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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起最不擅长的科目来,文泽定会说眼前这位先生教的课。
男院和女院因男女之防,私下里鲜少往来。只是先生却是公用的,不过两边管事的分别为一男一女。
文泽寻思这地理在战场上是顶重要的,耐着性子听先生讲课。感觉只是一愣神的功夫,字字成了天书。
“听课吗?不想听聊会儿?”文泽状似给了林嘉许选择的机会。
林嘉许自然是应下来的,“先生果真博闻强识,不管是算术天文地理,每一个不擅长的。”
“不是有人说,齐林书院,先生有麒麟才子之称,也不是外强中干之辈吧。”
“得麒麟才子得天下。”
“没准是先生自己放出去的话。”
“我觉得不然,男院为齐先生管理,女院为林先生管理,所以称齐林书院。听闻有人请先生入仕途,先生说‘齐林’两者缺一不可,若是要请他,就一定要请林女先生。”
“若是能开女者为官的先河也是好的。”
“可谁又这么大能耐。不过我看齐先生对我们先生也是痴心一片。听闻他们是师兄妹的关系,齐先生痴恋我们先生多年。”
“所以啊,我看齐先生就是想处处和我们先生绑在一块。不过嘉许啊,平时看你文文气气的,怎么小道消息这么多呢?”
“文泽!”忽听齐先生唤自己上前。
文泽暗道不好,硬着头皮上前去了。
先生面前摆了个沙盘,指了指一处问文泽那里的地理风貌特征。
“山很多。”
“还有呢?”
“日照强,多雨。”她信口胡诌。
“多雨?”先生质疑道。
文泽想多说几句挽救一下,先生却不给她机会,教育了一番让她在座位上罚站。
下了学,文泽锤了锤发酸的腿,叫苦不迭。可也是个要强的性子,锤了几下就跑去追没走太远的齐先生。
“先生!我地理特别不好,平日里分出个东西南北都难,先生可否教我些学习技巧?”
齐先生看了她一眼,却不理她。
文泽瞧到不远处的林先生,心中有了主意,拉起了齐先生的衣袖,做作的嗲里嗲气,“先生不要不理人。”
“放手!”他可不想让师妹看到自己跟个女学生拉拉扯扯。
她压低了声音,“先生和林先生这么多年毫无进展,我看就是缺个推波助澜的,我来帮先生,先生在学业上也帮我!”
齐元淮觉得这主意糟糕透了,嘴上没说什么,却死命甩开那双手。师妹朝这看了几眼,径直走了。明明平时见了他,还是会打声招呼的。看这学生,觉得分外厌恶。
“以林先生的性子,若是多日见你都躲着你,就是心中有你了。若是前来规劝你遵守礼法少跟女学生往来,就是心中无你。”
“你了解晓雯几分,妄加推断!”
文泽觉得自己也做的有几分不妥,见齐先生甩开自己走远了,“多有得罪先生了,可若是我赌赢了,别忘了帮我。”
书院就是丁点大,这么点事就传开了。
林嘉许细声问,“外面传的可是真的?”
“你是说我和齐先生拉拉扯扯的事,还是我和齐先生私交甚密的事?”
“若真是私交甚密,他能让你罚站一个时辰。”
“就是!我拉他是出于报复心理,瞎传的人不知是怎么想的。”文泽咬了口馒头。
林嘉许掏出自己的绣品,继续绣着。文泽瞧布匹上大致成了形,是对交颈而卧的鸳鸯,“你不会是在准备嫁妆吧。”这布也是喜庆的红色。
“嗯,是定了亲,过两年出嫁。下了学也无趣,就先备着。”
“是哪家的好儿郎?兴许我认得。”
“卢侍郎。”
“倒是听说过,听说是寒门出身,年纪轻轻就官拜四品,定是有过人之处。你和他是认得的?”
“未曾见过。”
“那怎么能行,等我们回了京,得了空去看看。”
“这不合礼数。”
“你要嫁之人要与你共度一生,提前见见有何不可,礼数不礼数都不重要。”
“你可曾许配人家?”
“还未。家中在替我安排。”
“我哥说以为你拒了他,是心中有相好的。”
“我看明明是他被我拒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背地里编排我。”
“那倒没有,这话他只跟我说过一次。我兄长甚好,既认得了,不如接触一二,也能知根知底,不会像我似得嫁个面都没见过的人。”
“你这是做妹妹的看他甚好,要我说我兄长也是世间少有的出彩人物,你可认同?”
“令兄仪表堂堂,待人温润有礼,确实甚好。”
“那你家中有没有秀外慧中的表姊妹,可以嫁给我兄长,做我嫂嫂。”
“我有个表姐长我一岁,年龄相貌都合适,不过近年没见了,不知如何。”
“哎呀,看我这记性,忘了个重要的事。”文泽一惊一乍的,从房间里拿了点东西就往外走。
这男院和女院表面上是在对侧,其实后院是相连的,留了一道小门方便先生们进出。除了上课时间,门都是锁死的。文泽便是往那小门处走。
上次说要写信给文立,周刃冬便说近日有同窗回京,可以帮忙带过去。
“等很久了吗?”小门旁边还有扇镂空的小窗,两人就是隔着窗说话的。
这门自然是禁止学生通行的,不过天黑的时候,学生还是会靠这小窗私下里传传信什么的。这地方也是文泽昨天才知道的,因为周刃冬请人带了小纸条给她,说同窗明日回京,她这才知晓还有这么个地方。
“不短。”
文泽把信递了过去,就要走。
“听说你被齐先生打了?”
“你这个版本和我听得不大一样。”
借着灯光仔细的瞧了一下,“不像是被打的样子。”其实那传言不是这么说的,他信口编来的。
“这风言风语的传的挺快。”
“那事实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文泽忽然觉得不爽,起了戒心。
“随口一问。”
“时间不少了,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