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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顾承轩，明曦猛然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
从她醉酒后调戏顾承轩，到他们旧情相见，相约今日，事无巨细，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是说好的喝酒就断片吗？为什么她会记得清清楚楚，连她是怎么轻薄人家的她都能回想起细节来。
以及……顾承轩那个略带哄骗的吻……
明曦愣神了许久，他怎么会亲她呢？难不成是将她当成了他那个相好吗？
天底下还真有这么巧的事，他们前脚刚调完情，后脚他的相好就杀了过来，可见世间姻缘定数都难得可巧二字。
顾承轩这个时间不在家，用脚趾头想她都能知道，那一定是赴约去了，毕竟人家连定情信物都拿出来了。
芸儿看着明曦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忙上前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明曦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的耳朵还是瞎了比较好。”
芸儿：“……”
顾承轩是傍晚才回来的，明曦尽量表现得毫不在意，她斜靠在软榻上，用书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缝来偷偷看他的神色。
他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来，没有大悲大喜，反倒是趋于平淡，不像是刚刚旧情复燃的样子。
明曦察觉了他在看她，忙往书后又躲了一躲，好半晌才敢探头出来再看一眼。
她以为顾承轩走了，没想到他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不转眼，想来是向她讨说法来了。
明曦认命地咬了咬唇，干脆放下遮掩的书，脸上堆出勉强的笑容，“恭喜顾大公子今日得见旧情，小的也替你高兴呢！我知道你找我想做什么，你放心，答应过的事儿我一定尽力去做，绝不推脱！”
顾承轩不说话，想来是她的诚意还不够，于是她将那日顾承轩赏的那颗珠子和契约一并交到了他手中。
“你放心，我绝没有要害人的意思，这东西给你，要是我没帮到你，你就把它拿走吧，也算是我无能的代价，我一会儿就去找祖母说去！”
顾承轩看着手里的东西，他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可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哼，那你最好是快一点，冉冉她身子弱，不比你厉害，我想早一点将她接来府里。”
“……”
来了来了，经典桥段它还是来了！明曦此时心里想起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迈出院门，直奔顾老太太的院子。
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还能在顾承轩这院子里待多久，快的话她不久后想必就会被连人带床一齐被扔出来，以其这样，还不如她先行搬出来，或许他见她识时务，将来会对她好点儿。
此时明曦又嫌路太短，明明顾承轩的院子到顾老太太这里有很长一段路，她却觉得自己才走了几步。
站在顾老太太的院门外，明曦踌躇着不敢进去，心里在盘算着一会儿到底要怎么说，也不知顾老太太对纳妾是赞赏还是不认同的。
明曦在门口磨蹭了半天也不肯进去，最后还是玲珑眼尖发现了她，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了进去。
这下算是被逼上梁山了，就是硬着头皮她也得把这事儿办完，只是这么多丫头在场恐怕对顾承轩有影响，于是明曦让他们都退下，只留自己和顾老太太二人在里面。
顾老太太见她这般认真的神情，也有些好奇，她摸了摸明曦的发，轻声问道：“我们曦儿今日这是怎么了？跟祖母说话也要单独说，你是不是又惹什么祸了？”
明曦摇了摇头坐下来，将头靠在她的膝头，小声道：“祖母，等不能让顾承轩娶一个妾啊？”
听了这话，顾老太太着实吃惊，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三向她确认，她才发现她是在很认真地问这个问题。
顾老太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沉声开口问她：“曦儿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这个来了？你们还年轻，孩子嘛一定会有的，做什么娶那么多妾室。”
她还以为明曦贤良，因这些日子自己的肚子迟迟不见动静，所以存了给顾承轩纳妾的心。
明曦静静地靠在她的膝头，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伤心么？也不至于，不在意，又显然不是，嫉妒，又说不上。
她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
“祖母，不是这样的。”
顾老太太嗯了一声，静静听她说下去。
“顾承轩和曦儿的婚事本来就是一个意外，若不出意外，他应该是会娶姓赵的那位姑娘。”
“哦？是她？”顾老太太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以前顾承轩的确是想娶她的。
明曦点了点头，继续道：“祖母，你就跟他们说说，让他把她娶回来吧。这也不全是为了他，只因为有这么个姑娘横在我们中间，顾承轩他会越来越讨厌我，若是顺他的心意，说不准他会看我贤良对我好一点。”
“……”
顾老太太将明曦扶了起来，细细地打量她的神色，在她脸上看不出悲喜，她只是很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半晌，她问：“曦儿，你老实跟祖母说，你跟承轩到底有没有……”
明曦摇摇头，想必她也大概猜到了，索性就告诉她，让她死了那份心。
“祖母，其实我和顾承轩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他一直怨我毁了他的姻缘，所以你要帮帮我，让他把她娶回来，也许他会不那么讨厌我。”
顾老太太看着她好久没有说话，最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将她抱进了怀里。
“你这孩子……唉……以后要是没事，就来祖母这里坐坐，做什么都好，就是不想说话，也行。”
明曦往她怀里又靠了靠，觉得异常温暖，她很多年没有体验过亲情了，难得在这种时候能有一个长辈还肯安慰她。
她们聊了许久，直至深夜，明曦才从顾老太太那里出来，芸儿正提着灯笼在外等候。
明曦有些吃惊，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她原本是一个人过来的。
见到明曦出来，她立刻上前去扶，平日唠唠叨叨的她也没有了话，整个人显得沉闷起来。
明曦知道她是担心自己，拍着她的肩笑道：“你这丫头，别操心那么多，你小姐我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