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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看对面梁山军,虽皆为轻骑,倒也是兵强马壮。
催马向前:“呼延灼在此。梁山贼寇,竟敢犯上作乱,今天兵已至,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史进是有些憋屈的。史进本就是一个火爆的性格,好不容易遇到大阵,本欲冲阵杀敌,却是被派作诱敌之军。
见呼延灼出言不逊,心中火起:“你家史进爷爷在此。呼延灼,你出身名门,却甘心做那高俅老儿走狗,不知羞吗!我梁山居于水泊,并未扯旗造反,何来犯上。那高廉贪赃枉法,我梁山只不过替天行道,诛此污吏,何来做乱。现今尔等犯我梁山,是怕我刀枪不利吗!”
呼延灼听了恼羞成怒,话说呼延灼虽感念高俅举荐,但内心深处也有些许耻辱。毕竟,高俅是个什么角色大家都是知道,一弄臣罢了。可是,作为将门之后,对于官家的忠诚却是实实在在的,致力杀贼,被史进骂了一通,怎能不恼。
“将死贼厮,也敢逞口舌之利!”呼延灼大喝一声,单鞭高举。
后侧重骑见令,缓提马缰,向前压上。
此时两军距离尚有五百余米,骑兵所持角弓射程更短,此时发射箭矢是没有用的,再加上对面史进部是轻骑兵,就算装备弓箭,对于重甲骑兵来说,只当是蚊虫叮咬了。故而,呼延灼一声令下,重骑连角弓也不用了,各持长枪,压阵而上,就要冲阵。
说起来,重甲骑兵好像机动性有些差,毕竟,一身重甲基本在六十斤以上,再加上马身着甲,相当于重骑马匹平白多了百十斤负重。但是,在冲阵之初,负甲对于马匹冲刺速度影响是不大的,如果冲锋千米以后,那就另说了。
史进见重骑向前已有百十米,眼见速度要起,长枪一挥,所部轻骑兵手中箭矢就飞上天空,向呼延灼重骑射去。
呼延灼心中冷笑:“真真草寇,此等轻箭,能奈我何!”只听叮当做响,却是箭矢落于重甲之上声音。
呼延灼单鞭又举,重甲骑兵纷纷提缰加速。三千余骑重甲骑兵提速冲锋,万余马蹄扬起,声振四野,尘土飞扬,声势骇人。
史进见重骑转眼已近至三百米处,长枪一挥,所部骑兵纷纷勒马转身退去。
呼延灼还以为史进部被重甲骑兵威势撼动,竟至逃窜,心中大喜,双腿一夹,坐下马儿四蹄奋起,速度更快。
骑兵追击骑兵,这就是一个耐力活了,史进所部骑兵马匹,是比不上呼延灼部的,毕竟,大宋三衙禁军装备是没话说的,再加上此次高俅力求报仇,给呼延灼装备马匹皆为上品,岂是梁山购买俘获马匹能比的。但是,史进部是轻骑,马匹负重上的优势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差距,故而,这两三百米的距离还真不是一时就能消除的。
就见呼延灼所部居中,韩滔所部轻骑居于两翼,步兵随后跟进,三千五百骑兵齐齐冲锋,史进所部千余骑在前狂奔,时不时有骑术较精者回身射上一二箭。
追了有三四里,差距仍有一百多米,呼延灼看看是追不上了,再加上此时步兵已滞后近千米。想着反正相公明旨,是稳步围杀梁山贼寇的,此战就此罢了。
那承想,前面史进部打个唿哨,向两侧卷去,前面空档中现出一支人马。
此支人马约有千人,却是步兵,列阵而立,阵前放置鹿角木桩,前排枪阵,后面几排却是十人许一组,均立于四四方方似箱子一般物体之后,那木箱斜立于支架之上,竟有数百个之多。
呼延灼却是不惧,面前梁山伏兵加上史进部,也不足两千人,均为轻甲,岂是敌手。话说,自己这边不说装备更强,人数都是他们的两倍呢!
呼延灼再挥令旗,重甲骑兵再奋余勇,直冲梁山步阵。
眼见着距离梁山步阵只有二百余米了,忽听鼓声急催,梁山阵中火把扬起。
呼延灼心道,你梁山军难道还要火烧藤甲军吗,真真好笑!却见那些执火把军士将火把向箱子后挥去,紧接着就见那些箱子火光溅起,轰轰轰轰巨响接连而起,接着无数箭矢厉啸着飞出,黑压压飞向天空,向已阵压来。
“这是什么东西?”呼延灼心中大震。话说,这还是呼延灼第一次见到火箭发射的,虽然大宋禁军亦有装备名为梨花枪的火器,就是以铁枪枪头下顺装铁筒,内置火药,配以铁砂等物,只是只有一次发射罢了。接敌后点火射出杀敌,因火药击发时火光四射,状若花火,才起名梨花枪的,发射以后,就只是铁枪了。
可是,梁山军这发射火箭威力之大,呼延灼平生罕见,且数十具一起发射,万箭腾空而至,不仅重箭伤人,还伴有爆炸声,所落之处,中箭重甲骑要么被炸伤,要么马儿受惊发狂,被颠下马来。
也难怪,这个时代的战马,就算再是良马,可是哪里见过如此火光四射、爆炸连连的,顿时受惊四窜,重骑阵形顿时就乱。
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火箭又是飞射而至。
这火箭威力虽大,声势也隆,但呼延灼知道这是火器的一种,连忙传令重骑后撤,只要离了火箭射程,就不怕了。
可是,这些骑兵就不一样了。徒然见了如此声势,雷声四起处,血肉横飞,这个时代人们大多敬天地畏鬼神,此情此景,还以为梁山军会妖法,心中惊惧可知。
“梁山妖法,快跑啊......”有人心胆俱裂,失声大呼。
“啊!我的胳膊......”却是被炸掉了一只胳膊,痛的大呼。
“快退!快退!”这是明白人,见呼延灼有令,忙招呼后退。
可是,此时万箭腾空,马匹惊惧,哪里还能够组织有效撤离,一时间,禁军重骑哀呼惨嚎一片。
呼延灼心知此阵已败,忙在几个亲兵卫护下急退,又是一阵箭雨袭来,只听轰然巨响之下,坐下马儿被炸断了腿,失足倒地,呼延灼也被波及,身子只飞而出,摔在地上,只感觉身上一痛,就晕了过去。
此时,禁军重甲骑被箭雨覆盖,两翼韩滔部也被波及,幸而远在两翼,受损较小,只是韩滔见呼延灼危急,冒死率军冲阵,想要搅乱梁山箭阵,以救主将。
韩滔带兵冲上,却是被史进部在外围吊上了。史进诱敌至此,禁军重甲骑被火箭重创,可是自己这一腔怒火还没有发出呢,见韩滔部不退反进,顿时大喜。哥哥可是有令的,对于退却之敌,是禁止追杀的。
史进长枪一挥,所部骑兵立时分作两队,一队卷击禁军后续步兵,史进自带一队,一轮箭矢射出,各执长枪,直冲禁军骑军。
韩滔部本来就只有五百轻甲骑兵,被火箭所伤,再加以惊马逃散,只有三百不到了,此时面对史进部,数倍于已,韩滔也是悍勇,率众与史进部杀在一起,一时间人喊马嘶,杀声四起。
此时,禁军重骑已乱。
呼延灼训练重甲骑,临战以铁锁将身体固定在马上,每列战马也是勾连一起,号称连环马,在冷兵器时代,这是极为必要的。骑兵冲阵,再是身着重甲,仍会有一些不可期因素出现,比如马儿失蹄,比如被重箭射中,一旦出现这样情况,骑兵落马,就会被后续骑兵踩踏而死,但是骑兵战马勾连以后,可以强行将阵形固定,形成骑墙,增加冲阵威力。
可是,现在被火箭袭击,马匹多有伤残致死的,如此,其他马匹就倒了霉,拖着死马如何跑的起来,跑不起来的重甲骑士,其威力就大大降低,更何况还被固定在马上呢。只余后排数百重甲骑未受火箭伤害,见势头不妙,在战场上划个弧,绕行而出,逃命去了。
所以,禁军重甲此时是死伤一片,乱作一团。
韩滔所部骑兵随韩滔冲杀,只一会功夫,士气已失的韩滔部就死伤过半,余下人等肝胆俱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