的口水都快淌出来。
只是,他等的声音却迟迟未来。
反而是背心,传来一股薄弱的力量,紧接着,是腿上一阵刺痛。
“有诈!”土匪头子心下一惊,丰富的战斗经验不允许他回头去查看。顺势往前方扑出一丈之远,起身,回头。
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禁有些发懵。
他眼中的俊俏朗,刺出的青色长剑还没收回。
那剑不是已经脱手了吗?
怎么又回到他手上的?
他又是怎么跑到身后去的?
一连三个问题,土匪头子把自己越问越懵。
而沈飞雪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如既往的平淡,缓缓说道:“果然有甲胄护体!”
之前土匪头子硬挺着小腹要劈下来一刀,他就发觉有些不对。
后面脱手的一剑,直指没有衣衫遮蔽的喉咙,才让土匪头子收刀来挡,他也因此有机会完全避开刀刃,只是这也是他虚晃的一剑。
凭他千年来对剑道的领悟,剑在他手中,早已不是普通的剑,脱手后剑的走向,他一清二楚。
在土匪头子收刀那一刻,他早已不易察觉地握住剑,顺势滚到了土匪头子的身后。
一剑本是刺向土匪后心窝,剑尖传回的阻力,让他立即意识到对方穿有甲胄,连忙压剑改刺腿。
“被你知道又怎样?”土匪头子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腿上的剑伤并不重,但他不敢再轻视眼前这人。
战场瞬息万变,刚刚的他竟然傻傻的等着那信号出现,竟然还想把这人那啥了,的确是有些轻视的眼前这人的意思。
他确定,就剑术而言,眼前这人绝非等闲之辈。
而且,看上去年纪轻轻的人,竟然能在两招内就识破他身穿甲胄的事实。
要知道,他无数次的战斗中,哪个对手不是死在了自己刀下才认清的事实,却被一个年轻人一下看穿。
他的战斗经验也很丰富!
一个年轻人,拥有超凡的剑术,还有和年龄不相匹配的的斗争经验!
这很诡异!
种种种种,都让土匪头子放下了对沈飞雪的轻视之心。
举刀,起式!那个大胆的想法被他深深埋藏于心中。
在危险和享乐间,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
只是没来得及出手,他的对手又说话了,这一次,让他的内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出手的决心,竟开始动摇。
“腿上还有伤?”沈飞雪说。
看似不着边的话语,却让土匪头子心惊胆战。
他的腿上除了刚刚那一处剑伤外,的确还有伤,但这伤已经是十年前,来这黄竹林之前的事。
连跟在身边的小弟都不一定知道。
十年的时间,他一直在极力掩饰,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腿上的伤已经痊愈。除开某些特定的时候。
但现在不是那个特定的时候!
即便这样,还是被眼前人一眼看出穿。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沈飞雪没有给他足够的思考时间,土匪头子的战斗经验,就算再高,也高不过他。
从刚刚那稍有些不协调的一扑,他就察觉到土匪头子腿上的旧伤,虽然土匪头子在极力掩饰,但还是被他一眼看出来。
而且刚刚那一剑也证明了土匪腿上没有防护类的物体,所以,他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剑锋一抖,主动欺身上前。
越美的东西越危险!这一刻,土匪头子深有体会!
沈飞雪的一柄青色长剑,犹如毒蛇一般,从各种角度袭来。
起初,土匪头子还会从对方的出招中,找到破绽反击,但对方的剑总会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在更加诡异的角度出现,每一剑直奔无甲胄的喉咙要害处,让他不得不收刀回防,若不是靠着身法,早已被刺中。
是对方故意露出的破绽!
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出现,令土匪头子冷汗直流。
不得不断了反击的意识,现在的他,只能施展身法和靠着手上的刀,全力进行着防御。
他要做的,就是等那五头驯养的妖兽前来,虽只是最低级的妖兽,最起码能起到干扰的作用。
只可惜,每当他的脚刚提起,对方的剑已经出现在他的脚下一刻要去的地方。
每一次都是这样,让他不得不临场改变方向。
渐渐的,他的脚步越来越没章法。
终于,大腿袭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还能准确知道旧伤的位置?”土匪头子惊愕不已。左大腿,就是旧伤的位置,每到阴雨天,就会疼得钻心。
现在这一剑,似乎启示着阴雨天的到来。
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自大腿被刺,旧伤复发,那股钻心的疼痛,令他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但沈飞雪的剑没有停,现在的土匪头子再没有反抗能力,拿下也只是时间问题,最终一剑从土匪头子脖子间滑过,宣告结束。
看着土匪头子直挺挺地倒下,沈飞雪长出一口气。
现在的他也到了极限,这具身体还是阻碍他发挥,要不是看出对方腿上的旧伤,这一场可能不会这么容易。
喘着气坐在地上,时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土匪头子虽然倒下了,但还有五只妖兽需要处理。
稍作休息一番后,在土匪头子身上摸索一下,并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反倒发现一个玉牌。
接着屋内的光亮,玉牌上诡异的符号,还是四种颜色组成,每换一个角度,颜色就会有所变化,深浅不一。
看到玉牌那一刻,沈飞雪眉头微微皱起,沉思两息后,将玉牌收入怀中,开始想办法将土匪头子的头颅带走。
屋内的战斗看似轻松的结束,但在屋外寨子内的战斗,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原本三十几人的走山虎,此刻还站着八九人,而且每人身上都挂着伤,手上的武器或卷了刃,或直接断掉。
他们周围一地的尸体,还有流成河并散发着浓浓腥味血泊。
无时无刻不在说明,刚刚的战斗,惨烈至极。
稍远处,五只妖兽庞大的尸体,躺在地上已没了气息。
“这些玩意儿还真难应付。”张二山吐掉口中的淤血,气喘吁吁地说道。
“它们把那些逃跑的土匪都叼了回来!”李大牛看着原本不属于这里的尸体,其中很多都是五只野兽咬死带回来的。
“那我们还继续吗?”
“已经到了这一步,挂了这么多兄弟,就剩那土匪头子,难道你想放弃吗?”李大牛也好不了哪里去,不过他们的小团队算是十分幸运的,站着的九个人中,有五个是他们的。
显然,这种时候,让他们放弃的确很难。
几乎没有犹豫,九人同时深吸一口气,朝着寨子里唯一亮着光的房间走去。
不管如何,他们都到这一步,就算不是为了那酬金和花红,也要继续下去。
从最初的五十几人,到现在的九人,挂掉太多兄弟。
而且,对于李大牛来说,没能保住恩人的遗孤,他内心充满愧疚。
这一辈子,都不再有机会报答沈老爷的恩情。
经过刚刚一场与妖兽间的鏖战,尽管他很不想,但又不得不相信,沈飞雪已经在最初那场乱战中牺牲。
连逃跑的土匪都被野兽杀死,何况是沈飞雪?
寨子里静悄悄的,冲天的血腥味让周围的虫鸣都安静下来。唯一能听到的,就是九人的脚步。
寨子门口到寨内唯一有光亮的屋子,并不算远,但九人的脚步越来越慢。
每走一步,他们之前的决心便会减少一分,好不容易到了门前,九人心中只剩忐忑。
崔咏然缓缓伸出手,想去推门,却抖动得厉害,去了一半,终于不能再往前分毫。
一刹那,他的手闪电般地缩回,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压低嗓音说道:“你们确定吗?如果要逃或许还来得及。”
他说得很对,土匪头子差一步踏入感知境,这是他们所有人都知道的情报。
别说现在身上有伤,就算是平时正常健康的时候,他们九人也未必是土匪头子的对手。
原先他们的计划,就是毒倒所有的土匪小弟,然后五十几人群拥而上,让土匪头子没有吹哨的机会。
现在五只野兽虽然死了,但还有个没有任何消耗的土匪头子在,他们真的可以吗?
“要不……”
“可是……”
嘎吱~
门栓转动的声音,本是极其微弱的,但在这种环境下,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轻微的一声,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视线缓缓往上。
那道有些破旧的木门,已经露出手指大小的缝,并且还在逐渐往里扩张。
门开了?
八人看向排头的崔咏然,眼神的意思很明显: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推门?
但无论他们做什么,都不能改变门还在往里开的事实。
随着声音,木门终于开到可供一人通行的大小,停住,一只脚出现,紧接着是一只腿、半个身躯……
九人握兵器的手心黏糊糊的,不知是血是汗。
“操,跟他拼了!”一人终于承受不住这局面带来的压力。
“拼什么?”半个身躯的脑袋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