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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一早就被芸姑拉起来梳洗,小姑娘谈不上不愿意,可也不算欢喜,揉着惺忪睡眼抱怨说困,但还是老老实实坐到了妆台边上。
衣服昨夜就挂在了架子上,春樱和棠梨捧着熏炉又熏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替她穿好。
“今日不如就别戴香缨了,反正就一会儿功夫,免得那上面的药气跟衣服上的香气冲撞了,不好闻。”棠梨才说了一句,就被芸姑嗔了一眼。
“那怎么行.....”
“戴着吧,”打断了芸姑,安宁出声道,“反正要戴一辈子的,早早让他适应了这药气也好。”
她知道裴祐今日不会来,可还是说了这么一句,明显是在使性子。
芸姑和棠梨闻言都闭了嘴,春樱替她梳头,小声问到,“公主,您还生气啊,就因为裴公子没去看您?”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一向爱闯祸,他哪看得过来。”拿起一对儿耳坠子在耳朵上比了比,晶体剔透的珍珠,衬着她小巧的耳垂如白玉般,安宁记得从前荀域也曾送过她这样一副耳坠子。
彼时男人跟她不知为了什么事吵起来,两人怄气了许多天,谁都不理谁。直到一日夜里,外面雷电交加,瓢泼而降,砸在地上很快就起了一层白色的水雾,男人顶风冒雨而来,到了她那儿的时候,衣服已经湿透了。
一面埋怨他为什么非得这时候来,一面急匆匆拿了干净衣服给他,安宁替荀域擦头发的时候,他忽然就揽住她的腰,手心儿里静静躺着一副耳坠子。
掌上明珠。
他叫它们是掌上明珠。
安宁笑着嗔了他一眼,想要戴上却被他拦下了,说是一会儿亲的时候怕扎嘴,气得安宁使劲掐了他,然后就被抱到了床上。
她问他难道就不想看看她戴上是什么样子。
荀域说她好看,耳坠子也好看,配在一起总不会是丑的。
见她对着镜子愣起神儿来,春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殿下?”
这才回过神来,安宁“啊”了一声,连忙把那副耳坠子摘下来,“换一副吧,随便什么都好。”
她心里清楚,裴祐就是那个随便什么都好。
一时也就不怨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好处,用一个人的缺点去和另一个人的优点相比,太不公平了。
主仆二人正挑着,忽听有人来报,说太后来了。
“祖母。”安宁想要起身,却被老人家按坐回去。
笑盈盈地打量着她,太后对着这个孙女是越看越喜欢,“瞧瞧,多俊的人,和哀家年轻时那简直是一模一样。”
闻言屋里的人都笑了,知道她是变着法儿夸自己,全顺着她附和。
“找什么呢,簪子一会儿是要旁人来给你戴的。”
“我知道,祖母,我在找耳坠子呢。”回了一句,安宁笑道,“那些规矩我都记着了,不会出错的。”
“哎呦,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你是公主,一颦一笑都要被人仿着来的,想怎么着都行。”提起宠孩子,太后可丝毫不比戚长安差,长霓公主就是被她捧大的,只是养的有些歪了,“我瞧着这个就很好,衬你。”
复又拿起那个珍珠坠子,太后一下就给安宁戴在了耳朵上,回过头又对身边的嬷嬷问到,“看,好不好看?”
与春樱对视一眼,小姑娘想摘又不好意思,一时只能叹气。
她祖母的眼神儿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不是老早就不能穿针了,今日怎么戴个耳坠子竟如此利索。
几个人正说着,卢氏和裴夫人也来了,裴家备了厚厚的定礼,全套的头面首饰,还有戒指、耳环、手镯.....最亮眼的是一个璎珞项圈儿,纯金打造,上面镶着点点珠翠,正中是一个锁头模样的底座,中间嵌了一整块点翠,幽蓝剔透,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见她喜欢,裴夫人这才放下心来,笑着道,“这是阿祐叫人找巧匠做的,这整套东西里,他就只对这个和那柄簪子上心。”
明贬暗褒,毕竟那些东西加起来也没这两样贵重。
“可不是,用锁头把我孙女儿锁住了,再簪上簪子,日后就是你们裴家的人了。”太后把那些心思点破,表情就好像被抢了宝贝的孩子似的。
卢氏和纪嬷嬷抿嘴笑笑,裴夫人也赔笑道,“是是是,把太后的心肝儿夺走了,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待公主的,绝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这还差不多。”
将那柄金簪插在安宁头上,裴夫人眉眼温和,想来裴祐的样貌还是随母亲多些。
待热闹过了,小姑娘躺在罗汉床上,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避过远嫁的宿命了,按照从前的记忆,她和荀域是她十六岁那年在一起的,离现在还有两年多的时间。
这么一算,这辈子到那时她早该嫁为人妇了。
阿姐是明年春日成婚,她应该也差不多吧。
这样想着,却听外面的人说陛下来了。
“阿爷?”闻言坐了起来,可随即又转过头去,“就说我睡了,不见。”
“臭丫头,刚插完簪就睡,哪个姑娘像你这么懒,以后嫁到婆家,人家要笑我不会养女儿。”中年男人佯装生气,迈步走进花厅,目光触及自家女儿时马上就柔和下来,“叫阿爷看看,哼,真是便宜裴祐了。”
忍不住笑了出来,安宁随即板着脸道,“亲事是阿爷许的,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反正待我嫁出去阿爷就不用头疼我三天两头给你闯祸了。”
闻言轻咳了两声,众人识趣地退到殿外,戚长安这才像哄小娃娃一样柔声道,“怎么,还生阿爷的气,阿爷不是怕你被人欺负了,所以想叫你长点记性么?”
“北国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后离他远点儿,知道么?”
眉眼弯弯,戚安宁听他这样骂荀域,顿觉通体舒畅,也不跟他闹脾气了,只道,“阿爷不用担心,明年春日我就嫁了,他便是再有什么心事也白费。”
“明年?什么明年,你这丫头还没及笄呢,婚事怎么也要等及笄后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