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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遥远的辽东,王启山又来拜会毛文龙了,这次不是在金州,而是在镇江堡。
跟着王启山一起来的有一个第一批移民的老童生的儿子,名叫齐金宝,他的妹妹前几个月嫁给了郑国辉,故而得到青睐,准备培养他在辽东蹲点。
在上半年的时候,毛文龙带着王启山预付的劳务费折算的粮食,肉食和武器,偷袭后金控制的镇江堡。活捉守将,一战功成。然后打下二十余城寨,也是扬眉吐气。
“恭喜毛大帅,半年不见,将军席卷东江,攻入建奴腹地,为朝廷分忧,可喜可贺呀!”王启山上来就一顿马屁,将军直接变大帅。
这毛文龙还偏吃这一套,“我等领朝廷俸禄,必为朝廷分忧,此战能胜,托皇上洪福啊!”
“就是王兄弟也有功劳,你支助的武器可是犀利之物啊。”
王启山马上客气一下:“哪里哪里,大帅谬赞了。此乃大帅指挥有方,更兼将士用命。我等之事不足挂齿啊。”
“王兄弟此来,我正有一事相询,如今替朝廷收复东江,尚无文官过来治理,而我等武人,却不知如何下手,恳请王兄弟为兄解忧啊。”毛文龙忧心忡忡的提到。
王启山开始支招:“刚复之土,只宜军管,我有三点浅见,为大帅参考啊。”
毛文龙急道:“兄弟快快说来,愚兄洗耳恭听。”
王启山道:“其一:镇江堡周围全是山地,村寨散居,整合不易,可令各乡村自建团练,由各村德高望重之乡老领之,但该乡老需派子弟参加大帅亲兵,参与者,乃朝廷赤子,可予兵粮补给,未参与者,乃敌之顺民。”
“其二,可在后方海岛安置的家庭中取兵500之数,予以训练,不重格斗,但重山林行军,确保能建制日行80里以上,称神行军也,敌来我走,敌去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建奴善于林中作战,我军须善于林中行走,日夜煎熬,使其不堪骚扰而退,可保此地平安。”
“其三:根基需在海岛,象镇江堡寨如遇强敌,可暂行退避。”
毛文龙听完,他虽然行政不行,但军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顿感兴趣:“那神行军以何种兵器为佳呢?”
王启山说:“以本社的火铳就行,无须着甲,但平时须训练,敌近50步内方可开火,齐射退敌。射完即走。”
“那神行军如此数量,对敌来说仅如疥癣之疾吧?”毛文龙对这么少的军队数量感到担忧。
“大帅的钱粮养这个数量的军队也是刚刚够用吧?这支军队,不是用来歼敌的,而是用来联络控制各村寨的,而建奴想要完全压倒这支军队,须三千精锐以上,而提供三千精锐作战必须拿出万数民夫数十万银钱,建奴也不富裕啊。”王启山分析道:“对朝廷来说,只要大帅能在这一带活动,就是胜利啊。”
“那各村寨配备何种兵器呢?”毛文龙又问。
王启山让随从队员拿出一把用鲲须弓改装的一把弩出来,然后说:“发给弓箭、长矛即可,但如有不善弓箭的村寨,可以配备此物。”
毛文龙一看,赞不绝口:“我怎么没想到,我汉民善于农耕,不善弓箭,但这个弩使用简单,村间老农持此物也可射杀建奴勇士。我老农几何,建奴青壮几何啊!哈哈哈”。
“王兄弟的妙计,愚兄铭记,待与众弟兄商议,再拿出万全之策。”毛文龙道:“还有一事,愚兄已经成立鹿岛商社,众兄弟均拿出银钱入股,士兵的饷银也拿出些许借给商社吃红利,兄弟以后要照顾一二啊。”
王启山喜道:“那是自然,我等可以从贵社收购毛皮,人参,东珠等辽东特产,也可收购矿石,巨木等物品,还有一些民生物品,可以卖给贵社,让贵社跟山中村寨交易,我们的价格肯定比登莱,大沽的便宜,今年的劳务输出已经全部完成,还可以商量明年的捐助事宜。”
这毛文龙为了避免朝廷口舌,就把移民的事交给几个乡老负责了,而社团给的劳务费则以捐助的名义支付。官场的人,事事要小心啊。
而在此时,对面的后金却为一事纳闷。
“老八,今年海西那边好像有点事啊?为什么毛皮上供的数量这么少呢?”代善跟黄台吉提出自己的疑问。
“据海西女真讲,说往年贡貂的乞列迷人不太恭顺,所有的贡貂没有了。”黄台吉解释道。
“哦,什么缘由啊,无缘无故就不贡貂了?”代善问道。
“听说是海东有一群人在海西一带收毛皮,然后卖给乞列迷人兵甲,而海西女真又欺压太甚,所以就联络起来对抗海西女真,把他们赶出乞列迷人的地盘了。”黄台吉说:“海东那帮人听说好像有好多高丽人。”
“这帮高丽人,有机会一定要收拾他们。”代善咒骂道。
“虽然我们战事顺利,缴获颇多,钱粮现在还算富裕,但毛皮这么少,从西边能换来的一些必须物资也不够啊。”黄台吉担忧的说道。
“等到明年春天,派人过去打探一下那帮海东人的情况,他收皮子就收吧,还卖兵甲给乞列迷人,破坏规矩了啊”,代善很不满意。
而在海西基地,李军平丝毫没有想到他已经被后金的势力盯上了,正和蒋英文美滋滋的统计今年的收获。
“校长,想不到挖金子来钱这么快!咱们今年收获颇佳啊,”李军平兴致勃勃的说道。
“是啊,没想到第二队走了狗屎运,淘金竟然掏到一个金矿,后悔当初没入一股啊。”蒋英文有些懊恼。
“嘿嘿,这也是手气问题啊,兄弟我今年手气还可以,第二队我正好入股了,不过海东那边的第六队的投资就不行了。”李军平有些遗憾。
“不过社团可不错,北海钞行从你们海西公司收回的黄金储备就有500公斤了,这又能发多少工分票了啊。”
“是啊,听说北美那边金子更多,回头琢磨琢磨,不行成立几个队,上那边挖去。”李军平思想跨度还挺大。
“咱们这边还没有全部开发呢,还想那么远,咱们这边粮食少,如果在那边投资种地,移民船过去,回来都是空的,顺便拉点粮食回来的话,卖给咱们的淘金队,也是大大的一笔收入呢。”蒋英文又想出另一个生财之道。
“好啊,到时联系几家,咱们研究一下。”李军平又想起一事:“咱们今年对黑水河流域的探测怎样了?”
“几个主河道都探测出来了,这片地也是宝啊,咱们的黑水堡一修,上游再修几个支堡,把这一片就控制起来喽。”蒋英文说道:“这黑水堡修得还是值的”。
黑水堡是一个土木装置的星堡,这是一个军民两用的堡垒,里面有仓库,可以存放用来交易的物资,对于控制黑水流域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今年,海西公司对黑水流域的勘测,不但对全流域的水文了解了一番,而且交易了大量的货物,最远处到达了呼伦贝尔草原,从草原交易不少的牲畜马匹,还有羊毛等物,收获颇丰。
甚至让后金的毛皮收获量降低到了一个警戒点,他们已经感觉到了毛皮短缺的危机。
“金河纺织厂已经成立了呢绒加工厂,这可是未来海西公司的一大业务增长点啊,从黑水上游收购回来的羊毛,卖给金河纺织厂,中间的利润会很可观哦。”李军平憧憬的说。
“但我们在上游活动频繁,将来势必和后金发生接触,这里面有隐患啊!”蒋英文担忧的说。
“后金的军事力量大部分集中在辽东,在黑水这边存在感很弱,对我们倒是不构成威胁,但是不知道能投射多少过来?”李军平开始分析。
“他们只能通过陆地投射,肯定不如我们走水路方便,如果在上游关键点建几座支堡,他们要攻克也费劲,还有我们的贸易伙伴也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呢。”蒋英文道。
“历史上他们打俄国人的雅克萨堡,最后也没有直接攻下来嘛。那还是清朝国力最鼎盛的时候。”李军平想想也是。
接下来,两人又研究了公司的一些事务,第二天,蒋英文就乘船返回了本部。
现在,本部的运输船队除了北美移民的船队外,自己连买带造已经有十几艘了,运力大增,按照林纪元的规划,距离“东海马车夫”也不远了。这些船的运营,对移民供应提供了保证。
目前已经是公历1621年的十二月了,陆地上的河流早已封冻,但海港还能通行,所以,蒋英文必须在海港封冻前回到本部。
大员考察团计划在大员过冬了,本部的工作现在是剩下的几个执委负责,由冷春山抓总。都在做猫冬前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