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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觉得,我堂堂将军府,会找不到一个乞丐?”
“当然不是!”黎初摇头,坚决否认:“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去见小蜜,我一定会遗憾终生,难道少将军……少将军你……就没有遗憾的事情吗?”
少年不语,清冷的眼底似有阴云掠过。
黎初见此言有效,欲趁热打铁:“所以……”
“本将军做过的事,从不遗憾。”她以为他是谁?他,盛宠加身,金戈为伴,战无不胜,百姓称扬,功名不断!
他就是战场上最无敌的存在!天下人眼中的战神!
他遗憾?笑话!他遗憾什么?!
“是,少将军你不是人……哦不是,我是说,你不是一般人,可我不一样,说白了,并不是人人都有你这样的气魄啊!”她只是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轻易抛弃来之不易的一切,对她而言,有如天塌地陷。
她会痛苦,会悲伤,会遗憾。
所以她要看着小蜜安好,让最后留在她脑海里的,是小蜜的笑容。
即便是她自欺欺人,她也认了!
少年没再多言,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她。
正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匆闯进通报:“少将军,常公公受皇上懿旨,要召见您。”
少年眸光微闪,没有耽搁,不紧不慢地走出门外,忽又停步,漠然开口:“等着。”
黎初知道他这话是对她说的,当即答应:“嗯,我会等你的。”
见她应声,少年才抬步离去。
——
皇宫。
凉亭。
“常公公还没回来吗?没清墨在,这棋下得甚是乏味啊!”
龙袍加身的少年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身前的棋盘,清秀英气的眉头轻蹙起,心不在焉的出声发问。
九曲君王——九辰夜,年仅十四,便被先皇选中做了太子,十七岁登基,满腹经纶,才华横溢,治国有道,却因爱好玩物,又生性开明,不拘小节,看起来没有一丝君王的架子。
但,到底,身份在那。
闻声,身旁的小太监连忙下跪解释:“回皇上,常公公已去请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你这小太监,朕有这么可怕吗?跪跪跪,整天就知道跪,赶紧起来!”九辰夜如玉的容颜满是无可奈何。
小太监听言,不敢怠慢,连忙慌张起身:“是……是……”
“皇上好兴致,凉亭下棋,倒是惬意。”
九辰夜正欲再开口,却听得清冷的嗓音响起,立刻欣喜转身,轻笑招手:“清墨你就别取笑我了!你可让我好等!快来快来!陪我下棋!”
轩清墨镇定的走到九辰夜对面,落座,清冷的面容缓和了些,颇为无奈的看向他,心知他一向如此,只得默然不语。
自小,九辰夜就是懒散好玩的性子,先帝知晓后觉得甚是不妥,便把他送去将军府收收心,他本觉无趣,谁知,遇见了同龄的轩清墨,这一热一冷的性子,本不该能相处下去,却不知为何,一段时间后,关系竟变得极为要好,时常走在一起,即便是几年后九辰夜回了皇宫,也常常不忘微服找他喝酒谈天。
以至于先帝退位时,还特地把轩清墨召入宫中,让他好生辅佐于九辰夜。
毕竟,轩家世代为武将,一代比一代赤胆忠心,所以,先帝自然是极为放心的。
而一旁的常公公听言,躬身轻咳提醒道:“皇上,老奴说句您不爱听的,现如今您是九五之尊,对着少将军的自称也应当注意些。”
九辰夜撇嘴,面上不悦,却不想拂他的面子,只敷衍应声:“常公公不必多言,朕有数。”
常公公见他不悦,也不再多言,候在一旁,默不作声。
自先帝起,常平便侍奉帝王左右,深知九辰夜与轩清墨的交情匪浅,亲如手足。
他倒不是怕日子久了,轩清墨会有不忠之心,只是看九辰夜丝毫没有君王的架子,不禁忧心起他日后恐难以服众。
“该你了,清墨!”九辰夜一脸兴奋的盯住棋盘,生怕错过一步。
轩清墨抬手落子,只一招,便扭转了全局。
九辰夜目瞪口呆:“这……”当即赖皮了:“不行,这局不算啊,重来重来,我就不信了!”
“好。”轩清墨淡淡回应,镇定自若。
“不是吧?不行不行,这是意外……再重来!”
“没问题。”
“哎,不能吧?一定是意外……再重来!”
“嗯……”
“不算!再重来!”
“皇上还觉得……这是意外?”轩清墨终于没忍住,漠然发问。
“呃……这个……”九辰夜有些心虚,坐直了身,正色辩解:“朕,朕是皇上!朕说是意外……那就是意外!”
轩清墨微不可见的挑眉,右手执子,淡淡道:“既然如此,臣便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