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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尚见孙和如此得意,不仅颇为担忧地问道,“如若他们宁死不肯妥协,元路兄难不成真的要兵戎相见吗?”
孙和冷笑一声,反问林尚,“魏宁尚知大徐气数未尽,我等联军总有分离的那一刻,届时又将回到各自为战的开始。如今不趁早对越国下手,难不成要将这块肥肉留给陈、卫两国吗?”
林尚点点头,也对孙和这话深表赞同,奈何如今徐国小皇帝近在眼前,容不得生出半点差错。
正当林尚低头踌躇之时,帐外守卫入内禀告,:“魏宁被许奉大军围困于天荡山,差人请求大帅派兵驰援!”
孙和听闻后,大笑,“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连老天都在帮咱们!”
“去告诉来人,就说本帅知道了。望魏宁务必再坚守几日拖住许奉大军,等本帅拿下代郡便即刻助他!”
打发走了侍卫,林尚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一个魏宁既改变不了南方的局势,更动摇不了陈国的根基。你我小国想要在这南方称霸立足,唯有靠自己!”
“所以……公和的意思是……”孙和满怀期待的望向林尚,等待着他的决定。
林尚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回复道,“既然要干就得干的漂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他们干翻在地不能动弹。如此,方可!”
孙和欣然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在此慢慢等上个一周时间。让他们先慢慢打个痛快,咱们才好坐收渔翁之利!”
自那日血战死守退敌后,一连几日均不见林尚大军任何动作。欧阳寒以为具是因自己骁勇虎尾,震慑敌军不敢动弹,不禁颇为得意,向刘羽自夸表功绩。
刘羽亦不知缘故,却大喜过望,宣旨册封欧阳寒为“虎威将军”,加封二品正衔。
更为表彰其功绩,当日大设酒宴。
刘羽亲自把盏,抚欧阳寒后背,泪流满面,对众将士道,“朕与虎威将军早于多年相识,几次三番屡屡不惜性命相救于朕。被枪数十,肤如刻画。朕又如何能不待虎威将军以骨肉之恩,委以兵马之重任?虎威将军乃朕之功臣,朕当以将军共荣辱,同休戚也!”
言罢,令欧阳寒解衣与众将观之,皮肉肌肤,如同刀剜,盘根遍体。
刘羽手指其痕,一一问之。
欧阳寒具言战斗被伤之状,一处伤令吃一杯酒,未过多时已至昏昏沉沉。
是日,欧阳寒大醉,刘羽亲赐其金甲银袍,令出入着之,以为显耀,好不威风。
却说许奉听从楚言建议,亲率大军围困魏宁军马于天荡山上已有多日。
这期间魏宁曾飞马下山单搦许奉,战不到三十五合,差点便被许奉奋起一锤打落马下。
自知实力悬殊,自那以后魏宁再不出战。
魏宁仍旧分兵守住三寨,多置擂木炮石,坚守不战。
许奉于天荡山外二十里外下寨,也曾派兵猛攻上山。可魏宁三寨却各自紧密相连、互补互助,令许奉大军无功而返。
许奉大怒却又无奈,只得再欲引兵搦战,不料魏宁终日只在山上大吹大擂饮酒,死活就是不下山来。
许奉又令军士大骂,魏宁依旧不为所动。
又有一日许奉又令副将李让率军士上山,不料山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李让急退。
刹那间另两寨兵出,大败李让军马后不与追赶,当即便回营。
许奉无计可施,只得继续差使军卒于山下百般辱骂,怎料魏宁也不是吃素的,在山上亦跟着对骂还口。
许奉心里烦闷,只得每日饮酒饮至大醉,而后亲自坐于山前辱骂。
如此反复,一来二去竟已经过去了五日。
这日楚言蒙着面,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自领一队人马送来若干坛陈年美酒。
许奉不解其意,问道,“我虽这几日饮酒,却是做给山上魏宁看的。大帅如今送来这些,真把末将当成酒鬼之徒了!如若叫军中将士们看见,必然军心涣散,岂不功亏一篑?”
楚言却笑道,“如若本家将士们都如此觉得,那魏宁又岂不知道?”
许奉听闻,欣然接受。当即便叫人将酒摆列帐下,令军士们大张旗分次鼓通饮。
许奉军中所状,已被细作尽收眼底,报于山上后,魏宁亲自来山顶观望,见许奉正坐于帐下饮酒,还令几个小卒耍着棍棒表演。
登时怒从中来,勃然大怒道,“许奉这厮欺我太甚,竟敢如此轻视本帅!”
遂传令军马,今夜子时下山劫许奉营寨,并令另两寨皆出,为左右援。
当夜子时,夜色朦胧,寒风阵阵。
魏宁引军从山侧而下,摸到寨山。抬眼遥望见许奉帅帐大明灯烛,正在帐中饮酒。
不管三七二十一,魏宁一马当先,大喝一声,山头登时擂鼓助威,直杀入中军。
魏宁骤马先到,却见许奉动也不动,抬枪刺倒,竟是个草人。
大惊失色,明白中计,急忙勒马便回,突听得帐后连珠炮起,登时数千火把高举,照如明昼。
一将飞马当先拦住了去路,魏宁见他怒目圆瞪,声若洪钟,正是许奉也。
许奉抡起流星锤直取魏宁,二人在火光中拼死相搏,战不到二十回,魏宁只盼着两寨来救,谁知两寨救兵早被李让等人杀退,并顺势夺了二寨。
魏宁不见救兵来援,正当惶恐间,又见得山上火光冲天,再看方知自己本寨已被许奉后军夺了去。
如今魏宁三寨具失,虽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敢与之恋战,只得赶忙率着残部军马逃往代郡方向而去。
见其夺命狂奔,许奉下令不许追赶,此战大获全胜。
却说魏宁此战大败,五千军马折损了大半有余。逃往路上,又与一处羊肠小道撞见一支百余人军马挡在身前。
魏宁警觉地提起枪,喝问道,“来者何人!”
为首者蒙面,并不答话,纵马挺枪便来。
魏宁大惊,赶忙提枪相抗,战至十合时,魏宁右臂突被此人一枪洞穿,当即强忍疼痛,左手死死抓住来人银枪。
透着微弱的火光,魏宁猛然记起这杆银枪正是那日围歼许奉之时,突然杀出的一人所使。
“又是你!”魏宁面色惨白的惊呼道。
“好记性!”楚言蒙着面,故意压低着嗓音嘲讽道,“听闻你魏宁乃是陈国‘五虎’之一,那日与你战地不够痛快,本想借着今日在于你比个高下,却不曾想还是如此的不惊打!”
说罢,楚言右臂猛地使劲一抽,顺着魏宁右臂霎那间血如涌柱地拔出银枪的同时,竟将他连人带马地掀翻在地。
顾不上疼痛,魏宁在地上连翻了三个滚后,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左手堵住右臂伤口,面如死灰般问道楚言,“我就是个将死之人了,可否在我死前告知我阁下的姓名,也好让我死而瞑目!”
楚言跨在马背上,雄赳赳气昂昂的仰面大笑三声,忽然将长枪立在地上,问道魏宁,“告诉我实话,在这南方你实力究竟如何?”
魏宁不知其意,实言告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取我的性命!”
“第一次?”楚言对此大为惊讶,“你与南大营交手几次?”
“这是第一次……”魏宁有些羞愧难当,已是人家刀板上的鱼肉,却还要在死之前遭受如此大辱,恨恨地回道,“要杀便杀,何必辱我!”
楚言冷笑一声,突然令身后士卒让开了道路,对他道,“你还不配死在我的枪下,今日且饶你一命!”
魏宁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迟疑地问道,“你……你为何要故意放我?”
“你的命不值钱,我随时可以取之!”楚言语气颇为不屑,“等你的命何时值钱了,我自会来取!”
说罢,一勒缰绳朝左边后退几步。
魏宁从腰间扯下一块白布,简单得包扎万伤口止住了血后,缓缓地弯下身子,捡起长枪跨上马背,冲楚言拱手问道,“阁下可否告知姓名,也好让我知道自己究竟屡次三番败在何人之手!”
楚言歪斜脑袋,看了眼魏宁,摇头笑道,“你还不配知道我名字!”
自讨无趣的魏宁涨红了脸,不在多话。领着身后残兵径直逃去。
待他们远走,左右方才问道楚言,“那人已是鱼肉,大帅又何必放虎归山?那边可是陛下所在的代郡啊!”
楚言目光森寒的冷笑道,“一个如此不堪的杂碎竟也能在这南方威震,如若他刚才回我赢过韩孝之,我便会先杀了他后再杀韩孝之;如若他回我输了韩孝之,我亦会杀了他后再杀韩孝之。可惜这两者皆不是,一个还没跟韩孝之交过手的杂碎,还不足以证明它的价值!”
楚言这话颇为深奥,士卒想不太明白,却又不敢妄自猜测,亦不敢多问,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楚言拔起长枪,喝令全军道,“速回许奉本寨!”
说罢,纵马奔回。
许奉这头收拾完战场,有夺了若干军械粮饷,不禁大喜过望。
听得楚言回营,亲往帐外迎接恭候,并设宴犒劳三军,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