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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太阳升起。由于昨夜的一场大雨,空气显得干净,清爽。
密城寨是一个建在山脚下的村子,里面的房屋群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造得厚实耐用。
村庄的四周,由一圈两丈高六尺宽的石砖围墙包了起来,这都是人魔大战时期留下来的防御设施。
地形由南到北越走越高。从南边城门进来,第一家是春喜的小饭馆。饭馆左右各有一条路径直通向最靠北的黑楼,四四方方的格局,两条土路形成“四”字行的结构。
两条路外侧,大多都是民居。两条路中间则是各种商铺——饭馆,药铺,杂货铺,客栈。它们都没有各自的名字,只是在门口挂了个旗,上面写着“饭”,“药”,“杂”,“客”之类的字样。客栈隔着一个小广场还有个铁匠铺。铁匠铺后面是祭拜神明的祭坛,之后则是密城寨的最高楼——伏魔会。这时代,建筑工艺还很落后,三层的石砖楼即便是在整个帝国也不会太多。
离远看去,密城寨就像鸟窝,里面的几栋小楼像一个个蛋,伏魔会则是坐在边上的大鸟,守护者整个村庄。
两条土路上,稀稀拉拉的开始有了行人。背着农具准备上山的,也有在自家院子里洗菜做饭的,还有小孩子手里捧着烤地瓜往外跑。
村子里的人们开始了他们平平淡淡的一天。
小饭馆里也传来春喜嘻嘻哈哈的笑声。
李阳武睡得很不舒服,他把自己的床让给一个陌生少年,自己却半躺在椅子上打盹。到了早上,胖子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疼。他的眼睛艰难的睁开一条缝,看到床上并没有人。
胖子在回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有个半死不活的孩子睡了他的床;那小孩衣服被什么东西咬成破布条,但人却没事;雨水里站着一个……
想到这里,李阳武立刻睁大了眼睛,之前的睡意一扫而空。
外面传来姐姐的笑声:“你叫叶天啊?名字真好听~谁给你起的呀?真羡慕你们这些孩子,你看我叫春喜,难听死了。”
“名字无所谓~姐姐长得好看~”
接着是一个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狡猾,有点无耻,有点讨人厌。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会说话。”
春喜似乎很喜欢这小子不要脸的奉承。
李阳武慌忙从椅子上蹦起来,跑出里屋。他看到昨晚的少年正坐在饭桌前,双手扶着下吧在看春喜摆饭菜。天真无邪的表情活像个成了精的小猫,而且还是个母猫。
看到胖子哈喇子都没擦干净的模样,春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快过来吃饭!还有,你们俩认识一下。叶天以后要跟我们一起住!”
“啊?!凭什么啊?!姐,为什么啊?!”
李阳武怀疑自己是外来的,这小混蛋才是春喜的弟弟。这俩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还要收留他?
春喜“哐啷!”一声,把手上的一盘菜放到桌子上,骂道:“嚷什么嚷?!别忘了,你也是我捡回来的!!”
这句话,李阳武无法反驳。他确实是十几年前春喜从死人堆里抱回来的孩子。
叶天没心没肺的抬手打了个招呼:“你是弟弟吧?我叫叶天。你长得真好玩~”
李阳武这才正经看了一眼叶天——与昨晚的印象不同,洗干净了脸蛋还算好看,腮帮子红彤彤的也有点孩子气。似乎跟胖子差不多高,但是穿上李阳武的衣服却显得很肥很大。整个人感觉像个没长大的野孩子。
总之,胖子没找到雨夜中小恶魔的半点影子。
李阳武对叶天还是喜欢不起来,他喊道:“谁是你弟弟啊?!你多大?!”
叶天眨了眨眼睛,反问道:“那你多大?”
李阳武脑子转的慢,嘴却很快。他脱口而出:“十六!”
叶天俩眼睛滴溜乱转,笑道:“那我03年~”
李阳武一愣!没听明白,反问道:“什么意思?”
叶天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改口道:“没有没有,我是说十七岁!”
“骗人!你肯定没我大!”
“我骗你干什么啊?叫我哥哥!”
“滚!我才不叫!”
“……”
两个男孩之间,谁大一岁,谁小一岁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谁都不愿意让。
春喜无奈,笑着插了一句:“叶天也十六,跟你同岁。”
李阳武还不死心,问道:“你几月份?!”
叶天又一次反问:“你呢?”
“一月!”
比生日,李阳武绝对有信心。很少有人比他更早。叶天沉默,看样子是输了一招。
“哇!好吃!”
叶天突然大叫一声,不要脸的回避胖子的问题,他用手抓起桌子上的菜往嘴里送。
“好吃?”
李阳武觉得这小子为了讨好春喜在胡说八道。胖子从小到大都没觉得过姐姐做的菜好吃。特别是那一道“老虎菜”,一点肉都没有。
“好吃就多吃点~”
春喜倒是乐在其中。她好像已经很了解叶天,替他向李阳武介绍道:“叶天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这里的。原来家里还有个爷爷,半年前去世了,所以独自一人下山。真可怜……咦?对了,叶天你那个地方叫什么山来着?”
叶天边吃,边含糊道:“无逢山!”
“无逢山?!”
李阳武平日里的兴趣爱好就是研究大陆的地图。不知道亲生父母是干什么的,胖子从战场上被救出来的时候,包着婴儿的竟然是一张大大的羊皮地图。
李阳武觉得这小子又在骗人,骂道:“无逢山离这里有一千多里路,还是个雪山,那里怎么可能住人!”
叶天想了很久,嬉皮笑脸渐渐变得沉默。
半响之后,他叹息道:“是的,那里除了我和爷爷从来都没有过人类,山里全都是魔兽。我下山是寻找有人的地方。我……”
叶天似乎在回忆过去,话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敞开的大门里,吹进来一阵凉风。空气在尴尬中变得莫名其妙有了点伤感。春喜和李阳武一时间不太理解叶天说的话。一个爷爷带着一个小孩,生活在魔兽横行的雪山上?姐弟俩想象不出来,这孩子是怎么长大成人的。
叶天笑了笑,笑得天真,笑得阳光,他说:“我希望以后跟你们一样,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
李阳武突然觉得叶天并不是很讨厌,昨晚的小恶魔也可能是自己的幻觉。他想到自己虽然也是个孤儿,但至少有春喜在照顾,村子里也有不少好邻居。可这小子……
叶天耸耸肩,无所谓的嘻哈道:“最好赚很多钱,还要当个官什么的~再娶个漂亮的老婆~有机会还要学点功夫,天下无敌那种……”
李阳武无奈的哼哼两声,他嘀咕道:“尼玛!要求还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