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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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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君寂在那时,是满足的,他不止一次地幻想,如果天地间,只有他和木木两个人,那会是多么使人欢愉的事啊。

    只是,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卿木不可能每天都会出现在医院中。

    有一日,阳光明媚,君寂靠在床边,手中把玩着上次从女孩头上解下的蝴蝶结,心情颇为愉悦。

    “寂哥哥!”粉色的小团子带着奶香扑进君寂怀中。

    “寂哥哥,我哥哥他的病好了!我们要回去了!祝你早日康复鸭!”

    与此同时,一个软绵绵的洋娃娃塞进了他手里。

    “寂哥哥,这个送你!”小女孩的脸上红扑扑的,充斥着欢快。

    她……就这么高兴,要离开我了吗?

    这个想法刚浮上心头,君寂便觉得暴躁异常。

    愤怒的男孩此刻像失去理智的小兽,也不顾女孩陡然变得惊恐慌乱的水眸和一声声“寂哥哥!”的呼喊,将女孩翻身压下,然后死死盯着她娇嫩的面容。

    狂怒的他一口咬上了女孩的脸颊。

    这一咬可不轻,似乎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

    然而下一秒,君寂尝到的,是从女孩眼角流淌而下的苦涩……

    第一次地,君寂感到了害怕,无所适从,他猛然清醒过来,然而卿木绝望恐慌的表情,生生扎痛了他的心。

    他放开了女孩。

    女孩恨恨地爬起来,拼劲全力夺走君寂手中的娃娃。

    “撕拉……”可爱的娃娃在她软糯糯的手里变成了两半。

    “你!你……!”

    女孩仓惶胡乱地抹着眼泪,睁着红彤彤的大眼,看他。

    “你是坏蛋!我不理你了!”水眸中闪动着毫不掩饰厌恶、讨厌、恐惧……

    “我讨厌你!”

    说完,女孩便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这一跑,就是十年的不见……

    “木木……”

    君寂失神地站着,眼见女孩逐渐跑远的身影和留下的满地飞絮的棉花。

    心,开始隐隐作痛,逐渐疼痛更然……

    君寂面色刷地变白,唇上血色同时褪去。

    我,我……是不是弄丢了什么?

    世界顿时变得黑暗无比……

    ——这是回忆杀结束的分割线——

    见君寂答应了自己,卿木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她放心地回到病房,在护士的担忧埋怨中,继续挂起了点滴……

    “宝贝儿快来!”一道女声猛然从床头上的手机传来。

    这是卿木之前为晏潼一设的专属消息提示音。

    卿木摸来手机,只见屏幕上闪烁着几个字:木木明天我回来了!

    手指颤了颤,卿木缓缓打下几个字:我来机场接你。

    最终,纤细的指尖点下了“发送”

    呼——

    潼一她还不知道哥哥的事吧……

    卿木垂下眼睑,从小一起长大的三人帮,就这样说散就散了。

    窗外阳光鸟语依旧,女孩的眼里再也流不出泪来。

    哥哥说过,悲伤只能是一时的,长久的悲痛不能帮助我们面对现实,眼泪也不能挽回我们所失去的美好……

    第二日,京都机场。

    阳光在玻璃的折射下,细细散落在人们的身上,平添了些许暖意。

    身着白裙的女孩站在大厅里的一隅,安静优雅的气质宛若仙女,就连行色匆匆的过客,都忍不住瞥上一眼女孩的容颜。

    忽然,一声不羁女声传来:“木木,我想死你啦!”

    只见剪着一头伶俐短发女孩拖着行李箱跑来,夹克上的链条挂坠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卿木面上忍不住牵起一抹微笑,张开双臂,迎住了晏潼一的熊抱。

    身边的人一直都不相信,就是这样两个性子完全相反的女孩竟然能成为最知心的闺蜜。

    卿木本分,单纯,有时带着女孩的娇羞;而晏潼一却恰恰相反,她总是自称猛男,爱顶着一头不驯的短毛,到处撩人,实打实的不良少女。

    此刻两个女孩亲密地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才分开。

    晏潼一环视四周,挑了挑魅气的眉毛,撇撇嘴:“卿瑾怎么没来接我,还是不是哥们儿啦?!”

    “我哥……呜呜呜他不要我们了……”

    卿木不敢看潼一的眼,豆大的泪珠先言语一步落下。

    “他走了……”

    晏潼一是何等精明的人,她立马反应过来。

    “啪!”手中的行李箱摔在地上。

    “他怎么会……怎么会?他不是好好的吗……”

    向来桀骜不流泪的女孩哭了:“我才出去了五个月……他怎么就……?”

    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哥哥。

    这话,卿木没敢说出口。

    “我带你去看看他……”嗫嚅着,卿木拉着潼一打车去了埋葬卿瑾的墓地。

    不知是不是心情的原因,女孩们觉得此时的风格外冷瑟。

    两人坐在卿瑾墓前,看着碑上男人温润的面孔,抽泣着,一顿一顿地回忆诉说三人幼时的欢快事。

    直到日落西山,黄昏氤氲了悲痛之人的眼……

    两个女孩拢了拢衣服,抹干泪水,顶着瑟风,步行至一家旅馆。

    两人抬头望了望旅馆颇为温馨的灯光,决定在此住下。

    “啊——”

    两个女孩齐齐倒在柔软的床铺上,都盯着充满复古风格的天花板,许久无语。

    “潼一……”卿木开口:“说说你在国外发生的事吧。”

    要是放在以前,晏潼一定会如弹簧一样蹦起,然后叽叽喳喳转在卿木身旁,兴奋地讲那些奇人异事。

    可如今,少了一个会在旁边默默陪伴着她们的人,晏潼一第一次沉默了。

    良久,她缓和好情绪,开口:“其实国外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画画还是画画,都要被老晏逼疯了!”

    卿木莞尔,安慰她:“你爸不是希望你绘画水平更高嘛,进修是件好事。”

    “我还希望自己以后会是世界著名画家的闺蜜呢。”语气中带着揶揄。

    “好啦好啦木木你别打趣我,亚历山大啊!”短发女孩难得地红了脸。

    “话说这次进修……”语气有些犹豫。

    “怎么了?”卿木眨巴眨巴眼。

    “我好像遇见真爱了。”

    晏潼一郑重说道:“他好像就是我所期待的这样一个人,他眼睛不大也不小,有些狭长,但是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很专注。他也不是很高,嗯……就比我高那么多吧!”

    潼一站起身比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