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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进将军令羽箭交给了部将吴匡,让吴匡将麾下的兵马先行撤回大将军府,吴匡抱拳领了令,急急地退走了。
何进自己骑在战马上,缓缓地走了回去。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何进老了,一脸的落漠。
倒是这时一旁的袁绍贼眉鼠眼地凑到何进的身边,主动请缨道:
“大将军,末将愿前去追拿孙坚,定当为大将军讨回传国玉玺,献给大将军。”
袁绍在京城洛阳混了好些年,虽说积攒了许多名气,但始终被袁术压了一头,如今刘辩继位,朝堂变幻莫测,袁绍没法像以前一样左右逢源了。
宦官与外戚相争,变成了何氏一支独大,外戚和后宫干涉朝政,以后的朝堂怕是一片乌烟瘴气了。
何进和何太后目前还没决裂,只有一点小迹象而已,袁绍等不起了,尤其是得知孙坚手上竟然有传国玉玺,袁绍哪里还坐得住。
袁绍出身于袁氏,而袁氏的大本营在豫州汝南,袁绍想着真要快马加鞭,回到汝南那边,说不定还能拦截到孙坚等人,毕竟孙坚要是有传国玉玺,肯定不敢走官路,也许还会比袁绍晚到豫州。
就算未能拦到孙坚,袁绍也能从袁氏那儿领取属于自己的资源,从此向北开拓自己的基业,袁绍都已经想好了,目标就定在冀州。
冀州被张角这么一闹,十室九空,袁绍入主冀州,并不会引来太大的反弹。再说了,以袁绍的身份和才干,和冀州牧皇甫嵩多少能够攀上一些交情。
皇甫嵩老了,又是从武将里头混出来的,对于发展内政,招揽人才,自然不会上心,袁绍去了冀州,偷偷摸摸地发展,盘下三五个郡城不成问题。
何进一听袁绍也要趁机偷溜,顿时有一种树倒众人推的感觉,何太后刚和何进反目成仇,袁绍这就要变成墙头草了么?舍弃何进另寻出路了?
何进不知道的是袁绍至少还会和何进打声招呼,而曹操已经私自下了决定,准备一声不吭地跑路了。
何进转过头望了望袁绍一眼,袁绍长相极俊,面如冠玉,气质儒雅,虽说何进早就揣测出袁绍此人有野心,怕是无法久留,强留只会伤及自身。
但在这节骨眼上,袁绍提了出来,何进还是有些不喜的,可事关传国玉玺,何进不敢任性,心头再怎么咒骂袁绍吃里扒外,也得同意了下来,派袁绍去捉拿孙坚,讨回传国玉玺,的确比程远志适合多了。
袁氏出身于南方,袁绍去了,多少有几份薄面,能让整个袁氏动起来,形成合力,帮忙缴回传国玉玺,换成程远志去,程远志一头两摸黑,别说没人协助,恐怕连江东在哪,都得找人问路。
“本初,你有为国尽忠之心,本大将军的心里由衷地感到欣慰。准了,追回传国玉玺一事,就让本初去做吧。只要本初能够将传国玉玺送回陛下手里,本大将军肯定会为本初上表举荐,将这大将军的官职赏赐给本初。”
何进早就不满于屈职一个大将军了,之前弄回个黄巾贼首张角的首级,却最终无法晋升三公之位,被张让给搅黄了。
现在刘辩登基,自己的妹妹何太后虽然起了异心,但给何进一个三公官职,那是妥妥没问题的,尤其是袁绍能帮何进追回传国玉玺,何进别说是三公了,直接将传国玉玺据为己有,到时想给什么官职,诏书一写,玉玺一盖,就完事了。
大将军这官职,节镇天下兵马,说白了,还是武将一个,不入文官大儒的眼。
何进说完,不待袁绍最后一次的谄媚奉承,两脚一夹马肚,快马离去了。
程远志看着何进的背影,心知以屠户何进的肚量和胸襟,何进这人成不了事,不能容人,器小嫉妒,的确是不能和何进走太近。
和宦官张让等人走太近,会沾上一股胭脂味道和娘娘腔,而和外戚何进有关联的话,容易得一种屠户身上特有的猪油油腻。
“反贼作乱,战事如火,本司空亦不再多留,先行告辞了。”程远志跟袁绍、曹操打了个招呼,便领着典韦转道走了,择路回了甄家的庄院。
袁绍清高,自然看不起出身黄巾蛾贼的程远志,而曹操则是和程远志在豫州颖川干了一场,彼此之间算是有积怨、过节了。
程远志干脆不和袁绍、曹操这两人虚与委蛇,直接甩脸,走了就是了。
带着典韦,拿着一份可有可无的讨贼诏书,程远志事后在脑海里复盘了一下,这一场宫变,似乎有人暴赚了,像孙坚捡了一个传国玉玺,何太后垂帘听政,权倾朝野。
同理,也有人亏大了,比如何进、张让,甚至是董太后、刘协等人,尤其是倒霉鬼的禁军统领蹇硕,在刘宏死了的这场闹剧里面,不但没捞到任何好处,反倒失了官职,丢了性命。
程远志慢悠悠地走回了庄院,竟发现整个庄院吵吵闹闹的,一大票人忤在院子里,挤得水泄不通,还时不时地传出一二句暴喝。
却是张飞张翼德的声音,张飞带着怒气,粗话骂不绝口,唐突得隔壁的蔡邕家都关上了大门,闭客谢门,生怕程远志这边有半点接触,污了名声。
好一个屠夫,张飞张翼德,到哪都是这股暴脾气。
典韦赶紧上前,推门而入,护着程远志走进了庄院的大门。
原来是郭嘉带着刘备三兄弟到了,马车上装满了钱财,金银珠宝、古董书画,什么都有,满满的五大马车,就停在了院子内,不曾解开取下。
站在院子里的人,戏志才正和张飞理论,丝毫不让张飞,往往一二句话就将张飞的嗓门给堵死。
其实,戏志才很简单,只抓住了一点:
“主公没回来,你们是贼是友,尚且两定。”
光凭这个,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了,颇有恕不接待的意思,戏志才要不是看在那几车钱财的份上,早就不搭理张飞等人了,枉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