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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爷的脸色铁青,他朝白胖子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走!我们出去说。
白胖子强忍住心中的惊骇,跟着彪爷一同走出的恶臭的牲畜圈。他从来见过那样的洞穴,一片漆黑,仿佛没有尽头,光掉进里面也逃不出去。呼呼的风声,令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地狱。
天枢国北部曾经强盛的莫夫洛国在对峙时期,做过一次著名的通往地狱的实验。时间大约在上世纪七十年年代,莫夫洛设立了个超深钻井科研项目,不计人力与成本的投入,企图摸清貘佑星地底下藏着什么。那个时候是科学爆发的上升期,人类的足迹已经到达广阔的宇宙,他们的好奇心也瞄向了地底之下,还有黑暗与幽深的海底。
整个项目花了二十四年,挖了差不多一万三千米深。那些曾经参与过那项项目的矿工,现在得到了大学教授等同的退休工资待遇,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回想起参与那个项目时发生的事。一个记者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得知了那些矿工对那个科研项目讳莫如深的原因。
在钻井挖到接近一万三千米时,那个钻井底下传出一些凄厉的嚎哭与尖叫。就像是一群人历经酷刑,那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为了求证地底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往钻井里扔了许多传感器、发话器,数据显示,那些连绵不绝的惨叫声,无论是声音的分贝,还是音色,都专属于人类。
白胖子年轻的时候去过莫洛夫国,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苦。他早就听说过那个钻井是通往地狱的大门,但年轻的他不信邪,总想做些出格的事来证明自己。他去了那个传闻中的钻井,那个地方早已经被封锁,被严加看管。他花重金找了居住在附近的当地人带路,那么大一片地区,总会有看管不到的疏漏之处。
他雇佣的那个当地人自称,曾经在小时候溜进去过那座钻井玩耍。白胖子对他的话抱有怀疑态度,但对方对钻井附近的环境非常熟悉,也十分清楚巡逻的交替时间。看样子对钻井产生好奇心的不止他一个,看这个当地人熟门熟路的模样,肯定不止一次带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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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成功地避开了看完钻井的巡逻队,当地人把他带支了一处毁坏的铁丝网。上面的铁网被人用剪子剪出了一个能够供人通过的正方形口子,轻轻一抓就能拿下来。
他以为那个当地人会随他进去,然而无论他怎么劝说,那个当地人都拼命摇头。他告诉白胖子,里面有魔鬼徘徊,他最多只能送到这里,他不想被魔鬼缠上。白胖子以为他嫌报酬少了,提出给他双倍酬劳,然而对方铁了心要走,只剩下白胖子一个人。
白胖子感到有些发虚,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不去钻井亲自看上一眼,总觉得有些不甘心。所以他咬牙一个人往里面走,钻井位于封锁地带的中心,四周都是沙土与矿石,头顶是一轮耀眼的太阳。
没有飞鸟在这上空经过,仿佛进入了生命的禁区,没有植被也没有动物,天地之间仅剩下孤身一人。
他看到了那个被拋弃的钻井,这里还残存着曾经的痕迹,有临时居住搭建的小屋,多年无人居住已经在时光的作用下坍塌。现场还有没有撤离的钻井设备,昨日的那些矿工好像还历历在目。
这个地方竟然没有人看守,白胖子还以为要经过一番周折,才能进到那个钻井。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个地方唯有他自己一个人。
若还有选择的机会,他不会踏入那个地方半步,他宁愿一辈子没有去过莫洛夫国。那个当地人对他隐瞒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比如关于那个钻井的传闻,还有发生在附近的一些诡异的事。
比如矿工撤离之后,官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对那里进行封锁。有人半夜目击了一些奇怪的黑色影子,然后陆续地开始有人伤亡。那些侥幸存活下来的人,落下了终生无法痊愈的身体与精神残疾,他们的家人最后不得不将他们送进精神病院。
官方接到地方反映之后,火速派人封锁了钻井附近的地区。而附近少数离钻井较近的人家,也被官方紧急撤离,其中有些人完全不知所云,就被全副武装的士兵请离到临时的居住的安置点,并且在后面安置到了与钻井相距较远的绝对安全地带。
这些东西那个当地人对他只字不提,却把他的钱全部收进自己的腰包。白胖子遂了自己的愿,成功地进入了那个钻井,深不可测的钻井上面覆着一块铁皮,上面用莫洛夫文写着:警告!禁止掀开井盖。
白胖子觉得有些可惜,没有亲眼看到那钻井的庐山真面目。但他也不能一个人把这井盖掀开,因为他没有称手的设备与工具。他用脚踢了那个井盖,闷闷的声音,这意味着这个井盖的厚度,达到一种惊人的程度,他绝对不可能以人类的力量把它弄开。
这个时候的天气还是比较热,近极地地区的温度与中低纬地区的纬度,因为日照时间的原因,相差没有想象中那样大。在这次荒凉的地区,只身一人走到钻井的位置,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打算在那个地方休息一会,再找个机会避开巡逻队出去。那个时候,莫洛夫国与天枢国的关系还比较僵硬,他这种偷偷溜入禁区的天枢国人,有可能会被巡逻队就地格杀。
这个决定给他的后半生蒙上了可怕的阴影,荒芜的沙土没有生命在这里逗留,在无风的正午,却奇异地响起了一阵沙沙声,就像是拖着某个物体与沙土摩擦。那声音深邃而悠远,仿佛来自某个遥远的国度。
对白胖子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他来之前也做了一些功课,这片土地不可能出现人之外的大型生物,而从那个声音判断,它拖着的物体体积并不算小。
他最开始想到的是臭名昭著的强盗,或者是某个反?政府组织。这些黑色主义分子为所有国家所不容,只能跑到那些环境恶劣、著名的三无地带或者无法律约束的公海。
这些家伙不少人是极端的种族主义者,若他们看到自己的中洲面孔,一定会原地给他一个解脱。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带上足够的钞票,也没有把自己那把防身的家伙别在腰上。
如果那些家伙真的要找他的麻烦,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死是最好的下场。
那种拖拽声在他看来,就是那是黑色主义分子杀了人,准备找个地方处理尸体。
没想到自己年轻轻轻,就得把命交代在这个破地方,法克鱿!
白胖子中指朝天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找了个堆放杂物的阴暗角落藏好。这个地方毫不不起眼,是那些矿工临时居住地倒塌后形成的垃圾堆。
此外,他还想问候一下,莫洛夫国那些脑子被酒精泡过的脑袋。那些安保力量都是狗?娘养的吗?一个黑色主义组织潜藏在他们国内,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
不,也许他们收到了消息,却没有向民众公布。据说这个钻井发生过很多怪事,他想,应该是那些黑色主义者闹出来的,目的是吓退附近的居民,让他们不接近他们的窝点。
这样看来,那些巡逻队的存在,是为了守住这些黑色主义者,防止他们跑出这片地。
白胖子顿时不知所措,他只希望来场刺激的冒险之旅,但没有做好把自己性命也交出去的准备。
他暗暗祈祷那些狗?娘养的家伙,瞎眼眼睛不会找到他这里来。也许他们在进行什么非法交易,或者是起了内讧,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他租住的莫洛夫风情宾馆小单间,顺便玩点小钱去看下漂亮的莫洛夫姑娘歌舞表演。
拖拽猎物的声音在他耳边放大,他探出小半个脑袋,眼睛四处乱瞄,他想要找到那个拖拽猎物的人。但无论他怎么极力眺望,依然觅影无踪,而那种拖拽声音,却变得更加地刺耳,这使得他的心情非常烦躁,就像是个塞满火药的炸药桶。
时间一点点过去,然而那些操蛋的黑色主义分子,依然没有出现,就好像隐形了一样。那种声音还在他的耳边不断放大,他背靠着那堆残砾,这多少能汲取些许安全感。
近了,近了!
这次拖拽的声音好像就在他的耳边响起,然而他用眼睛扫遍方圆百米,还是没能看到哪怕一个活物。突然,他莫名感到一阵凉意,就像是大夏天吹着空调,有人突然在头上浇了一盆冰水——他的脑子变得无比清醒——钻井挖通了地狱的大门——
啊!点点灵光相连,催生一个可怕的念头。
白胖子的视线不自觉被那个千钧的特制井盖所吸引,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加厚的井盖如浪潮奔涌,上下起伏不断——里面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
白胖子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看到的奇景,在他的面前铺开。
比墨汁还要浓郁的黑气潮水般涌起,搅动着四周的空气,风起云动,沙尘翻滚。黑气扇动了这里的风,细小的沙土在风中狂舞。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白胖子把头缩了回去,未知的恐惧使他又探出了脑袋——只有肉眼确认安全,他才能放心。
地面多出了一只千疮百孔的尸体,依稀能辨认出他是个莫洛夫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蓝灰色的工人制服,手臂处饰有莫洛夫的国微。这种工人制服早就已经淘汰,白胖子的心颤动得更加厉害。
他一个莫洛夫的朋友,曾经给他讲过他们那里工人制服的区别。这种制式的工人制服,决定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而且这具尸体身上的伤口还十分新鲜,如果真是以前的工人,他的尸体早就应该腐烂。
白胖子仿佛掉进了一个思维怪圈,就像物理学中的克莱因瓶。
那些黑气似乎带着生命,根根不规则的黑色线条,犹如水母的触手,在空中不停地摆动。
白胖子奇异地感受到了它的情绪,那是一种纯粹而邪恶的饥饿。后来,他的意识像是触电一般,瞬间停滞在某个画面。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巡逻队的人带出了那个禁地。在那个领路当地人的担保下,把他给赎了出来,避免了送去审判的命运。
这当然不是无偿的,事后他付给了那个当地人一大笔钱。这钱他付得心甘情愿,在那种情况下他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