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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龙雀为何要暗算皇甫瀚海?”
问出这句话的,不是诸葛六指,而是一直在旁边安静听宋行说话的阿飞。
他想不明白,既然谢龙雀和皇甫瀚海是朋友,为何还会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宋行心中有几分猜测,但却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了。”
青衣楼能够查出当年暗算皇甫瀚海的是谢龙雀,却无法查出谢龙雀背叛朋友的原因,毕竟时间太久,谢龙雀此事又做的极为隐秘。
也是在此之后,皇甫瀚海将自己名字改为皇甫草包,或许正是嘲讽自己识人不明。
三人在雪地中交谈,行走极快,很快就到了皇甫家大门外。
“天门之主宋行,前来拜会皇甫家主。”
诸葛六指上前一步,开口扬声,声音不大,但却一直传入皇甫家大院之中。
天门在开封闹出那般大的动静,如今在江湖上也可以算是不小的势力,不过至今无人知晓天门幕后之主,到底是何人。
众说纷纭,有人猜测是神刀盟在幕后指使,也有人猜测到天剑宫头上,毕竟宫九用剑,说到用剑好手,大都第一时间想到天剑宫。
皇甫草包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宋行,眼底深处隐晦的露出一丝惊讶,似乎是没想到天门之主,会是如此年轻的宋行。
皇甫草包年过五十却依然身形雄壮,浓眉大眼,相貌端正,望之让人心折,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他脸上那又密又长的眉毛,民间称呼这种眉毛为长寿眉,寓意可长命百岁。
两人会面的地方是皇甫家后院之中,也是皇甫草包日常静修的地方,院子很大,没有花草点缀,只有一块巨大的练武场,似乎是他修炼的地方。
空中的雪又下大了起来,几人就坐在练武场旁一处凉亭中。
阿飞手中的尸体已经处理掉了,此刻站在凉亭外面,看着宋行和皇甫草包交谈,不愿进入亭中。
皇甫草包对宋行天门之主的身份并没有怀疑,因为诸葛六指进门的时候,已经露了一手精深的功夫,再根据开封的传闻,皇甫草包很快确认了诸葛六指的身份。
“不知宋门主来新都,找到老夫,有何贵干?”
皇甫草包斟酌了下,开口问道,言语之间并无外界传闻的那般不通俗事,不善言辞。
宋行开门见山说道:“来找老爷子讨要一件器物。”
“哦,何物?”
“一樽白玉杯。”
“白玉杯?”皇甫草包皱眉,虽然他掌管皇甫家十年,但是对家族的财物倒也并不是太过关注。
“一樽周朝之时的白玉杯,被皇甫家收藏,此杯对我颇有用处,希望皇甫家可以割爱。”
白玉杯事关神谕任务完成,所以宋行才亲自出马,找皇甫家交易。
一件古董,皇甫家倒也不太在意,皇甫草包在意的是:“区区白玉杯,也值得天门之主亲自跑一趟?”
宋行直言道:“白玉杯只是其一,我来新都另外一个目的,是希望皇甫家可以加入天门。”
十年来似乎拒绝过无数次类似的邀请,皇甫草包熟练的开口道:“好意心领了,不过老夫志不在江湖,能守护皇甫家在新都的家业就足矣。”
宋行则直接拆穿道:“是志不在此,还是底气不足,不敢出手?”
皇甫草包面色不变,看着宋行那张年轻的过分的脸,说道:“宋门主此言何意?”
宋行不言,反而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发现只是民间长饮的粗茶,以皇甫家的身份,想喝什么名茶都可以,偏偏皇甫家的家主,独爱新都自产的茶叶,且数十年不改。
面对宋行的疑惑,皇甫草包说道:“这茶老夫喝了几十年了,口味偏苦,不如紫笋之流清淡,但我喝习惯了,也改不了了。”
“喝了十年苦茶,也不如老先生心中之苦吧?”
“何意?”
宋行直接开出筹码:“作为加入天门的代价,我可以为你治好你身上的伤势,九年前谢龙雀暗算你的仇,你难道不想报了?”
听到谢龙雀的名字,宋行可以看到皇甫草包身上气机瞬间有所变化,然后又被硬生生压下。
见皇甫草包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宋行再次开口:“世人只知道谢龙雀一手大旗风云掌出神入化,却不知他还学有另外一门绝学,传自当年黑白二老的河汉星幻指。”
河汉星幻指,江湖上少有人知的一门奇门指法,论及威力,这门指法不及少林的千叶指,也不及昆仑派的幻音指,论防御力更是比不上陆小凤的灵犀一指。
河汉星幻指修炼极其复杂,想要炼成这门指法,至少需要十年时间,而练成之后,此指法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往对手的体内注入一股真气。
这股真气会如跗骨之蛆一般,盘旋在人体丹田和各大要穴,犹如星空中的银河环绕体内,形成一股奇特的真气锁,封锁住敌人体内真气的运行。
体内形成这种真气锁的人,因为真气运行的经脉都被锁住,从此之后无法修炼,就连动用丹田内的真气量达到真气锁限制的界限时,浑身的真气都会溃散,严重的甚至会走火入魔而亡。
除非自身的真气修为,高过布置真气锁的人,才可以凭借修为强行破开真气锁。
但身中真气锁之后,根本无法修炼,又谈何让真气强过修炼河汉星幻指的人呢。
所以这门指法,可谓是极其阴狠毒辣,断人前程的指法。
宋行口中道出的河汉星幻指,终于打破了皇甫草包脸上伪装出来的平静。
他双眼死死瞪着宋行,几欲噬人:“你为何会知道这件事?”
面对皇甫草包迫人的气势,宋行不为所动:“谢龙雀当年自以为此事隐秘,事后皇甫老先生你也闭口不提,只因以谢龙雀当年在江湖上的口碑,就算你说出此事,估计也没多少人相信,反而会惹来不少落井下石之辈,我说的没错吧?”
皇甫草包不语,看着宋行在那里继续说道:“不过只要做过,必然就会留下痕迹,这也是我今天来皇甫家的理由。”
“我创建天门,本就欲挑战四大势力,大旗门也不会看我天门做大,所以我们天然就有共同的敌人。”
“因为谢龙雀的暗算,九年时间,本该在十绝榜更进一步的你,却不得不龟缩在新都城内,苟且偷生,九年不得寸进,难道你心中就没有恨吗?”
皇甫草包不语,要说这些年他最恨的人是谁,无疑就是当年引为至交的谢龙雀了,每一次想起那张正气凛然的脸,他就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方能解心中之恨。
“瀚海兄,是我对不住你,以你的天资,十年之后,必然会迈入十绝榜第一阶梯,甚至更进一步,我不能让你威胁到我侄子铁中棠在正道中的地位,大旗门必须成为正道领袖。”
“你我之间的交情,我不会杀你,不过为了皇甫家,未来三十年,你就留在新都不要出来了。”
皇甫草包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被那个引为至交之人偷袭时听到的话,一想到那张让人作呕的脸,他就恨不得亲手撕碎那张虚假的面具。
但是现实是,为了皇甫家,他不得不像个缩头乌龟般,在新都龟缩了这么多年。
强行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皇甫草包问出关键的问题:“汉河星幻指一出,除了谢龙雀,根本无法可解,你如何助我?”
宋行直接从怀着拿出一本古册,放在皇甫草包面前。
皇甫草包凝神望去,古色生香的书册封面上,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无相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