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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大器慌慌张张地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他生怕自己偷藏的那些照片被许云天看到。
可是，当他转过头去看许云天的时候，许云天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混乱的情况，径自低着头写卷子，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他应该没有看到吧……
武大器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两个人在沉默之中写完了完形填空，然后交给凯莉姐面批。凯莉姐一边批改一边分析，过了大半个小时，才把他们放出办公室。
武大器拿着手里的卷子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许云天已经脚步匆匆，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教室。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武大器总觉得许云天回教室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像是吞了只苍蝇似的。
……
第二天，数学模拟测试就这么提前来了。
卷子从前排传过来，纸张摩擦翻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活像死亡警告。
顾家睿接过卷子看了一眼，先飘逸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从选择题第一题开始写。
选择题前几题还行，简单！
到了第五题，难度陡然增加了，顾家睿咬了半天的笔也搞不明白。
之后的题也是一题比一题难，双曲线函数解析立体几何……
顾家睿看着这些东西，就像是修行的和尚看着舞台上搔首弄姿的舞女，任由她们百般撩拨，他内心仍平静无波，甚至想敲着木鱼唱一段《万恶淫为首》。
这可怎么办？
这样下去，估计要被数学老师喷成筛子。
顾家睿沉吟了一下，伸手轻轻拉了拉单梁的衣服。
单梁没理他。
也是，顾家睿咬着牙想，这小没良心的还不肯跟他讲话呢，怎么会给他抄呢？
“睿哥，睿哥，”旁边的武大器忽然轻轻说道，“我写完选择和填空了，你看吗？”
顾家睿余光一瞥，武大器已经把卷子推到了桌子最边上，他刚好能瞄到答案。
妈的。
有总比没有好。
总能混几个对的吧。
顾家睿一边瞄着老师，一边手上刷刷刷动作起来。
坐在前头的单梁，听到了这些声音，微微转过头一看，尔后嘴角抽了抽。
武大器和顾家睿……一个还真敢抄，一个还真敢给别人抄。
够胆儿。
单梁预料得没错，第二天数学课上课的时候，数学老师拿着批好的卷子进了教室，第一件事儿，把顾家睿点了起来。
“知道你这次多少分吗？”数学老师扬着手里的试卷，面容严肃。
顾家睿站起身来，挑了挑眉：“六十？”
“说高了。”
顾家睿咳嗽了一声：“总不能是十六吧？”
“五十三！”数学老师猛地把卷子砸在讲台上，“我让你认认真真地去学习一段时间，让我看到你的进步，你就给我考个五十三！”
顾家睿低下了头，手里的笔在指间转了几下。
“出去站着，没完成我给你的指标，在外面反省反省。”数学老师挥了挥手，满脸挫败。
顾家睿轻哼一声，转身就走出了教室。
“这次考试成绩我说一下，我们班和隔壁十七班相比，一百三十分以上的人明显……”
“老师。”单梁忽然站起身来叫了一声。
数学老师吃了一惊：“怎么了？”
“之前是您让我监督顾家睿的，我没能完成任务，”单梁冷静又认真地说道，“我想，我也应该去外头反省一下。”
数学老师挠了挠头：“这跟你关系不大。”
“我觉得我也有责任，您就让我出去站着吧。”单梁眼神明亮，依旧坚持。
数学老师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单梁再三坚持，他也没招，只好由着他去了。
单梁得到了数学老师的应允，拿着纸和笔，走出了教室，站在了顾家睿的身边，两个人中间隔了一米。
顾家睿看到单梁也出来了，显然吃了一惊：“你怎么出来了？”
“你没完成指标，我有责任。”单梁冷淡地说道。
“不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顾家睿怒了，“你给我回去上课，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单梁瞥了顾家睿一眼：“我自己要求的，你可以闭嘴了。”
顾家睿震惊地看了单梁一眼，浑身的气势顿时软了下来。
他考得不好，他自己倒是没什么负罪感。
但是让单梁也出来跟他一块儿罚站，他心里瞬间就不好受了。
像是喉管里梗了块棉花似的。
良久，顾家睿迈了一步，抹平了中间那一米的间距，尔后，伸手握住了单梁的手。
单梁冷着脸，用力地想要甩开。
可是顾家睿实在是握得太紧了，他居然甩了几次都没能甩开。
“你干什么？”单梁带着一丝薄怒低声道。
顾家睿沉默着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梁梁，我错了。”
说着，他轻轻捏了捏单梁的手，带着一点极其难得的可怜巴巴的语气：“……对不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