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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丞相好筹谋,不知这出大戏可如你预期一般精彩?”
“浅浅何必如此讽刺于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白丞相可有把我秦深放在眼里?”秦深几步走到澹台缘浅身侧,与她一道看向围堵在殿外的一众黑衣蒙面人。
白九霄一席黑衣站在众人前面,他看着大殿里相携而立的两人,只觉得分外刺眼,刚还温润如玉的面容霎时阴郁狠厉。
“秦城主威名远播,在下自然是放在眼里的,为留下秦城主,在下可是调集了五千兵士把守各处宫门呢!”
澹台缘浅双手按在腰封上,冷厉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白九霄。“破坏和谈,让横江两岸再起战火,白丞相是想要遗臭万年吗?”
白九霄轻笑出声。“遗臭万年又如何?只要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是做那亡国之君,我也甘之如...”
“你明知我不愿。”
又是冷声喝断,还是这么干脆冷硬的拒绝,白九霄脸上渐渐阴沉如水。“到如今,我已经不期望你愿意了,只要能留住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澹台缘浅不屑嗤笑。“这世上,除非我愿意。否则,任谁也休想留下我!”
话音未落,十几支钢针霎时飞射出去。殿外的黑衣人急忙上前,将白九霄挡在身后。
秦深一直暗自打量着殿外的部署,钢针出手的瞬间,他猛地揽住澹台缘浅纤细的腰肢,脚尖在高耸的盘龙柱上借力,几个转身间,两人已经飘身落在大殿的横梁上。
殿外的黑衣人也是反映迅速,手中的弩箭紧随两人身后而来。
“不要伤了浅浅!!!”
白九霄急切的声音让一众黑衣人动作一滞。澹台缘浅抓住机会,十几支钢针再次飞射而去。
寸长的钢针速度极快,没有一人能来得及躲避。只转眼间,已经有近三十个黑衣人死于钢针穿喉。
“等我。”
低沉的声音响起,秦深松开澹台缘浅,一个起跃就攀上了大殿的琉璃顶。
只见他暴吼一声,铁拳夹带着破空之声奋力击向殿顶,大片大片的琉璃瓦伴着滚滚灰尘急速落下,不过几拳,奢华的殿顶已经被他击出了一人宽的洞口。
而在此时,澹台缘浅手中尖刺灵巧的挑勾划刺,好不容易攀上横梁的黑衣,无不尖叫着摔在坚硬的地砖上。
烟尘落尽,秦深倒挂在洞口的边缘上,双手伸向澹台缘浅。
“浅浅。”
澹台缘浅毫不迟疑,尖刺快速收回腰封里,脚下一个轻跃,双手已经牢牢抓住了秦深有力的大手。
“浅浅!!!”
白九霄不甘的嘶吼着,眼看着她又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追!给我追!各处宫门全部封锁!!!”
“是!”
黑衣人们兵分几路,迅速四散而去。这座几经更迭的腐朽宫城,再一次迎来了新一轮的屠杀动荡。
此时,错综复杂的皇宫里,秦深拉着澹台缘浅极速狂奔着,身后的一队黑衣人紧追不放,距离两人已经不足百米。
“秦深,怎么办?”
带着喘息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只能隐约听见几个音节。
秦深侧头看着她的眼睛,眼中的决绝已经不言而喻。
澹台缘浅更加用力的握紧他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
死战不降!与心爱之人并肩而战,就算战死也是心之所愿。
两人脚下加速,终于在一条偏僻曲折的小径上甩开了身后的追兵。
“进来!”
暗哑的女声突然传来,一处破败的角门在眼前敞开。两人顾不得迟疑,飞快地冲了进去。
“跟我来!”
澹台缘浅与秦深对视一眼,皆是神色讶异。竟是长公主容蓉!
两人脸上的神色转瞬即逝,脚步不停地跟在容蓉身后,冲进了这处荒草丛生的小院。
任谁都想不到,奢华的皇宫里竟然有这样荒凉的地方。院墙斑驳,窗棂破落,昏暗的屋子里满是灰尘蛛网。
“从这里出去,地道的另一头就是将军府。”
澹台缘浅看着容蓉。她真的变了太多,暗黄木然的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长公主的端庄雍容,粗布麻衣,枯黄的头发杂草一样堆在头顶,曾经带着护甲,精细保养的双手,也已经沾满了污垢,枯瘦如柴。
“看什么?还不走?”
容蓉侧身躲开她的视线,双手局促地抓着衣角。若非情况危急,她真的不想让任何人见到她这个样子。
“跟我走吧!”
清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容蓉佝偻的脊背瞬间僵硬。半响,她暗哑粗劣的嗓音似乎带了笑意。“能走去哪呢!我不走,我要和母后皇兄在一起。”
“我可以送你去鄂牧族,去赫乐族,没有人认识你,你可以重新开始。”
容蓉摇头。“不,我哪也不去。”
她转身将澹台缘浅二人推进地道。“你们走!快走!如果有朝一日,你们能将那些乱臣贼子赶尽杀绝,就算报了我今日相救之恩了!”
地道的入口砰的关闭,秦深拉住澹台缘浅的小手走向出口的方向。
“不必伤怀!人各有志,也许宫里才是她的心安之处。”
秦深低沉平缓的声音,温和的安抚着她心里无法言说的无奈。
在这一天里,她看到人性的至恶,也看到了人性的至善。她除恶之心坚定无悔,却对突如其来的善意不知该如何回报。
秦深看出她心绪压抑,忙停下脚步,将她揽进怀里,轻柔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浅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法左右,也无权干涉。只要她心甘情愿,就是最好的结局。”
澹台缘浅闭眼靠在他的怀里。“秦深,她会死吗?”
“若是甘心赴死,便是死得其所。”
“秦深,今日若是没有遇到她,我们或许会战死。”
“是,她于我们,是救命恩人。”
澹台缘浅睁开眼睛,晶亮的眸子郑重地看着秦深。“救命之恩不敢忘,就算倾尽毕生之力,我们也要完成她的心愿,将袁华余党和白九霄全部斩杀!”
“好!”秦深正色点头。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地道里,前路坎坷。但为了这纷乱的天下,为了那些心怀不甘的人们,他们必将披荆斩棘,毁灭一切阻碍,直到光明,照亮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