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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王云覆酣斗赵飞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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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李毕离开署衙,便下令着人安排护送韩美妻儿出城事宜,未有片刻怠慢。

    待至傍晚时分,终入署衙拜见韩美。

    韩美默然瘫坐,见李毕叩首拜别,未发一语,仅冲其摆了摆手。

    “韩公!”李毕老泪纵横,垂首叩拜,“与我一同走吧!韩公已经竭力守卫凤陵多日,如今孤城无援,已然死城一座,韩公亦无愧圣恩了!明知陛下对公弃之不顾,何苦白白丢了性命!”

    韩美不予理睬,欲勒令衙役将李毕哄出署衙。

    衙役领命正当入内,却突听门外军士飞奔来报,“城外一白袍银甲少年冲阵,正与王泽人马厮杀。”

    闻言,韩美大惊,当即起身直奔城楼。李毕及一众军士衙役紧随死后。

    时至傍晚,日落山头,残阳如血。

    城下旌旗招展,王泽正着兵士擂鼓助战,其随军偏将三人与来将激战正酣。

    但见那人白袍银甲,手执一杆三尖两刃刀,跨下一匹追风白马,于三将合力剿杀中却显得游刃有余。

    战于三回合,三将深感其骁勇,于是围住来人,转灯儿般厮杀,这一幕惊呆城楼观战的韩美等人。

    来将勒住马绳,突冲一将虚晃一刀,该将不疑有诈,转身便闪,却见那人突然抽刀突遭其旁一将挥去。那将猝不及防,便被一刀拍于马下。

    见状,其余二将大惊,欲刺来人。

    那人身子紧勒缰绳,身子左闪右挪,趁二人落空间又是一个斜刺,正中一将腹部,该将当即被挑落下马。

    剩余一将欲舞刀来救,却不慎又被那人斜刺里一刀,劈落下马。

    不到十合,三将皆被挑落马下而亡。

    那人旋即勒马于城下,仰面大笑,“早就听闻王云覆颇有先人‘王铁枪’风范,前几日更于这凤陵城下日不移影,今日有缘相见,可否一战?”

    王泽眉目紧锁,望着来将白袍血染,未见丝毫疲惫,深感敬佩。旋即问道,“来将可留姓名!”

    来将应声大笑,“吾乃陈国大将,赵语,赵飞熊也!”

    城楼上韩美听得真切,当即大喜,对众人道,“天佑我凤陵!是语儿!是语儿来助我了!”

    阵前王泽闻言,却笑道,“早就听闻赵语乃陈国六杰,今日且看我王泽来擒你!”

    说罢,便欲挺戟拍马杀奔。

    突听左右低声嘱咐,“大将军先前有令,若遇凤陵将军交战,只可佯败。如今看来,便是此人了!”

    王泽笑道,“我自有分寸!”当即拍马出阵。

    赵语眼见王泽飞马杀来,当即纵马提刀相迎。

    韩美急令左右擂鼓助威,听得城下马声嘶鸣,兵器碰撞,连忙探身俯望。

    城下二马相迎,嘶声震天。

    两人戟刺刀迎,刀劈戟挡,五十余合不分胜败,精神抖擞。看的两军大骇。

    “王铁枪后人果然神勇!”赵语兜马转圈。

    王泽亦感赵语骁勇,抬戟勒马,大笑,“可敢于我在战百余回否!”

    “有何不敢!”

    言罢,赵语跃马提刀劈来。王泽不惧,抬戟便迎。

    战罢六十余回,王泽突使戟横戳,赵语早有料到,瞬间一闪,一刀便冲王泽心窝刺来。王泽左倾身子,待刀抽回瞬间,突然挟住刀杆,奋力回抽。赵语不慌,双手握紧刀杆使劲拉回。

    王泽眼见赵语双手握刀,心生一计。奋力回抽间突右手使戟劈来。赵语连忙腾出左手,待戟到来一把抓住。两个用力,只一拖,都滚下马来。

    纷纷弃了兵刃马匹,于地上厮战,战袍扯的粉碎。

    赵语手快,趁其不备,一手夺了王云覆头盔。王泽不甘示弱间,亦欲夺过赵语背上长剑。赵语眼疾,一个翻身连退三步,带脚落地间又是一个腾身抽剑直冲王泽刺来。

    千钧一发之际,突听得阵中弓弦响,一箭直冲赵语射来。赵语慌忙弃了王泽,一个腾身躲过。

    “哪个让你们放箭的!”王泽冲着本阵厉声大喝。

    言刚落,忽听得城楼鼓声毕,金锣敲打。

    知是韩美鸣金,王泽拾起脚边的两刃刀丢与赵语,到,“今日不分胜败,你只一人,不占你便宜。既已鸣金,你自回城中。你我约明日再战!”

    赵语亦丢还王泽头盔,道,“赵飞熊明日自在城下等着!”

    王泽戴上头盔,拾起画戟跨上马背,率军归了营寨。

    眼见王泽军马回营,韩美急命开门引入赵语。

    赵语牵马入城,径到城上拜见。

    韩美连忙扶他起身,对着众人大喜道,“我儿虎威!今日助我大破贼寇!”

    言罢,笑逐言开的拉着赵语的手回到署衙。

    “我儿今日前来,何故只身单骑,不见有兵马相随?”

    赵语当即起身拱手作揖,“不敢欺瞒义父,此番前来……唯有我一人助战。”

    “啊!”韩美大惊。

    赵语叹了口气,“越国特差御使大夫田图前往我国,已于前日过江见过陛下,说与两国结盟一事。奈何群臣均力柬陛下不予贵国发兵助援。丞相慕容和也建议陛下不予发兵。”

    “那你们皇帝的意思呢!”韩美此刻早已经心乱如麻。

    赵语垂首叹息,“陛下深知我和母亲曾受义父救命恩情,知我不忍义父蒙难。方允我单骑过江助阵义父破贼……”

    韩美哀叹,令左右赠与赵语衣甲鞍马,并与重金。赵语意欲推辞,奈何韩美执意,推脱不得。遂收下衣甲鞍马,辞了重金。

    “我儿忠孝,情谊我心领了。奈何贼寇势大……还是速速回去吧!”说罢,韩美急差左右护送赵语出城。

    赵语当即跪下,道,“义父,孩儿今日虽只身一人,但母亲尝念义父恩情。如若此番不能助义父解围,飞熊无颜见老母!愿与贼寇决一死战!”

    韩美背身叹息,“我儿虽英勇,然而贼寇声势浩大,不可硬碰。”

    赵语拱手请令,“义父可借孩儿精兵一千,明日出城杀贼!”

    “精兵一千?……”韩美闻言苦笑不止,“我这城中哪里还来的精兵一千?”

    “什么?”赵语听罢大惊失色。

    “赵将军快快请起!”衙内一旁久未说话的李毕,扶起赵语,道,“陛下月前为了对战韩昱的南大营,倾全国之力组建了二十万大军调拨给许奉。奈何一个月了,许奉却依旧与韩昱对垒在落峡谷一带,未进的分毫……那许奉二十万大军人吃马喂,每日的钱粮器械均由靠着的这几座郡县供给。城中虽有万余人马,奈何都是临时组建的新兵,这几日已然惨遭围困,加上城中钱粮器械不足,战力和军心根本……”

    听罢,赵语愤愤不平的厉声大喝,“荒唐!区区南营不过十万余人马。许奉二十万大军如何僵持月余不得前进?”

    “许公允虽然个性狂傲,其实心思慎密。加上他的那位密友‘鬼才’郭奉亭的出谋划策。恐怕,此刻我这凤陵郡早已成了他在前线养寇自重的筹码了……”韩美苦叹道。

    李毕亦言,“早前上书陛下求援,想必旨意昨日应该到了许奉军中,先前也派出陈昂将军前去军中求援。均不见许奉有任何回援动作……”

    赵语当即怒目圆瞪,大骂许奉。

    韩美当即打断,苦笑哀叹,“骂他又有何用?天亡我等!”

    “义父速与我离开凤陵,我带义父即刻回陈国去!咱们何苦受他的鸟气?”

    韩美闻言,转身呵斥赵语,“我儿休得胡言乱语!我乃越臣,自当尽忠职守。当值危难之际,如何可做叛国之臣!休要胡说,毁父名声了!”

    赵语愤恨的重拳拍在椅子上,道,“明日,我自当助义父破贼!”

    “没用的……”韩美苦笑,“若说前几日能破贼,陛下当可宽恕我的损兵折将之罪,可已到如今……陛下生性傲慢,从不愿放下脸面,可现在就连求援结盟,也被你们的陛下直接拒绝……日后必定会将此等火气迁怒于我等……”

    赵语刚欲说话,李毕于一旁突然使得眼色。赵语只得作罢。

    韩美看了眼李毕,“名若与我相识多年,早为挚友。有什么话,何必遮掩呢?”

    李毕赶忙拱手,“韩公忠心,名若明白。当下既然赵将军来了,不妨将妻儿托付赵将军。若去得陈国,也好无忧。”

    韩美闻言,当即点头,“我妻儿就拜托我儿照顾了!”

    赵语当即领命,却道,“我已与王云覆约好明日再战,若即刻就走,有失威名!待我明日与他一战后,在护送义父妻儿前往陈国!”

    “如此甚好。”韩美终点头应允。

    却说王泽今日一战,心中不平,尤为冷箭一事,深感愤怒。

    归得营寨,急召军士入帐问罪。

    “我王云覆一世英名,汝安可害我?”王泽叱喝帐下军士。

    “将军且听我一言,再问罪不迟!”

    王泽应允,愤而坐下。

    军士道,“大将军早有指令,要我们佯装炸败,退营三十里。今日见得将军骁勇,与那赵语战得百余回不分胜败。恐将军求胜心切,伤了那赵语,岂不是误了大将军计策?”

    听罢,王泽眉间一皱,道,“言之也有道理,论打败仗,我的确不在行。今日与他一战,酣畅淋漓,热血沸腾。当时真的忘了大将军军令了……那依你之见呢?”

    军士不紧不慢的笑道,“将军不是与他相约明日一战吗?我看那赵语亦年轻气盛,恐不会是个食言之人。明日一战,将军自当按照先前商议之策行事。”

    王泽点点头,“嗯……这么来算的话,明日正好是大将军信中说的第二日……大将军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