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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蕊!!”
陆铭赫仰头哀嚎起来,他双目布满血丝,猛得望向云栉南:“云栉南,你满意了,你女儿死了,你满意了吗?”
回声彻响。
突然,这时候一支银甲黄袍的队伍进来,这支队伍共有八人,均头戴龙头银盔,身披甲胄,两肩膀上是银制虎头肩章,一个个都威武不凡。
“我乃北钊仙督巡检司骁骑统领詹南天,奉北钊皇帝陛下之命,逮捕蜀山天雪宗云栉南与秣崚剑派尚瑜,回巡检司问话。”说话的詹南天眉延两鬓,一脸的络腮美髯,皮肤铜褐,他手持巡检司令牌,腰间别着一把腰刀。
“朝廷的人?!”千索一惊,没想到秣崚大婚还能引来朝廷的人。
“爹,看来是许墨白提前做好了准备呀。”洛嘉俊同洛震声小声耳语。
“看来是了,这摘星阁手里有九州仙门各种资料,朝廷向来对摘星阁极为看重。”洛震声又吩咐道:“日后,且不可得罪摘星阁的人。”
“孩儿记下了。”
这九州仙门虽在旷野,但还是要受朝廷节制管理,朝廷设立仙督巡检司就是为了监管这些身负玄门法术,能力不凡的修仙者们。
在座宾客,见朝廷之中有人前来,虽不用行跪拜大礼,但也纷纷抱拳低首,齐呼:“北钊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人,拿缚灵索将二人绑了。”詹南天身后四个随从拿着缚灵索,将云栉南与尚瑜绑住,带到了詹南天面前。
云栉南此刻面如死灰,任由人捆绑也不反抗,而尚瑜则有些挣扎。
“尚瑜,这缚灵索专门对付尔等身有法力之人,你别挣扎了,好好与本官回去。”詹南天奉劝着尚瑜。
尚瑜问道:“这位将军,你何故抓我。”
“尚瑜,你伙同云栉南,在北钊境内运输五石散,你真当北钊朝廷有眼无珠吗?”看样子詹南天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
尚瑜本想诡辩一番,但既然詹南天早已经洞知了一切,他也无话可说了,他心中一沉,没有说话,任由缚灵索绑住自己。
“带走!”
詹南天转身刚要迈步,尚平便拦到他面前:“詹统领,我是他儿子尚平,我想请问你们将我父亲带走,会做个处置?”
詹南天打量一眼尚平,没有先回答尚平的提问,反而是盘问了句:“你父亲所做的事,你可有参与吗?”
尚平回道:“父亲与云宗主运输五石散之事,我也是前几日才知晓的,一直在暗中调查,只到今日大婚,我才肯定了这件事,原本就想当着各位宾客的面,将此事说明,劝我父亲回头是岸的。”
“至于这里面的交易,我一点也不清楚。”
詹南天只需要看一看尚平的眼睛,就知道他没有说谎,便道:“既然是这样,那少岛主,你便不需要与我们回去。”
“那我父亲他……”尚平关切的问道。
“根据北钊法令,巡检司与皇帝陛下会给出最公正的审判的,你无需担心。”詹南天见尚平仪表堂堂,应该是个可塑之才便叮嘱了几句:“少岛主,尚瑜若是获刑是他罪有应得,你作为秣崚剑派继承人,需谨记不可行差踏错,莫要步他后尘。”
“平儿,是为父的错,落地今日下场是我罪有应得,以后,这秣崚剑派就靠你了。”尚瑜回头急忙插了句话,像是再交代遗言一样:“我走了,你便继承岛主之位。”
“爹,我在秣崚等你回来……”尚平跪地,朝着父亲磕头道。
“少岛主,这走私销售五石散的罪愆可不轻,尚瑜纵然不判死罪,这十年之内怕是难回秣崚,你需要听你父亲的话,好好管理着秣崚剑派,不可再出岔子。”詹南天表情严肃起来:“若日后秣崚剑派行为不端的话,我便上书皇上,取缔你们门派。”
尚平急忙回道:“是,詹统领,我当牢记你的吩咐,这一路回圣都,我爹与云前辈,就麻烦你照料了。”
詹南天摸着胡子道:“你且放心,他们二位现在是朝廷要的人,我可不敢马虎。”
说罢,詹南天与尚平辞别,转身带着云栉南与尚瑜便出了岛。
“陆铭赫,你起来吧,苏蕊她已经死了。”尚平见陆铭赫盘坐在地上,抱着云苏蕊的尸体发神,便伸手去拉陆铭赫。
陆铭赫回过神,他望着尚平,神色怪异,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他喃喃自语:“墨离玉合两情牵,如今玉合已逝,墨离怎可以独活!”
说罢,他猛得将在地面一拍,震起地上的墨离剑,一手持墨离,一手环抱云苏蕊:“苏蕊,娘子,我来了。”
墨离下刺,剑尖扎入陆铭赫腹部。
“?不要!”
“不要!”
围在陆铭赫身边的几人同时惊呼一声,尚平见墨离入腹,更是紧张得不得了,云苏蕊临死前让尚平照顾好陆铭赫,若是他死了,自己怎么对得起云苏蕊的托付。
“陆铭赫!”
尚平伸手,阻止陆铭赫将墨离继续刺入?体内,他钳住剑柄,向后抽出。
墨离到了尚平手中,而陆铭赫却昏死过去。
李怀玉吩咐几人道:“你们让开,他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尚平,给我间房,我来救他。”
“好,跟我来。”
李怀玉抱起陆铭赫跟着尚平,向右边一处厢房走去,在座的宾客见到一场婚礼变成这个样子,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待在秣崚,他们纷纷离岛。
不过,尚瑜被押走,尚平又离了大殿,为陆铭赫疗伤,一众宾客只好向总管鲜锋辞行。
鲜锋带着宾客到了港口,立在廊桥上,与众人一一作别。
“鲜总管。”
李怀歌来到鲜锋面前,鲜锋连忙行礼道:?“是李掌门啊。”
“鲜总管,我百草仙门势单力薄,这掌门二字可不敢放当,你若不弃叫我怀歌吧。”
鲜锋点头问道:“怀歌少侠,你有个吩咐?”
“吩咐倒是不敢。”李怀回礼道:“方才抱陆铭赫走的是我弟弟李怀玉,我这弟弟古道热肠,定是想为陆铭赫疗伤,可能要在秣崚剑派叨扰几天,麻烦您替我告诉他,我先回红桦,他忙完了,让他速速回山。”
“好,怀歌少侠,你放心,我定当转告。”
“如此,怀歌谢过了。”李怀歌启手致谢,说罢便上了渡船。
尚平将李怀玉带到一处名为轩淼幽静竹屋内,李怀玉和宋宁溪一起抱着陆铭赫。
李怀玉将陆铭赫放在床上,他腹部的伤口还在噗噗冒血。
“尚公子,你在此帮我,宁溪,你叫下人拿血竭、田七、蒲黄来。”
“好。”宋宁溪出了房间,李怀玉让尚平帮忙解开陆铭赫的衣服,并让陆铭赫按住几根腹下动脉,减少出血。
宋宁溪出了轩淼,门外站着夏千索和夏千茹。
“宁溪,那陆铭赫怎么样了。”千茹问了句。
“怀玉,在里面为他疗伤,你们先回住处,我叫人那些药材来。”
“好吧,你就留在里帮忙,我和千茹先回住处。”千索回了句。
千茹自觉她与千索在此也帮不上忙,再者陆铭赫腹部受伤,她一个女孩子帮忙也不方便。
“好,哥我们走。”
宋宁溪找到一个家丁,对他说道:“这位小哥,快去找些田七、血竭、蒲黄来,我们在陆铭赫治伤。”
那家丁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宋门主,我们这岛上可没有这几味药啊。”
“没有?!”宋宁溪一惊,他拉着家丁道:“这样,你跟我去轩淼竹屋。”
“好,好,好。”家丁连声应着,随宋宁溪到了轩淼竹屋。
“怀玉!怀玉!”宋宁溪带着家丁到了房内。
“怀玉,家丁说没有你说的那三味药。”
“坏了,我忘了这是在岛上。”李怀玉回头问家丁:“那岛上可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有止血之用。”
“这位公子,你看岛上的白玉麒麟果可有作用。”家丁躬身询问了声。
李怀玉惊喜道:“有白玉麒麟果这等圣果,再好不过了,快快取来。”
“是。”家丁急忙反身出去,将白玉麒麟果取来。
宋宁溪心中寻思道:“夏渊门主死前也食用过这白玉麒麟果,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圣物。”
不一会儿,家丁拖着托盘进来,托盘上就有一颗白玉麒麟果。
“少主,白玉麒麟果来了。”家丁说了声,三人回头。
宋宁溪惊呆了,这果子哪里有什么神奇的模样,完全和地瓜差不了多少,宋宁溪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心中暗自冷嘲道:“这就是那白玉麒麟果啊,我当什么宝贝呢?跟个地瓜似的,青璇剑宗厨房里随便挑一个地瓜,都比它个头大。”
宋宁溪心中暗自发笑。
“把白玉麒麟切开,分成小块,喂给陆铭赫。”
家丁拿到将白玉麒麟果剥皮切成小块,喂了一块给陆铭赫。
那白玉麒麟果刚进到陆铭赫的嘴里,汁水便溢了出来,接着果肉像蒸好的鸡蛋羹一样进到了陆铭赫喉咙里。
这一幕,让宋宁溪似曾相识,当日他在青璇剑宗厨房偷吃的时候,他手里的那只地瓜的果肉也是如此。
宋宁溪一怔,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冒了出来。
“莫非……”宋宁溪不敢做声,他见托盘里还有果肉伸手抓起一块,就当着李怀玉、尚平和那位家丁面前吃了下去。
正在切白玉麒麟果的家丁,瞪大眼睛,嘴巴半开,一时愣住了:“宋……宋门主……”
“宁溪,你做什么!”李怀玉回头伸手一巴掌打在他手上,心里疑惑:“这宋宁溪贪吃也不至于抢病人的药吧。”
尚平跟看稀奇一样,呆滞地盯着宋宁溪,一副复杂的表情,有吃惊也有嫌弃。
“就是味道!”
宋宁溪心里一颤,他的手指还放在唇间,整个人呆住了。
“你这家伙什么情况,还有脸做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李怀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如果此刻有人问他:“李怀玉,那个偷吃病人果子的人,你认识吗?”
我想李怀玉一定会回道:“那家伙是谁啊!我才不认识!”
家丁又喊了声:“宋门主……”
宋宁溪回过神来,见到三人都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尤其是李怀玉那种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门的表情,他连忙把手放了下来,手指悄悄在裙摆上抹了抹,尴尬一笑:“呵呵……误会,你们继续,我先出去了。”
宋宁溪起身快步出了轩淼竹屋,他到了屋外,心里许多问题和画面一个接一个出现,他的舌尖还保留着白玉麒麟果的味道。
“我吃的才是白玉麒麟果,夏渊门主吃的是我换的那颗地瓜……”宋宁溪突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他颤抖着嘴唇惊恐地回忆着青樱峰发生的事:“怪……怪不得,那与白玉麒麟果契约的血灵丹,跑到了我体内……”
宋宁溪只觉得浑身冷汗直冒,手脚都冰凉无比,没有半点气力,他缓缓蹲下身子,软绵绵地靠在竹栏边上:“我……我真……真是凶手……”
宋宁溪心里一阵惧怕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