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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绝望时的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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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大火夺走了疼爱爱丽丝的一对老夫妇。爱丽丝晚了一步,在熊熊大火面前,她仿佛还不懂得哭泣。只是生命的太多不幸喜欢降临于善良的人们身上,渐渐看见了绝望。

    她不喜欢歌声,因为当她歌唱的时候,人们总是会紧皱着眉头。她不认为自己的歌声比教堂里的修女逊色,她的歌声怎么令她变成了魔鬼?

    香滑的布丁,长满皱纹宽大而温暖的手板,可以依偎的肩膀……像一首诗写满了衷伤的修辞。曾经的落日比那场大火更鲜红,还有血总是提醒着人哀伤。

    她成长得很快,跟人们传说中森林的妖精一样既是可怕又是不可思议。她明白到自己将会是一个遗祸人间的妖精。

    只是曾经得到的温柔,很快便会支离破碎,随风而散。这难免教她心酸,爱丽丝啊,爱丽丝,请不要遗弃希望……

    风是那么刺骨,流落于靡烂的街头,爱丽丝饱受着寂寞折磨,灯红酒绿的夜弥漫着削骨的腐烂迷雾……

    转眼之间,她也长得亭亭玉立,娥娜多姿,无意间勾起街头浪荡男子的欲火。猥亵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酒臭味,他粗暴地将爱丽丝推倒在肮脏的巷子,欲想对其施暴。

    粗犷而恶臭的身躯压在爱丽丝纤柔的娇躯上,男子发出邪恶而放肆的笑声,肮脏的双手粗暴地撕碎爱丽丝的衣衫……

    爱丽丝当时不知道自己将会被此名男子蹂躏,仅是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厌恶感,于是她第一次让自己的双手沾上了人充满腥臭的鲜血。

    啊!比落日和大火也要鲜红!

    望着那空洞无神的眼珠,爱丽丝看见了万劫不服的深渊。

    暗无天日,人间也曾是炼狱,唯独这一种黑足够当作陪衬。

    片刻的宁静,她错过小镇恬静的美丽,只是夜变得阴森,她也忘记了曾经欣赏的美丽。

    老妇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苍老的声音总是很温柔。曾经她感受到黎明的曙光也与之相差无几。

    “宝贝啊!宝贝!你需要爱,你看你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在告诉奶奶要倾注所有的爱来疼爱你!放心吧,奶奶以后最爱的人是你,可怜的孩子!”

    “那爷爷呢?”

    “爷爷也会一样爱你的,我的宝贝!”

    慈祥的老先生用布满白色胡渣的脸庞磨蹭着爱丽丝粉嫩的脸蛋,噢!刺得爱丽丝好痒喔!

    棕色的拐杖愉快地敲击着深棕色的木地板,老先生又告诉她,胖嘟嘟的天使又来登门造访了!

    天使遗忘了许许多多的人,同时也遗忘了她。

    燃烧生命的荧火虫,在寻觅真爱,很多时它比人们幸福,是不是意味着短暂的生命会活得幸福。

    很冷,很冷,很暗,很暗,爱丽丝想回家……

    “爱丽丝,爱丽丝!快点醒来!”唤醒她是一名身穿一件破旧而发黄的吊带裙的少女。

    两名少女爬出了满是补丁的帐篷。

    “安娜,今天我们不去偷面包了吗?”

    “爱丽丝,我带你到一个很好玩的地方!”

    爱丽丝那时还不知道这位与她一样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的女孩会甘心从此堕落下去。

    安娜领着爱丽丝到达一处巷子,这里聚集了不少年轻男女,有不少也像安娜如此般年纪大的少女存在。

    他们精神状态显得十分亢奋,不少人吞食的被安娜称为“糖果”。

    安娜告诉爱丽丝,吃了“糖果”之后,心情会特别愉快,整个人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是梦游仙境一样!她要邀请爱丽丝一同跟她手牵着手梦游仙境!

    那时的爱丽丝的确受不了这样的诱惑,没有温饱,没有爱,痛苦的感觉早已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她尝着“糖果”渐渐地她得到了异想不到的快感,这是现实世界所不能得到的,简直仿佛进入了仙境一般。她幻想那个世界有热呼呼的小麦面包、有香滑的布丁、有爱她疼她的爷爷奶奶、有爱,有阳光……但她很快便知道这只是暂时逃离现实的方法。

    为了得到“糖果”,她们被“卖糖果”的人怂恿到街头上作扒手,所得的钱来换“糖果”。然而,这根本就不能换取到多少的“糖果”,换取不了糖果,还要挨饿,被大人捉住了甚至要挨打受罚!

    大人们的眼神让她们与流浪猫狗同病相怜。

    每隔一段时间她们都必须要吃这种“糖果”,这一种需要像是侵食身体每一处毛孔乃至血管里每一滴血!多日来没有吃过“糖果”的她们,竟然要向“卖糖果”的人乞讨“糖果”。“卖糖果”的人告知她们其实用身体便可去换取更多的“糖果”。

    “卖糖果”的人提供场所,她们只要躺在床上服务好客人便可,这种工作既可换取“糖果”的同时也解决温饱问题。

    “卖糖果”的人要求爱丽丝首次的服务要献给他们,他们答应会给予比平常更多的“糖果”作为报酬。

    安娜实在抵挡不了“糖果”的诱惑,她还不知道她怂恿爱丽丝答应这件事情上,等同将爱丽丝推入火炕。

    现实中的黑暗,远远超乎爱丽丝的想像,这将一步步将她心中的黑暗放大、膨胀的同时还将唤醒一种血性。

    当“卖糖果”的其中一人的身体压在她身上时,她不禁联想起当时在巷子险被恶徒施暴的情形!

    然而当她回来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这个世界,是爱丽丝夺走了他的生命,用她那双自那场大火后再也不曾被温暖呵护过的手夺走了他的生命。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只知道自己要藏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没有人发现她正在恐惧地颤抖着。

    饥饿、黑暗、恐惧,还有“糖果”的诱惑,如同是神通广大而邪恶的魔鬼发现了她,狠狠地将她的胸膛撕裂,并且灌入水银般的黑暗,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她……

    街上的人都紧皱眉头,手紧紧捂住口鼻,远离她,甚至驱赶她!

    她想到找她的安娜,并紧紧地抱紧安娜,好让她得到慰藉。

    她回到了帐篷那里,发现安娜正从帐篷急忙爬了出来,大发脾气地撕毁帐篷,嘴里还不知念着什么。

    “原来那闪闪发光的石子很值钱!当初从那个丑妇人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有了它便可以换很多‘糖果’!”

    “安娜!你在做什么?这是我们的家!”

    “喂!你是谁啊!我做什么与你无关!”

    “安娜,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爱丽丝!只是过了几天不见而已,可能我是脏了点,不过你不可能不认识我的啊!”

    “爱丽丝?你骗谁!爱丽丝怎么有你这么大年纪?滚开!我还要去服务客人去换“糖果”!”

    “你在说什么?”爱丽丝踏前一步,踏在积水上,低头一看,水中竟然映出的是一个接近二十岁的黑发女人!

    “那种工作你不厌恶吗?”

    “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知道我是谁?还有爱丽丝?你见过爱丽丝吗?她怎么样?”

    “我……你还是别再吃“糖果”了,也不再服务客人了。”

    “那有什么不好?总好过每天捱饿受冷,我吃那些东西觉得很快乐,只要服务好那些客人,我就不用过着这些跟流浪狗一样的可怜的生活!”安娜快步离去。

    “安娜!”突然,爱丽丝浑身僵硬,脑海中不断地涌现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画面,画面之多顿时让脑袋有种爆裂的剧痛……

    直耸入云的参天大树,两名少女在巨大的树荫下载歌载舞……

    爱丽丝蹲在地上,思绪进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她开始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在人们眼中她或许只是一个肮脏的女乞丐而已,直至她碰上一名无比寻常的中年男子。

    “小姐,恕我冒昧!我看得出小姐并非寻常人,而且正为某些事情感到迷惘。”中年男子五官如刀削般,轮廓极深,眉宇间尽是沧桑之感,目光深遂并深不可测。

    “我叫爱丽丝,不,我了解蓝的一切,我是……”爱丽丝神情迷惘。

    “我看似只是一名在外出差的商务人员,可是小姐应该看出我也跟你一样都不是寻常人!小姐你不妨告诉我你的一切,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自那天开始,她舍弃了爱丽丝这个名字,一步一步沉沦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