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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邦邦越发额向着墙角挤,他发出大叫,惊恐的看着挤进来的岩蜥的巨口,他甚至可以想到咬到自己身上的痛楚和恐怖。
海青则要冷静了很多,一段时间的淘金客生活让她已经习惯于靠着自己解决一切的问题。海青急中生智,她突然摸到了自己后腰皮带上插着一根白磷信号棒,眼见岩蜥就要闯入,她也不假思索了,抽出信号棒,取下塑料冒,在墙上一划。信号棒发出了炽白带红色的焰火。海青贴着墙壁,将信号棒从撕裂的门缝中用力扔了出去。
信号棒燃烧的温度盖过了二人的热量,岩蜥转头追逐火焰。海青贴在门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用力拉变形的铁门。却怎么也拉不开,他转头对着还在发愣的王邦邦喊了一声:“帮忙!”王邦邦这才如梦初醒冲过去帮着海青开门。可是锁栓已经断裂变形,卡在了锁扣中,二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又是拽又是踹。终于听见了原本不堪重负的锁栓断裂声,门打开了。
只见远处的岩蜥正一口叼住了信号棒,准备一口吞下的时候,被那在水下都不会熄灭的火焰灼伤,从信号棒中破漏出来的混合着火药的白磷被点燃。岩蜥的嘴巴都开始燃烧了起来。这时候岩蜥正在疯狂的翻滚。巨大的尾巴抽动着,地面发出砰砰声,砂石乱溅。
二人惊魂未定,海青忙拉着王邦邦继续朝前走。他不敢肯定这只信号棒能要了这只岩蜥的命。当她回头看见后面不远处逐渐熄灭的红光的时候,海青的眉头皱了皱。
“快走!”海青催促着。
通道中,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听见二人粗重的喘气声和摸黑跑步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脚步声。
当转过一个通道,看到向上的一段毛坯楼梯的时候,王邦邦转过头对海青惊喜的喊道,“我们出来了!这里就是外面。”
‘哗啦’王邦邦站在出口处,旁边的敞开的排水沟中一个巨大的阴影跃出。
“小心!!”海青喊道。
然而,已经迟了。一条巨大的尾巴抽了过来。
王邦邦脸上还挂着笑容,他的左手被尾脊上倒竖的尖利鳞片切断,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声音。横扫的尾巴抽到了箱子上。箱盖应声而裂。王邦邦身子腾的被抽飞,砸在了墙上。
岩蜥受了重伤,自从它变得巨大后,还没有遭受过这样的伤害。所以也许是杀死猎物的愤怒盖过了食欲,地铁隧道的排水设施还没封顶,里面大量的积水也没有抽干。它滚到里面逐渐熄灭了身上灼烧的磷火,怒火中烧的追杀二人。
海青看的睚眦欲裂,抬手朝着刚刚露出焦黑的嘴巴的岩蜥头疯狂的射击,岩蜥的头转向海青,嘴里发出嘶哑的摩擦声,它没有声带,但这并不影响它发出难听的威慑,它的尾巴再次向着海青抽来。
岩蜥的口腔和牙齿周围甚至是头部周围的鳞片全是灼伤,每一次张嘴都会撕裂和疼痛,所以它干脆用尾巴将眼前这个猎物给杀死。
海青闪身,尾巴抽中了她前方的水泥柱,一人合抱不过来的水泥柱中间有钢筋。水泥被抽进了去一条尾巴的塌陷,岩蜥的尾巴上的尖锐的武器鳞片被水泥柱中的钢筋似乎卡住了,拖住了它的动作,它一边挣扎着脱身,一边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
海青躲避时扑倒,昏暗的光线下,他只能勉强看清楚状况。看见岩蜥被卡住干脆伏地“嘭嘭嘭!连续开火。
好在她运气不错,岩蜥被烧焦的一侧头上油性的外皮鳞片被烧焦的七零八落,子弹贯穿而入,爆出血花。连中!
但它那顽强的生命力让它做最后的挣扎,再度张开了烧焦的大嘴。转过身来张嘴向着海青扑来,海青倒在地上已经是没有机会再闪躲了,她只好咬着牙关,不断的向着岩蜥的嘴上和头上打出一发发子弹。碰直到他手中的枪发出嚓嚓的空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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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道出口,一头满头弹孔的岩蜥趴在的地上,没有温度的血液正在泊泊的流出。。火焰将它的头部的油亮的鳞片烧焦,它的表皮变得脆弱。而它的头骨似乎没有那么的坚硬,脆弱到数发子弹完全打入了它的头中,带走了它的生命。
海青将趴在自己一侧的岩蜥尸体推开,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岩蜥虽然倒地,但巨大的惯性让蜥尸依旧向他滑过来,锋利的背脊正好对着她,趴地的海青只来得及侧过身,将自己尽可能蜷曲。她的肩膀的厚皮衣被倒地滑过来的岩蜥背脊刀锋一样的鳞片割裂。伤口从左肩撕裂到肩胛骨。长长的一道伤口如同被重刀劈开,鲜血淋漓,疼得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好一会,海青才挣扎着爬起来,略微活动,好在没有伤及骨骼。她右手撕下了自己的斗篷,牙齿咬着一头,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简单的包裹了一下左肩,一瘸一拐的向着王邦邦挪去。
海青脸色难看,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因为王邦邦。倒在排水沟边缘的王邦邦已经无法动弹。自始至终抱着箱子不撒手的左臂已经不翼而飞,左臂护着的箱子被撕裂。箱子的盖子被削去了小半,一块锋利的背脊鳞片被大力抽落镶嵌在箱子底部,它扎穿了箱子,直透入了王邦邦的肋下。
海青终于看清了箱子里的东西,那是两管液体。一管银色,一管深蓝色。深蓝色的玻璃管已经破裂,液体正在缓缓流出。顺着击碎它的岩蜥背脊鳞片正在缓缓渗入王邦邦的伤口。
王邦邦看到海青,又看了看自己的箱子,颤抖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太。。。没用。。了。。中央区。。门票。。被毁了。”混合着血液,王邦邦的泪流了下来。
海青把他扶起来,拔出了鳞片,鲜血狂涌而出,海青急忙用手帮他将伤口按住。她本想快点找找自己包裹里有没有什么疗伤物,奶还她自己也是个伤员,稍微一动,背上的伤口钻心的疼痛。
“少说话,你的肺叶估计伤了,我们俩都受伤了必须马上找人帮忙。”
“扶。。。扶我。。起来。。。。可以吗?”王邦邦费力的说话。
海青慢慢将王邦邦坐起身,牵动伤口让他不停的颤抖。但他忽然觉得轻松了,似乎自己一直以来对于末日的焦虑和绝望都随着血液的离去而离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人。他害怕和人来往。他除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就是宅在家里。捣鼓着那些不知名的动漫收藏。吃着那些工业垃圾食品。没有朋友、甚至家人,更没有女朋友。。。灾变了,王邦邦发现,自己除了没有死。。他的处境没有任何的改变。他依旧是那个不敢和人打交道的宅男。
默默的缩在一边看着人们为食物,为地盘。。打生打死,而他却在夹缝中捡那些从‘牙缝’中掉落的,苟延残喘。他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变成这样。。但是他不在乎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王邦邦这样想着。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路过来的姑娘。王邦邦甚至从心底生出了一股亲切感。好像。。除了她母亲,他还从未和一个异性相处这么久过。他发现,这个还不知道面容,只听到她说话如同敲击的音阶一样的悦耳的姑娘,他已经爱上了。。。。
王邦邦似乎在积攒最后的力气,用仅剩的一只手,将箱子里仅剩下的一管银色液体取出来,颤抖着举到海青的面前。
“还。。有。机会,你。。带着它。。。”王邦邦咳出了几口血。还剩下一管,他希望这一管‘门票’依然有效。
海青沉默着接过来,取下了自己的面罩,她的泪流了下来。眼前忽然闪过,灾变、海啸、背叛、最后定格在那个女孩至死不甘的怨恨眼神。
她原本应该不会相信任何人了,王邦邦在他看来。只是一个通往滨城的工具,一个利用对象而已。到了滨城,他作为商业女王的自信,她相信自己还能东山再起,在那里混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而王邦邦,也注定只是只此一次的交集而不会再见的人。
然而,王邦邦将这管银色交到她手中的时候,忽然触碰到了她内心那片已经被她紧紧锁闭的柔软。这泪,她为王邦邦而流。为她还能在末世见到的也许是最后的天真而流。
海青揭下面罩,王邦邦看到眼前这个如他所料的美丽的女人,王邦邦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笑了笑。真的好美啊,要是能做自己的媳妇,那该多好啊,王邦邦蹬着眼睛想要看清海青,可是他的视野,却越来越黑越来越模糊。
“我就。。知道,你是个。美女。。”这句话引得海青突然破涕。
王邦邦失去力气头逐渐歪向一边,似乎眼皮也开始重了。
在闭眼之前,王邦邦似乎看见了几道手电筒一样的光,和许多人影。。。。王邦邦恍惚之间,似乎听到海青说了一句:“请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