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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使臣不必多礼,来人,替燕王看坐。”
这三人没有给赵构跪下,只是行了一礼。刘病愈猜想可能宋国使臣去金国,也应该如此。完颜灼是个身体壮实的壮年男子,长着一张大脸,五官看起来也很大气。就是一对眼睛略内陷,有些阴柔,看人的时候让人有点不舒服。
仆务真是个中年男子,人矮瘦,皮肤比完颜灼还黑。带着一点笑意,看起来比较和善。卢致森身穿一套暗红色盔甲,长得比完颜灼更高。身材挺直,一双长腿走路有些僵硬,他是唯一一个带着武器进来之人。腰间挂了把带匣的刀。
赵构的样子让刘病愈十分鄙视,比对他的臣子好太多了,带着一张笑脸,待完颜灼坐下开始问候:
“燕王远到而来辛苦了,昨天在这里可还习惯?”
“我们在哪里都习惯,感觉和燕京一样。”第一句话就让刘病愈差点笑出声来,没想到赵构的慰问换来如此打脸的话:
“只是本王有些寂寞,所陪之人,竟无一人可与之交谈。宋国的礼仪,本王算是领教了。”
刘病愈注意看赵构,赵构脸上没有怒意,只有些愧意。
“燕王不知,为了迎接燕王,朕已将福王召回。只是途中遇事耽搁,没来得及在昨天赶到。”
完颜灼看了眼仆务真,对方有些惊讶:
“我只听说宋皇有一子被封为建王,这福王是?”
不要说这些人,满朝文武都是第一次听到福王,这些对赵构完全不是问题:
“现在我大宋已无建王,福王是朕二子赵璩。他已到京城,很快会赶来与你们见面。”
这种事情正常得完颜灼问都不想问,在他们金国更正常。他扫了眼满朝文武,将目光落到右边很靠前的刘病愈身上。仿佛发现新大陆,他离开椅子,来到刘病愈面前:
“你就是天平军主帅刘病愈?”
完颜灼的话说完,另两人也来到完颜灼左右,六只眼睛死死盯着刘病愈。刘病愈笑了笑:
“看来我在你们金国还是有些名气,从画像上就认出我来。”
完颜灼长叹一声:“的确是在画像上认识你的,当时我还以为是他们画错了,没想到你真如此年青。萧怀烈,昌景隆这些人居然败在你的手里,实在让人想不通。”
年青虽是本钱,但也常会被人小看。刘病愈一点没奇怪:
“要是你与我一战,同样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完颜灼没有生气,好奇问:
“听说你才二十二岁,萧怀烈和昌景隆我都熟悉。特别是萧怀烈,他怎么会败在你手里?我只知道你是夜里在途中伏击他。凭萧怀烈的领军之能,怎么可能犯那种错误?”
看在完颜灼的修养还不错的份上,刘病愈对他说出实话:
“和我斗的金将中,萧怀烈是我最佩服之人。第一次在泗州时,我以为能留下他。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一箭不放带兵离开。楚州之战,难得常嵩帮了我的忙,将萧怀烈和他的主力调开,为我争取到不少时间。
战场上,时间的重要性我就不说了。我从泗州调兵入楚州,自己带人去收复淮阴。萧怀烈去时,楚州已被我收复。他可以走,可以全身而退,但他不敢。在泗州他就一箭未放,要是楚州还是这样丢掉,没人能保得住他。他只有冒险,就算明知夜行涟水是条不归路,他也没什么办法。”
“你说错了,就算他仍一箭不放撤走,我们也会原谅他。”完颜灼叹声说:
“我现在的大金帝,远非完颜亮那种莽夫可比。明知不可为而为知,那是蠢才。他要是撤走,我们会让他当海徐扬三州主帅,要是三州攻击你,你可有把握能胜?”
满朝君臣都有些发呆,没想到完颜灼对刘病愈的兴趣,远远大过赵构?不说他们谈话的内容,两人像多年的老友,在众目睽睽之下你一句我一句聊个不停。刘病愈认真想了一会:
“要是昌景隆敢舍去扬州,三州兵马夹击我,我只能逃走。”
完颜灼呆了呆,他没想到刘病愈会很干脆选择逃走?要是刘病愈从海上逃,的确没人能拦住他。不甘说:
“你总不会一战不打逃吧?听说你天平军都是些精锐,要是将你天平军全留下,就算你逃走,失了左右手,你也不过普通人一个。”
刘病愈懒得和完颜灼争论,真要是三州来攻,他会很干脆收缩防线,要是在楚州还想不出别的办法,他一定不会让大家冒险,无论从哪里逃,总之在敌方大军来之前,弃城逃跑。他相信,只要在人,地盘一定会有的。
完颜灼说完,卢致森也不甘寂寞,问刘病愈:
“你这次来,李铁枪来没来?”
刘病愈猜到卢致森的意思,看向李重阳,指着李重阳说:
“李大哥虽打败萧克宋和令狐广源,但他说过,绝非李大帅的对手。要是你有兴趣,可以和李大帅一战。他是殿前军大将军,可以说是我大宋武艺最高的军人。”
李重阳狠狠瞪着刘病愈,见卢致森盯过来。他虽不想和对方交手,绝不怕,转移目光瞪过去。卢致森想了想说:
“也好,打败他之后再去找李铁枪一战。”
李重阳火冒三丈,站出来开始向赵构请命:
“皇上,臣愿和他一战。”
赵构喜欢清静,但不喜欢被人冷对。完颜灼仅和他说了几句,三个使者一窝蜂围在刘病愈身边。要不是刘病愈被矛头指向李重阳,几人不知还要在他的金銮殿上吹多久。
完颜灼是金国的亲王,赵构不敢对完颜灼不满,所以他只能将一肚子怨气转到刘病愈身上。李重阳请战,赵构居然斥责刘病愈:
“宋金两国乃兄弟之邦,刘爱卿,你唆使他们一战,此为何意?”
的确有唆使之嫌,刘病愈有点理亏,还在想如何回话,完颜灼说:
“宋皇说错了吧!我大金和你宋国不是兄弟之邦,绍兴和议时就曾明确规定,我们是君臣关系。我大金是君,宋国是臣。”
还在想如何回话的刘病愈呆住了,他的历史差得和他的外语有得一比。他从来不知道,金宋两国居然是君臣关系?金是君,宋为臣?
这段历史连那些主和派都不愿提及,刘病愈不知道也正常。赵构懵住了,陈康伯站出来:
“什么君臣关系?我大宋岂会向谁称臣?绍兴和议?要是按以前的说法,你金国还是辽国之奴,你们承不承认?”
“你?”完颜灼看样子要发彪,仆务真赶忙插进来:
“陈相,你这话就扯得太远了。绍兴和议才不到二十年,当时你们宋国君臣都承认了,黑字白纸现在还在,要是你们健忘,要不要我们将协议拿出来给你们看看?”
“协议是死的,现实才最重要,”朱倬将话接过来:
“那些协议能作数吗?我们停战协议签了几次,结果你金国如何,还不是年年犯我大宋?如今你们再度南侵,遭到惨败,现在想起以前那些协议了?南侵之前为什么不想想?”
仆务真拿出一叠纸,看了眼满朝君臣:
“南侵之事,的确有些理亏,但理亏的不是我大金,是完颜亮。完颜亮不遵协议,所以被我大金百姓废除。如今我世宗考虑到他以前所犯之错,派我们前来修复两国君臣关系,重归旧好。我们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你们要是有诚意,首先必须承认两国的君臣关系。”
朝堂终于被炒起来,刘病愈估计就算赵构愿承认,这些官员也不答应。虞允文站出来:
“完颜亮是你金国皇帝,你大金当时也非只有完颜亮一人。撕毁协议之事,一个死人是担待不起的。既然你们毁约在先,绍兴和议已经作废。要谈可以,必须要重新谈。”
大殿正是热闹之际,从外面走来一人。来人是个三十余岁的壮年男子,男子身材修长,长着一张椭圆脸,细眉小眼,看起来还算英俊。进来朝完颜灼几人看了眼后,向装了好一会哑巴的赵构跪下:
“儿臣赵璩拜见父皇。”
“璩儿起来回话,”赵构很高兴,赵璩仿佛是他的救星,两边吵得正不可开交。被这一打岔,暂时耳根清静了。
“璩儿,你们认识一下。金国使臣燕王、仆大人、卢将军。”
赵璩这点眼力还是有,来到身穿亲王服的完颜灼面前:
“本王知道燕王要来,只是在途中遇事耽搁,未能即时赶到,请燕王见谅。”
这番平平无奇的话,刘病愈有些怀疑。郡王一般不会自称本王,要么赵璩早就知道他已经是福王。并且赵构找的借口也早就知道,否则不可能说的和赵构一样。
完颜灼看了眼赵璩,回了一礼:
“听宋皇说由福王负责与我们商谈,不知福王可知绍兴和议?”
赵璩点点头:“绍兴和议是我大宋在危难时刻,被迫签定的协议,本王当然知道。协议其中一些条约太不公平,并且你金国又连番撕毁协议,那份协议已经毫无价值,不知燕王为何要重提那份协议?”
这番话回答得不错,刘病愈觉得赵璩并非是个无能之人,起码功课做得很充足。可能遇到此事的负责人,完颜灼没有废话,渐渐进入主题:
“我大金也非是不通情理,要是你们觉得那份协议不公,有些东西可以改,但有一条不能改。”
“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