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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兮一手负手身后,与小渔一起拾阶而下,还不忘瞅瞅楼梯上下是否有人经过。直到走到楼梯口,凌兮才打破沉默:“小渔,我们刚才走了多少级台阶?”
小渔还沉浸在颜暖的事自责不已,自是没有多余精力去数走了多少级台阶,故而在凌兮提问的当下,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眼底尽是茫然。
凌兮看着小渔迟疑无措的眼神,心中暗忖,看吧,我就知道是这样。微叹一口气:“是81级。“
”我且再问你,是上楼费力还是下楼费劲呢?”凌兮接着提问。
“自是下楼。”小渔有些奇怪“考官”何来如此一问。
“蓝楼自创建至今,不过区区数十载,虽小有规模,却算不得个中翘楚;管理制度虽然还算完善,却也并非坚不可催。蝴蝶轻拍翅膀,便能引发海啸。我说得可对?”凌兮望着小渔,认真地说道。
凌兮所言,她岂能不知?否则她也不会......只不过,此后种种,皆不在她的预料之中,真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
“先生,我知道错了!这事确实是我思虑不周,只想着暖暖姐是您的闺蜜,在没有确认暖暖姐是否跟您打招呼之前就自作主张,更是在无法确保周边安全的情况下,让暖暖姐一个人处于危险之中,是我大意了,我会承担所有责任。”小渔坦诚道。
“承担?你如何一力承担?是承担颜暖此次的所有医药费,还是在颜暖痊愈之前,寸步不离地照顾她,抑或是向颜伯伯‘请罪’?事到如今,这已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对外,你代表着的是蓝楼的形象,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刻着蓝楼的烙印了,你认为,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们是会只看结果还是会细究事情是在你当值还是未当值发生的,用的交通工具是蓝楼还是自己的呢?”凌兮对着小渔分析利弊。
“先生,您怎么会?“小渔有些诧异,迅速将要她要说出的话一一隐去—之前之所以不肯言明她是开着自己的车,在没有当值的时候带着颜暖去采风的,委实是顾及颜暖是凌兮的闺蜜,以免她们之间横生嫌隙。只是她没有想到,凌兮早已经把事情都捋顺了。
”我怎么知道这些事?对内,你是我的族人,如若你遭遇不公,我亦不能接受。颜伯伯的性格我了解,平日里虽说看着宠辱不惊,但一旦涉及到他的宝贝疙瘩颜暖,却是执拗难缠的。如今的情形,我须得赶在他发难之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颜暖的医药费和后续的照顾看护,你就不用管了,蓝楼来负责;至于你么,扣罚半年薪水,再去此处,你可有异议?“凌兮冲小渔眨眨眼,神秘地在小渔手心落下几字。
小渔一脸不解地看着凌兮。
凌兮两手一摊,挑眉笑道:”看来,小渔是对这个处理结果不满意,是怪我罚得过轻了么?”
凌兮的笑容看上去多璀璨,小渔身后就有多少冷汗竞相而出——这笑容颜暖不熟悉,她可是知根知底,这是不接受任何讨价还价的邪魅的笑容,所以还是乖乖接受凌兮的安排比较妥当。
“不是的,先生。我只是有些不解。”小渔小心翼翼地吞咽了口口水,如实回应。
“不解?不解就对了,过几日到老地方见我,我再同你细细讲来。现在,我们得先回去收拾些颜暖的衣物啦。”凌兮低眸看了眼手表,又看向颜暖病房所在的楼层—时间消逝得可真快啊!不知不觉中,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愿她的“楼梯攻略”能有些效果吧。
待凌兮再回医院时,已是三个小时之后。刚进门,就见颜暖在无聊地翻着杂志。看见凌兮手里拿着的保温壶,颜暖眼里放光,嘴里还不忘哀嚎:“臭兮兮,你要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他人呢?不是让他好生照看你的么?”哎,我的凌兄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亏我还费心给你制造的绝好的表现机会,全都白瞎了!!半月板兄弟,辛苦你了。
“我让他先回去了。一来,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既非普通朋友也并不是恋人,面对他,颇为尴尬;二来,他是个好人,我怕他对我太好,我无法回应他,将来他会失望。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我们之间该何去何从。”颜暖及时揭开真相。
”嗯,你说得对。等着急了吧,快些先代表吃货把这些饭菜都消灭吧。“凌兮打开保温壶的盖子,再贴心地把饭菜在桌板上放置好,最后还不忘调侃一番颜暖。
颜暖环视一圈眼前的饭菜,最后拿起汤匙喝了口鱼汤,眼睛里竟慢慢有雾气环绕:”我们,又见面了啊。”
“你莫不是摔傻了?几个小时前我们分明才见过彼此啊!“凌兮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颜暖,突然想起一件旧事:“莫不是与那件事有关?”
“哪件事啊?”颜暖装傻道。
“装,你继续装~”凌兮看着颜暖,笑骂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凌兮不得而知,只是自那天后,颜暖的生活里再没有廖不凡的痕迹,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凌兮曾经旁敲侧击过,颜暖只道是已经分手了,至于分手的原因,颜暖却再不肯透露了。
廖不凡和颜暖之间的故事,既不是许仙和白娘子的缘续断桥,亦非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凄美绝望,更不似司马相如同卓文君那般相濡以沫。与其说他们的相知就是个错误,不如说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逃不开门第的枷锁—是的,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而这样的感情基础自是敌不过世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