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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要‘解决’她,你说时机未到,如今元儿已离京,正是最好的时候,你且想想有什么法子,可以除掉这个绊脚石,不然来日元儿回京,若真的鬼迷心窍放弃世子之位,那时就什么都晚了。”
林嬷嬷垂着头,却也感觉得到顶上此刻的压力,随即不自觉咽了口水,小心思转动起来。
似乎过了许久,安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想出什么招来了吗?”
“奴婢想着,下个月府里不是要举办春日宴吗?夫人可下帖子请那位傅姑娘过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不济,那日宴会上有的是好儿郎,夫人替她‘相看’一个便是了,她一个姑娘家,有些事情总是羞耻,不好拒绝的。”
林嬷嬷的一番话,说的是意味深长,可安夫人还是就中懂了意思,当心连连点头,“有道理···那下帖子的事,便交由你去办,对了,既然如此,这次春日宴,镇远将军府的那个义女,就不用请了,她与傅清月素来交好,又仗着有些身手,行事作风颇为无礼,若请她来,怕是会坏事。”
“是,奴婢明白。”林嬷嬷回道。
傅清月回到拢霞阁时,已是落日余晖,晚霞谢幕。
“姑娘怎么去了这么久?夫人方才来过,问起姑娘,奴婢回您去了暮雨轩,夫人还怪奴婢纵着您到处乱跑呢。”青烟说道。
傅清月只得心虚的瘪了瘪嘴,却也不太好解释,自己和四叔还有惊白,在书房谈了许久的事,一时入神,忘了时辰,还是小丫头饿了在外面嚷嚷,三人才反应过来。
惊白的故事太真实,所用的地名、人名、家族等等都是真实的,这样的故事传出去怕是有心人对应起来,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借机生是,三人商量了许久,决定就故事内容做一些变动,让它看着···假一点儿,当然,这还不够···
真是想想就头疼的事情!傅清月匍匐在桌子上,很是犯愁。
同样犯愁的还有傅四爷,以及,莫惊白。
傅府离二皇子府不算远,莫惊白一路且停且走,终于在日落之前回到二皇子府。
二皇子至今仍未封王,却是众皇子中第一个宫外建府的,外人都道陛下格外恩典,其实内情如何,少有人知。而如今随着大皇子与三皇子相继封王出宫建府,似乎又有了些别的流言乱飞,他在外面也是偶有听闻,每每看到这府前的牌匾上只单单刻了一个‘墨’字,既未冠‘王府’,又不曾是‘皇子府’时,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
“公子,咱们进去吧···”伺候的小厮见主子发愣,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还不待莫惊白回个‘好’字,府门突然大开,从里面冲出一群侍卫来,四人一组,手里抓着两个人,往外面的地上一扔,算是了事。
好巧不巧,两人还正好仍在莫惊白的脚边,惹得他微皱眉头,默默往后退了一小步。
“哎呦~”
两个被摔的四仰八叉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神色却是一个比一个冷静,各自拂袖弹灰,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整理完一抬头,见莫惊白在一步之外,还能心平气和的拱手喊一声,“莫公子。”
“赵统领,徐执事,你们这是···”莫惊白忍不住出声询问道,被侍卫扔出来的两人,一个是御林军统领赵献,一个是二皇子府的执事,素日负责府内一应对外事宜,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倒是灰头土脸的。
身为御林军统领,赵献这般衣冠不整,实属难得之事,可脸上的神色却是不卑不亢,回道:“莫公子,贵府徐执事涉嫌千菊会上毒害郑昭容及其腹中皇嗣一案,在下奉命请人回去,协助调查。”
对于千菊会上投毒一事,莫惊白一回京便略有耳闻,而皇子府的执事牵扯其中,一度成为京中惹谈,可自己却心知肚明,若是府里的人真要害皇嗣,断断不会只用些寒性的食物,弄什么相克这么麻烦,到头来也只是动了胎气而已。想着他又看向一边的徐执事,中年男子低着头整理身上的衣裳,看不清什么神情。
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进府去了。
赵统领目送人进府,大门一关,四下无人,这才狠狠松了口气,说实话,他方才还真怕二皇子一个不顺眼,直接赐一杯下了砒霜的茶给自己,那才是个杀人不偿命的主!
“走吧,徐执事。”事到如今,他也多想无益,总归人是要到了,于是走过去,抓住人的胳膊,打算带回去审问。
这个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徐执事才抬起一张儒雅的脸,盯着人打量了片刻,乖乖跟着走了。
“赵统领今日怎么不带一两个属下,孤身一人前来?难道御林军没人了?还是怕刚才这般被人扔出门来的窘迫样,落到下属眼中,太过丢人现眼了。”
“没有的事。”
“那是为何?”
“徐执事与其在意这些小事,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毕竟涉及皇嗣,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脱身的。”
“这又何妨,若下官真的图谋不轨,吃里扒外,恐怕今日赵统领找上门来,见到的便是一具尸体了,二皇子又怎么会将人交于你处置呢!不过话又说回来,若真是二皇子指使下官动的手,砒霜鹤顶红,哪个不比那些东西要管用许多呢?”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是嘛?”
···
皇子府邸,自是占地不小,假山湖泊、亭台楼阁、院落园子,一路走来都是应有尽有的,只是二皇子府与众不同,正经的主子就一个,下人少,丫鬟一个都没有,若非有些侍卫在,整个院子空荡荡的,人气几乎媲美荒山野岭。
莫惊白本来要去书房的,可侍卫却言主子到自己院子里去了。
一进院落,见人背对院门,坐在一棵大树下,天色已暗,看不清在做什么,待近处,借着天边的余晖,才发现在自顾自的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