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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杀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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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晓天跟着母亲一起吃过早饭,母亲就催促他抓紧收拾,今天刘晓天的大伯杀年猪,他娘俩得去帮忙。

    来到大伯家里,刘晓天发现帮忙的人来的差不多了了。杀猪的大师傅是家北的刘三胖子,他是这个村里最好也是惟一的一个杀猪匠.还有四五个年轻后生,过来帮忙,杀猪是个体力活,没有力气可不行。刘晓天因为比较瘦小,就被安排去劈柴了。

    大伯见人来齐了就对刘三胖子说:“三兄弟,人差不多齐了,咱们开始吧。”

    刘三胖子转身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小伙子,煮过头对刘晓天的大伯说:“中,我看人也差不过多了,咱这就开始。”

    “哥几个,围过来,抓猪啦……”刘三胖子拉着个长音喊道,几个壮小伙就围到猪圈旁了。

    刘晓天看柴火还够用,就跑过去看热闹。刘晓天的大伯养的猪是那种农村的大黑猪,养了一年多了,有200多斤,身子很长,全身黑乎乎的,给人感觉憨乎乎的。

    几个壮小伙来到猪圈,把猪圈的门打开,那头猪大概是知道没啥好事,跑到墙角里看着众人开始哼哼。其中一个小伙先动手,一把抓住猪尾巴,使劲把猪提起来,猪的两个后腿就悬在了空里,失去了逃跑能力,另外两个小伙乘势而上,一人一个猪前腿,架着猪到条桌上放平,把头悬在空处,压好猪腿,大黑猪一点也不老实,使劲挣扎,又过来两个小伙合力,死死把猪按在桌子上。

    这时,屠夫刘三胖子出面,拿着绳子,用绳子把嚎叫的猪嘴捆死,免得急了咬人,嚎叫立即变成了呜咽。然后,一手压着猪头,一手拿起牛耳尖刀,对着猪的喉咙使劲一捅,随着尖刀的抽出,猪血喷洒在早准备好的盆子里。“猪后腿松开!”刘三胖子大喊道。那几个按着猪后腿的小伙子,赶紧松开手,大黑猪好像用了全部的力气,使劲蹬了几次后腿就结束了生命的历程……

    猪血不再流出来,装猪血的盆子也快满了。刘晓天的大娘拿着菜刀把猪血划了几下,分开,不让猪血黏在一起,又回到灶房加些盐。带着盆子放在锅里煮熟存放。

    把猪放血放干净,这才是完成杀猪第一步。接着,往一个大盆里加热水,刘三胖子过来用手不断测试这水温,并指挥大家加热水,这烫猪的水温不能太热,太热容易烫掉肉皮;太凉,猪毛拾掇不干净,水的多少,取决于猪的大小,还有猪的年龄,这是技术活,得有经验的屠夫来把控。

    在其他用大盆往锅里倒水的时候,刘晓天的大伯在猪的后小腿割出一个倒八字,口比人嘴小一些,然后,用一根手指粗,一人多长的钢筋捅进去,来来回回好一会。然后大伯把三华子喊过来,让他吹猪,三华子是个又高又壮的小伙子,有劲,肺活量大,正适合干这个。三华子对着那个小孔使劲吹,直到把猪瘪瘪的肚子吹得滚圆,用细麻绳子扎了死结,再翻过来吹另外一面。整个猪胖了一大圈,感觉有些滑稽。将猪吹好后,刘晓天的大伯,又用棍子在猪的身上砸了一遍。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保证烫猪的效果。

    收拾差不多了,烫猪就开始了。刘三胖子在猪嘴上绑了一个绳扣,方便抓住猪头。又来四个人,一人一个猪腿。刘三胖子指挥大家把猪抬到放有开水的大锅里,猪的脊梁朝下进锅,刘三胖子在猪入水一会后,喊着往东转,过了一会又喊往西转,一起一落之间,调好的热水变浑浊,一些黑色的猪毛浮了上来,白色的肉皮忽隐忽现。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刘三胖子摸了一把猪身子,说了声“好,大家伙儿把猪抬到案板上。”

    猪上了案板,剩下的人开始拔猪毛,烫过的猪毛特别软,一揪就下来,不一会儿猪毛就拔的差不多了,原本一头大黑猪,没想到拔完猪毛后竟然变成了大白猪,但是猪头和猪蹄子还又好多黑毛,看起来很是怪异。

    猪毛拔好后,就要挂起来剖膛破肚,把下水去掉,把猪头,猪蹄子、猪尾巴啥的都砍下来,再从猪的后背脊椎处一分为二,过称,收肉。

    猪的肚子上天生的一条线,这就是屠夫开膛破肚的下刀处。刘三胖子顺着那条线,把猪肚子用尖刀使劲一划,顿时一股热气,从猪的肚子里冒出。好多小孩子看稀罕都围了过来,最先看到的是花花绿绿的肠子,再往里就是猪的心肝肺啥的,一些胆小的娃子吓得赶紧跑了,一些胆大的娃娃使劲往前凑,想看仔细,猪肚子里还有啥。“娃娃都起开,别耽误俺干活。”刘三胖子,开始驱赶看热闹的娃娃。

    刘三胖子把之前准备好的一个大盆让人拿了过来,放在桌子最前面,然后把猪的内脏有连在一起的地方,就用刀子切开,然后使劲一拉,哗啦一声一大堆内脏就掉在了盆子里。这些东西就交给妇女去处理。猪的下水,无用的很少,猪肝、猪肾、猪胃,猪肠子等等。

    旁边几个大孩子跟处理下水的妇人把猪膀胱给要走了,用嘴把猪的膀胱吹大,用麻绳绑住,当做气球玩。

    猪下水里最难弄净的是猪肠子,要“翻肠倒粪”。刘晓天的大娘是这方面的好手,用一根棍子穿过猪肠子,然后一翻里面就漏了出来,然后用水一洗就挂了起来。猪肠子虽然看起来很脏,但是有一种特殊的臭味,刘晓天很是喜欢吃,他看着挂起来的肥肠,想着辣炒肥肠口水都出来了。不行一会得找大娘要些肥肠回去吃,刘晓天想着。

    刘三胖子正在剁猪头,猪蹄子。猪头猪蹄子上的毛不好处理,就用沥青沾猪毛,虽然后世好多人对这种做法认为不可思议。但是,现在确实是这么做的。刘三胖子把剁好的猪头和猪蹄子往沥青锅里一放,然后提了出来。表面黑乎乎的,刘三胖子带着一个皮手套,把粘在猪头上的沥青扒下来,看着猪毛和沥青黑白分明的一点一点的分看,看着真爽。沥青去干净后,猪头也变得白净了。猪蹄子也是一样,扒完猪毛后,一个个白白净净看着让人舒爽。

    刘三胖子在弄完猪毛后,又把无头猪给砍成两扇猪,然后用铁钩子挂在准备好的木架子上。这时候,刘晓天的大伯过来把一个后腿切下来给刘三胖子,说道“三兄弟,辛苦啦,这个后腿拿回家,别嫌少。”刘三胖子看着刘晓天的大伯笑着说:“这就见外了大哥”但是手很诚实的接过猪后腿,还掂量掂量晓得合不拢嘴。大伯又切几块长条肉,给每个帮忙的小伙子一人一条,大家都笑呵呵的收下了。

    开始卖肉,不一会整头猪卖了大半,刘晓天的大伯最后见肉不多了,变对大家说“大家伙散了吧,剩下俺们还得留着过年来。”慢慢的人散去了,刘晓天的大伯切了一条猪肉大概有四五斤,又把猪心,还有一大块猪肝切下,拿了个盆子装起来给刘晓天的母亲说:“晓天他妈,这些肉拿回家。”

    刘晓天的母亲连连摆手说“大哥,咋给这么多呢,不行我不能要。”刘晓天的大娘也过来了,说道“晓天他妈,你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下你大哥还得给你送去。”刘晓天的母亲这才收下。

    刘晓天见大伯没有给大肠,便对大伯说“大爷,你把这个猪心留下,给我们几根大肠吧。”

    刘晓天的大伯笑道:“这个猪心就不要了,我再给你弄几根大肠。”说着从晾大肠的架子上拿了几根大肠放在盆子里。

    刘晓天端起来盆子,把猪心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端着盆边跑边说,“娘我先回家了,猪心我不喜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