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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在外面抽了根烟才回,回去轻轻关上门,去浴室又重新洗漱了一次。他尽量把声音放轻,不想影响方绍一休息。从浴室出来看了眼手机有没有消息,之前放房间充电了,没带出去。屏幕上一堆消息,原野大概看了眼就放下了。
手机放下刚一转身,突然听见方绍一问他:“上哪儿去了?”
原野没想到他醒着,小声说:“我是不给你弄醒了?我刚才睡不着出去坐会儿,你睡吧。”
窗帘挡得很严,外面的光一点都透不进来。原野看不清方绍一,屋里温度刚好,挺暖的,原野还笑了下说:“我都尽量不出声了还是吵着你了。”
方绍一说:“没,刚才就醒了,看你没在。”
原野换了衣服,摸到床上往里一钻,和方绍一说:“行了我不出动静了,睡吧一哥。”
平时他俩睡前都是自己睡自己的,谁也不挨着谁,但睡着了谁再滚到谁那边去就难说了。原野眼睛一闭刚要睡,就感觉到方绍一伸手碰了下他的手,低声问他:“上哪儿了手这么凉。”
原野一愣,这意料之外的接触让他脑子里一整条神经都有点发木,手指先于脑子就已经对这个触碰做出了反应,在他回神之前就已经抓住了方绍一的手。动作做完了原野才感觉这样的条件反射好像不太合适,他松开手,说:“刚在水边坐了会儿,挺凉快的,就是有蚊子,差点咬死我。”
方绍一又问了句:“你自己?”
“没有啊,和小程。”原野回答得非常坦然,还笑呢,“聊了会儿天,聊聊感情谈谈人生。”
方绍一“嗯”了声,声音挺低沉,淡淡扔出一句:“你俩聊感情?”
这话原野就稍微听出点滋味儿来了,他转过脸,但是屋里太黑他还是看不清方绍一。原野突然乐了,问他:“那我和谁聊?”
方绍一没接他这话,反问他:“想和人聊感情是吗?”
要放白天原野估计嘴又得开始贱,但是现在太晚了,方绍一平时拍戏就睡不好,录这个节目也得天天早起,原野不愿意用他睡觉时间聊天,于是笑了声服了软:“没有,没想聊。你快睡吧宝贝儿,几点了。”
这话听着就稍微有点敷衍的意思了,方绍一之后就没再出声。原野不想惹他,俩人现在这种和谐的状态他挺珍惜的,嘴里的尖牙都收了,消停得不行。
但出去一个多小时和年轻小男孩儿聊完感情,回来之后就“没有没想聊”,这实在刺激年过三旬老男人的神经。
原野只感觉到方绍一那边掀了被子,随后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已经被方绍一压住,整个人都被罩在一个范围里,这个范围里只有方绍一。
原野到这时候心里都没起刺儿,声音低低的,语调也挺软:“干嘛啊你……”
方绍一捏了他的下巴,鼻息喷在原野脸上,沉声问了句:“缺爱了?”
原野在黑暗中皱了皱眉。
“你想聊什么?”方绍一的手指挺用力的,捏得原野下巴疼,“我听听。”
原野皱着眉说:“我没想跟你闹,咱俩好好把节目录完。”
方绍一冷笑了声:“那你想和谁闹。”
原野也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压了半天火也快到极限了。他伸手挡开方绍一掐他下巴的手,一巴掌拍开床头灯,屋里骤然亮起了光,眼睛适应了黑暗乍一见光很不舒服,原野眯了眯眼,瞪着方绍一:“你想干什么啊?”
方绍一没再跟他多说话,也不愿意再看他皱眉瞪人的表情,闭了闭眼睛,猛地低下了头。
方绍一咬住他嘴唇的时候原野脑子里迅速反应,手抬了一下想推开,最后却还是没动,任他去咬。他胸口剧烈起伏,也生气了。方绍一泄愤一样蹂躏原野的嘴,直到血的甜腥味儿在两人嘴里漫开。
原野眼睛通红,瞪着方绍一,盯了好几秒,之后“嗤”一声笑出来,脸上挂了点嘲讽,问他:“你是不是想操我啊?想操你直说,咱俩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能不让你来。”
“我看不是我缺爱,是你缺爱了吧哥哥。”原野嘴上还在说。
方绍一不想听他说话,手按住他的嘴,咬住了原野喉结。原野这张嘴是很厉害的,他有意往你心上刺的时候一句话就能把你的心戳出一百个洞,每一个都流血。
两个人的情绪都激起来了,心里都拿眼前这人没有办法,天天在眼前看着,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现在这股劲儿都被对方激了起来。
原野被方绍一捂着嘴,也消停不了,嘴一张,咬住方绍一手心里一小块肉,咬住就不松口。
方绍一被他咬得一皱眉,但还是没拿开手。另只手碰到原野裤子的时候方绍一顿了下,然后也淡淡地笑了声,他那个眼神让原野就像是被人一巴掌扇在脸上,扇得耳朵都发响。
让他在身上这么一通咬,原野再没点反应那他就不是人了。他的反应摆在方绍一面前,这让原野觉得自己很贱。他能控制大脑,但控制不了下半身。
——这可是方绍一。
原野红着眼喘着粗气,方绍一的手也让他咬出了血,原野还没松嘴。
方绍一的声音就在原野头顶,带着点笑意和嘲讽,轻声一问:“硬了啊?”
原野死死抿着嘴不说话,无话可说。
方绍一的手还在原野嘴里,他也不急着抽出来,就这么被原野咬着。另外一只手探进他的裤子,直接握住原野滚烫的分身。自从他俩离了之后原野没被摸过,这会儿被方绍一弄得从嗓子眼里哼出了“嗯”的一声。
方绍一从根部撸到顶端,又顺着捋回去,大刀阔斧撸了两把。
原野身体的每一寸都熟悉方绍一的手,被他这么撸,原野呼吸都停了两下,为了控制自己下意识挺了挺腰。
方绍一喜欢他的反应,又低低的笑了声。他用眼睛盯着原野,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方绍一眼睛也是红的,是刚才吵架被原野激的,也是现在被情欲激的。
他从原野齿间硬抽出了自己的手,手心里有血,有汗,有原野舌尖的口水。他用湿漉漉的掌心握住了原野的脖子,按着原野脖子哑声道:“你想我了。”
原野瞬间闭上了眼。
方绍一拇指轻轻按着原野的喉结,指腹宠爱地轻轻揉,揉得原野脖子上也湿漉漉的洇了汗。方绍一低下头,离得原野极近,含住他的一侧耳垂,咬着含着,又重复了一次,话尾稍上挑,问他:“……想我了没有?”
原野的身体被人拿捏在手里,方绍一一只手握着他脖子,一只手握着他下面,身上这俩命门都在他手里,被人拿捏得死死的。原野当然还有气,方绍一抽风一样打破了他们这段时间平静的默契,原野这次出来真的没想跟他闹得太僵,他想好好的录完这期收了尾。
可眼下他们俩这个状态,今天无论如何都很难收场。
原野睁开眼看人,看着他眼前的方绍一,原野眼珠难耐地颤动,呼吸急促不稳,他看着方绍一,一时间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话在嘴边张口就来。
“我想不想你不重要。”
“今天你缺爱,你憋着想操我,那你就来。我让你操了十多年了,我不差这一场。”
“你也摸着了,心里想不想不知道……jb肯定想你了。”
这就是故意拿话激人了,方绍一眼底一暗,两只手同时用力,原野被他的手弄得眼尾都湿了。
这事儿他俩做了这么多年,原野想来喜欢。他喜欢方绍一狂野,也喜欢他温柔。但今天的方绍一必定不会温柔,此刻的他恨不得能直接把原野拆了吃。
这不是什么温情的夜,今天晚上他们都得疼。
草草做了扩张,拿了房间里备好的套,方绍一进入的时候是毫不犹豫的。原野趴在他身下,脖子绷出一条条青筋,紧咬着牙承受着方绍一的掠夺。
方绍一在这种事儿上很少让他疼,方绍一爱极了小猴子,喜欢看他在床上被操得哭,但舍不得让他疼。这些原野心里当然有数,他们曾经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
原野眼睛在床上来回蹭了两下,闷声喘着,开口的时候嗓子哑得不像话:“爽吗?”
方绍一手按在他后背上,被原野咬过的手心被汗螫得刺疼,方绍一声音也哑,垂着的眼里充斥着复杂情欲:“你爽了?”
“爽啊,”原野嘲讽地笑了声,“缺爱吗不是,谁操不是操啊,操谁不是操啊,你说是不是。当然操我最爽了对吧?我屁股紧啊,是吧哥哥。”
原野字字句句都是刀,他专要往方绍一心上扎。说完也不管方绍一疼不疼,自己埋着头蹭眼睛,然后绷着又说了一句:“你也可以摘了套,你就射里面。我也想你呢,没人操的时候我也想你,要不你今儿操顿狠的,明天我就带着它录?”
方绍一咬着牙一下下用力顶他,原野当然疼,他话说得不是很利索,其实方绍一只是不想再听他说了。
但不说就不是原野,他嘴上带倒刺儿的。
“我看要不这么吧,你既然还想操我,要不咱俩以后定期约一约?你不拍戏的时候,咱俩当个炮友……嗯……买卖不成仁义在,日子过不下去了,炮可以接着干呢……嘶……你说……是不是。”
方绍一半声都不言语,他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去操原野,想让他闭嘴。他在原野腰上掐出了道道指痕。
原野还要再说话,方绍一猛地勒着他脖子把人勒了起来,让原野上半身离了床。方绍一紧贴着原野的背,两个人以极紧密的姿势结合在一起,方绍一反手捏他的下巴,在他耳边咬牙说:“闭上你的嘴。”
“闭上我哪个嘴?”原野嘴角勾了勾,“上面的可以,下面的闭不上,还得留着给你操呢。”
方绍一的力道像是恨不得能穿透他,直接把这么个人塞进自己身体里。方绍一咬上原野肩膀,低哑道:“你要是想的话,上面的我也可以操。”
“那敢情好了,你用了我就说不了话了,嘶……”
疼是疼,爽是爽。要说人这身体也真的挺奇妙的,都疼成这样了还能爽着,而且是非常爽。
原野被方绍一这么勒着做,后来也没有力气或者说分不出神去说话了。身体熟悉方绍一,他们一年多没做过了。快感随着方绍一每一次的动作都累积得更多一点,浪潮快要把原野淹了。
再尖的牙也没空说话,身体里的快感快要灭顶,原野嘴里只剩下破碎又狼狈的声音。
他消停了方绍一自然也就消气了。
两人现在是面对面的姿势,原野做熟了就什么都忘了,胳膊腿都有自己的意识,太爽了他一抬手搂住了方绍一的脖子,头埋在方绍一的肩膀上难耐地蹭了蹭。
方绍一瞬间眼底红了一片,他反手搂住原野,掌心在原野后脑上轻轻揉了揉。原野一颗刺头,毛茬扎着方绍一被咬伤的手心,却只觉得痒,不觉得疼。
方绍一用脸去贴原野的脸,在他脸上温柔地亲。
原野哼着叫“一哥”。
方绍一去握他的手,手指插进原野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应了声“嗯”。
原野哪是真的想叫他,原野只是被操得没意识了,脑子里心里只剩下欲望,他们俩现在什么状态,他们之前生的气,全部知道了,身体回归了本能。
男人毕竟是情欲动物,欲望漩涡沉沦一圈,多不要脸的事也干得出来。
原野先被操射的,他射的时候竟然用胳膊圈着方绍一,用嘴去找他的嘴。
他们深深地接吻,舌尖勾缠。他们身上都有汗,原野紧皱着眉,搂着方绍一,被他干,还想和他亲嘴,和他深深地亲吻。
他滚烫的一梭精液射了方绍一一身,喷在方绍一肚子上。
原野喉咙里无意识地一直逸出呻吟和咕哝声,方绍一抱着他,搂他,吻他。
原野射过之后也清醒了一段,但刚刚发生过什么他也不是一概不知,亲都亲了抱也抱了,再骂也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也安静了,嘴里不再说些有的没的,只剩下做爱的动静。
方绍一低头去亲他,原野软软地张开了嘴。
这种事做出多少花样来,也脱不开最原始的那么个重复的动作。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能让人深陷其中,让一对离了婚针锋相对的旧恋人,仿佛一对爱意正浓的情人。
方绍一射的时候,原野又跟着他射了一次。他从前就很喜欢跟方绍一一起射精,喜欢两个人一起绷着下巴粗喘,喜欢看方绍一在射精的时候皱眉,感受着方绍一在他体内一跳一跳的脉动,同时用自己喷出的精液去烫他的皮肤。
一起射过,方绍一用汗湿的手指去摸原野的下巴,掌心托着他的脸,手指去摩挲他的眼角,摩挲眉尾。
原野意识已经回笼了,这会儿也不想再张口,只是垂下了眼瞥向一边。
一场兵荒马乱,一夜始料未及。
互相话没说一句,事儿做了不少。到最后也不记得是怎么开始的了,男人的思想败给情欲,一切都回归原始。
原野沉默着瘫在那里,脸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也不知道应该有怎么个情绪才是对的。
他嘴角扯了扯,挂了个无声的笑,骂了声“操”。
方绍一从浴室出来拿了包湿巾,原野光着脚下地去外衣兜里掏出烟点了一颗,嘴角破了的地方还有点疼。他叼着烟走过去从后面搂了一下方绍一,胳膊肘圈着方绍一脖子,烟叼在嘴上,细细的一缕烟就在方绍一眼边。原野低低地笑了声,鼻音很重声音发哑,在方绍一耳边问了句:“你凭什么啊?”
其实这话问方绍一也不应该,原野要真不想,方绍一也不会做。他要真想推,方绍一也压不住。说到头都是两个人的糊涂账。原野前胸挨着方绍一的后背,他胳膊滑下去,在方绍一胸肌上摸了一把,之后又笑了笑,摘了嘴里的烟说了句:“一哥,咱俩挺他妈混账的。”
最后这期节目,到底没能好好录完。
原野对自己从来不心软,照着方绍一咬过的地方重茬儿又狠狠来了一口,彻底把口子豁开,让创伤面大一点儿。接着又来了一口,彻底把那点地方咬烂。方绍一一抬头看见他的嘴,狠狠皱了眉,跟他说:“别他妈瞎弄。”
原野一乐:“那不然呢?怎么说?”
那天当着镜头迟星一脸暧昧地问他嘴怎么了,原野指了指方绍一:“丫给我咬的。”
迟星笑着说:“什么牙也咬不出这么大吧,原野哥你是不是溃疡了。”
原野“嗯”了声,没太在意地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时候没注意说谁坏话了,烂嘴了。”
迟星说:“那你补点维生素。”
原野笑着摇了摇头:“不补,我只想吃肉,来澳洲不吃牛肉?”
也就是当着镜头的面原野还能绷住一张笑着的脸,但凡是没了镜头的地方原野脸都是放下来的,视线冷漠地垂着,谁都看出他情绪差。
到了墨尔本原野下车问跟他们那个导演,下午有什么任务。
那导演低头看着手机,像是没听见。
这一趟这人一直这样,比他还像个嘉宾,支也支使不动,问话也问不出来。
原野皱着眉,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下午录什么。小弟,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
小导演抬头扫他一眼,跟他说:“该录什么到时候就通知您了,原老师。”
“原老师”仨字说得一板一眼的,故意带着某种情绪。
原野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他:“对我有意见?看我不顺眼?”
“哪的话,”那导演说,“您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我也得敢啊。”
原野也懒得跟他多说话,没那心情跟他掰扯,只跟他说:“有意见要不你就说,要不你就好好憋着。在什么职位你就干什么活儿,现在你是个导演,专业点儿。”
对方抬头看看原野,没再吭声,原野转头就走了。
后面的两天这导演消停了不少,至少没有再表现得像个聋子。其实就是从心里没把原野当回事,来的时候就带了情绪。原野也没心情多看他,他爱什么样什么样,哪有多余的闲心关注个不相干的人。
节目的最后一个晚上,所有人一起吃了顿晚餐,还喝了点酒,搞得挺煽情的。有人问原野第一次录综艺感觉怎么样,原野当时笑着摆了摆手,没说。
这个节目已经录到最后了,今晚再过完,明天飞机飞回去,一落地他和方绍一就得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如果没有前两天晚上的那场争执和意外,他们俩现在或许还有些话得说,至少得再好好告个别。
但莫名其妙打了个炮,之后乱七八糟的情绪都在脑子里挤,也就没法再好好说出什么话来。
一对分了手的恋人,或者说离了婚的伴侣,演的这场戏——终于也该散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野:野叔从小跳房梁都不崴脚,你们想让我崴脚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