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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主线五千字奉上～上一次的催更卡在九这儿让强迫症真的很难受，所以这次小鹿恳请各位义父不要吝啬自己的催更～）
世良修也住院了。
他不是那位搅风搅雨的天命主教奥托，哪怕将拟造的犹大的誓约催动到第零额定功率，所铸造出来的神恩结界也没有办法完全挡住有“神”力量的炸弹。
“那不是神的力量。”
系统严肃地说道：“那是被封印在此界的域外天魔的力量。”
“域外天魔的能力可以抑制源力？”
“源力的本质就是灵力被稀释后的产物，因为域外天魔产生的源头就是魔祖罗睺，魔的力量能够抑制灵力，因此身为灵力稀释产物的源力自然也会被抑制。”
“可是现在不是末法时代吗？空气中完全没有灵力的存在……”
系统摇摇头，完全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知道人类是什么吗？那可是万灵之长，哪怕是进入了末法时代，人类也可以通过锻炼修行与呼吸在体内产生灵气。
“只不过因为这部分灵气实在是太少太少，完全没有办法供给人类修习仙道，所以源力器官会选择将你们体内的灵力稀释成源力，以供你们使用。”
“这样吗……怪不得我一接触那个黑色物质，就感觉整个身体都要陷入泥沼之中了。”
世良修也若有所思。
“它还有很强的侵蚀性，会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腐蚀你们的源力和精神，最终转化为域外天魔的傀儡。”
“那我们……”
“安啦，你身上有丰饶力量，可以给自己和队友挂净化，好歹药师也是一个宇宙的至高神呢，可别小看了祂的祝福。”
“啊，感恩慈怀药王，感谢慈怀药王赐我新生。”
世良修也躺在病床上闭上眼睛双手合十，真心实意地感叹一句。
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在未来，这句话真的救了他一命。
而隔壁床住的是倒霉的黑羽快斗。
之前的这位少年怪盗因为倒霉被命运会的炸弹波及而受了伤，被他们带到了裁决所内部的医院进行治疗。
经过一番来自师兄的友好关爱后，黑羽快斗眼含热泪在一纸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放心吧，你现在是我们裁决所的人，背后有我们，哪怕真的被抓了也有我们来保。”
世良修也笑眯眯地把盖了章的合同递给他：“合同一式两份，还请好好保管……
“最后，欢迎来到裁决所。”
跟自家师弟住一个病房也挺有乐子的，没事就可以考校一下他，看看他的本事如何。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这小子打鼾响得跟发动机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他不打呼噜了，世良修也也差不多睡意全无了。
所以他一连几天都选择在白天睡觉，就是为了避开这小子打呼噜。
好不容易等到黑羽快斗出院，他总算能够在夜晚睡一个好觉了。
只不过刚睡着没多久，迷迷糊糊之间，世良修也似乎听见了谁在说话。
刚开始还细如蚊讷，但是那声音越到后面就越大，像是有人拿着大喇叭在耳朵边喊一样。
【明日无情况且卷毛与他们的境界高低……】
【今明无言无意义的事情避而不谈提供长短途及……】
轰隆隆——
【这里是……梦忆狭间。】
一大堆混乱且无意义的句子中，只有这一句能够被人听清且理解。
梦忆狭间……
哦，记起来了，这地方的主人好像是和那个过往的倒影是一伙儿的，也是少数本体并非人形的神明。
【现在的你不必睁眼，今天是我们带你来的……哦，还有黑泽和名城……对了，泽川，我们几个多久没有聚过了？】
【不知道。】
【嘛，这也不重要……不过修也，今天的机会难得哦，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放假，地府的事情可是很多的，能有今天的聚会都已经是很奢侈了。】
【嗯。】
泽川仍旧是惜字如金，而行月则是一如既往地话唠。
【梦忆狭间的主人居然愿意让我们这几个外人进来呢。】
【哼，不过是眼见自己不再是曾经的神，便想着要讨好地府罢了。】
【也是，掌控着整个宇宙生死大事的地府，岂是他一介小小野神能够高攀的？】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而世良修也体内潜修多年的黑暗面也一声不吭地出现在了系统所在的地方。
“能不能让我一会儿也和他们说说话？”黑暗面问道。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了。”
世良修也并没有拒绝。
“谢谢……谢谢你……”
在听到了世良修也的准许之后，向来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黑暗面居然红了眼眶，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你这是……”
“我真的，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已经太久太久了……”
黑暗面捂住脸，失声痛哭。
“为什么在决斗场的时候……为什么你在面对我的攻击的时候不反抗啊泽川？！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让我们背负着这样的罪孽活下去？！
“为什么要放弃在那里活下去的希望？！
“明明都已经快到了，快到那个时间了……
“为什么就不肯稍微为自己着想一点……为什么……”
另一个自己无助的哭声回荡在意识空间之中。
明明是质问，明明如此声嘶力竭，其中却毫无愤怒，唯有无尽的悲戚和哀伤。
是啊，这份痛苦，好像一直都没有被放下过。
世良修也垂下眼眸。
他早就已经是满手鲜血的刽子手了……
泽川把生的机会给了他，自己却在他的刀锋下从容赴死。
明明泽川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
明明大家都约定好了要一起离开这个地狱……
明明说过大家永远都会是朋友，永远不会刀锋相向……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有人忘却过往，有人留在黑暗，有人不忘复仇，有人长眠地底……
不，或许有人都没有长眠地底。
他们的尸体早就已经被那些乌鸦随意处理，甚至还被当成燃料，为一些必须要烧火的机械提供动力……
黑暗面哈哈大笑起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着，直至流出恐怖的血泪。
“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我真的很想他们，还要骂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
其实当时行月在面对气昏了头的名城时，也有反抗并活下去的机会。
名城性格冲动，但是等到他冷静下来之后，就一定会放弃杀死行月的计划。
但是行月没有选择反抗。
因为当时亚历山大在那儿看着他们，如果自己反抗的话，很有可能名城这个失败者会被亚历山大杀死。
别看行月话唠，但其实他的本事也一点不弱，至少要比名城厉害。
【嘛，我们已经到咯，可以睁开眼了……哎呀，好像你看不见。】
行月有些懊恼的声音响起。
【这有什么，暂时复明而已。】
世良修也睁开了眼。
眼前的迷雾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垠的暗紫色虚空，无数亮晶晶的碎屑散落在虚空中，时不时有几声呓语传来。
“与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另一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面前的名城感叹一句。
“你来过此地？”
同样出现在名城身边的黑泽皱眉，问道。
“来过，就在几年之前。”
名城点了点头，伸手接住一块玻璃似的碎片，用力一捏。
无数彩色的流光在空中化为虚无，像是一场樱吹雪。
“好久不见。”
身边是两名身穿奇怪衣服、手拿锁链旗帜的少年人。
他们仍旧保持着死去的模样，胸口与脖颈上都有一道恐怖的赤色伤疤，血液从中流出，又消散在空中。
这样的伤口永远不会愈合，除非他们能够在某一天飞升成仙，又或者是得到正式的神职。
“我记得你好像把过去分离出来了？”
小小的行月抓着世良修也的手，手中招魂幡一摇，一道黑气就从世良修也身体内散逸而出，最终在他身边化为人形。
“无论怎么样，你也是他，也是曾经见证我们五人友谊的人，想要出来的话，尽管出来就是了。”
泽川难得多说了一点话，只不过他脸上的那一副严肃表情配合上小小的身躯与幼稚的面孔，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荒谬感。
“我……”
黑暗面突然离开世良修也身体，还有些愣怔，只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一边的黑泽与名城也联袂而至，五个人……鬼在六个方向站定，虚无的空间之中亮起了梦幻神秘的暗紫色光彩。
“为什么想要把我们都聚集起来，泽川？”
名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嘶哑，身上散发着更加浓重的死意。
这次，他的身上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懦弱的气息了。
“我有预感，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能够五人齐聚，”行月轻轻地说道，“未来世界大变，我和泽川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这个世界来……”
“世界大变？”
黑泽与名城有些迷茫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来了不解。
“之前名城你应该来过此地，也应该知道，这里名为梦忆狭间，是属于一个神明的——
“虽然这个神明不过是诞生于某个真实世界的野神罢了，既没有天庭的正式册封，也没有受到过天堂的洗礼，就连那些奥林匹克神都不愿意给予祂承认……
“但是祂终究是神，是脱离凡俗范畴的生灵，有资格得知一些有关于这个宇宙的秘辛。”
行月伸出手，接住了一块从天空中飘下来的、接近一个成年男人巴掌大的彩色“玻璃”，一双眼睛微微垂下。
“这个世界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假我们暂且不论，毕竟这片宇宙的危机，从未消失。”
整个梦忆狭间都随着行月话音的落下暴动起来。
一头头身躯庞大、长相恐怖掉sans值的超巨大怪兽从天边的虚无中奔袭而来。
它们怒吼着，没有任何理智与情感可言，驱使他们的只是一种属于生命的本能——进食、繁衍。
无数星辰与星系在它们脚下被粉碎，它们张开大嘴，吞噬着一切眼前能够看到的事物。
黑洞、星辰，都是它们的食粮。
“而相比于这片世界无足轻重的域外天魔，整个宇宙的存亡才是重中之重——截至今日，它们已经吞噬了超过一千五百个星系，其中甚至包括不下六百个的、有高阶文明的大型星系，至于那些低等文明和死星更是数不胜数。
“现在吞星兽大军距离银河系还有五百万光年，预计将在五百万年之后到达银河系。”
行月手一挥，那些巨兽便化为一阵白光消失不见。
世良修也仰头看着天空中绽开的白光，语气颇为沉重：“但是这些吞星巨兽距离我们太过遥远，只有那些被封印的域外天魔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正如打仗时，身为房屋的主人，你会首先担心的是埋在自己家中的、不止一个的不定时炸弹，而非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到来的军队。
行月无奈地耸耸肩：“我们也知道现在域外天魔的危机更大，但是相比于宇宙，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渺小到甚至就连那些外星人都不愿意多花一秒来思考它的价值。”
而一边的黑泽早已陷入了“我是谁”“我在哪儿”的终极哲学问题之中，直到现在才回过神来。
“所以，我们的世界，危机重重？”
他问道。
“嗯……其实原本我和泽川并不打算把你带过来的，黑泽。”
行月伸出手，一柄散发着暗光的匕首出现在手中，被他递给了黑泽——也就是琴酒。
“但是后面有人开了口，让我们将你带过来……但是这些真相太过于沉重，我们不希望你这个普通人和我们这些人一样，背负整个世界的命运。
“因此我们把选择权交给你，是选择和我们一样背负这些，还是选择在出去后遗忘今日我们所说的这些真相？”
“这是什么？”黑泽看着行月手里的匕首，问道。
“这是来自一位神明的馈赠，不过很可惜，受限于法则，我没办法告诉你祂是谁。”
泽川淡淡地说道：“祂也是建议我们将你带过来的神明，祂是真心希望我们这个世界能够继续走下去的。”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哪怕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
行月笑着说道——只不过他这一副尊容实在是让人没办法感到他的友善。
琴酒沉默地站在那里，眼眸低垂。
“如果我选择拒绝的话，就会遗忘今天的事情？”
“嗯……我非常抱歉，但是这也是为了你好，也为了我们好。”
“也包括你们？”
“也包括我们。”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在世良修也身边的黑暗面一双眼眸微眯，直勾勾地看着琴酒，声音有些嘶哑：“这不像你，黑泽，犹犹豫豫不是你的作风。”
“的确。”
阿马罗——也就是名城难得赞同地说了一句：“你不应该犹豫，黑泽。”
世良修也却不赞同地摇摇头：“权衡利弊是很需要时间的，最终的选择权在黑泽手中，而非我们。”
名城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和另外一个你保持一样的意见，修也。”
卷毛青年耸了耸肩：“他和我的思维方式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与自己的立场也自然会不一样，我不至于这点分歧都容不下。”
“呵。”名城不置可否。
“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涉及到你们的这件事情，很危险吗？”
琴酒眼眸微眯，开口问道。
“很危险，我们的敌人是神明，恐怕一不小心就会……”
“我答应你。”
“……什么？”
“我说，”琴酒很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答应接下来这件事情了。”
没道理大家都在为这个世界努力，而他却只能原地看着他们走远。
行月手中一空，那把匕首落入琴酒的手里。
“这才是我认识的黑泽。”名城眨了眨眼，咧开嘴笑了笑，却显得有些癫狂，颇有崩铁里刃的风范。
“那么，正事谈完了，现在是闲聊时间，想要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我们的时间不多，未来要走的路也完全不一样，恐怕从今往后我们几人再难像今天这样聚首了。”
行月笑了起来，一把抓住黑暗面的手：“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还是觉得好神奇！一个人居然能够分裂出两个存在……”
“……”
黑暗面并没有挣脱他的纠缠，不耐的神色下潜藏着深深的想念。
而另一边，泽川则是找上了黑泽，请求他帮忙讲述组织里之后发生的事情。
“你过得怎么样？”
“不想和我的过去叙叙旧么？”
坐在一边的世良修也倒是挺意外，阿马罗居然会来找自己。
“呵，没必要，过去的事情多聊，只是徒增伤悲而已。”
名城哂笑一声，摇摇头：“现在才知道，我的路终究是走错了。”
“你还恨我吗？”世良修也问道。
“怎么可能会不恨？但是我现在也看开了，过去的事情，也只能让它过去。”
名城低着头，看着脚下虚空倒映着的无数彩色流光，一双玫瑰色的眼眸闪烁着痛苦：“我也不想再受到亚历山大和组织的控制，可是……他能够通过一种药物来抑制我的疯狂，使我只能仇恨他，却不能杀死他。”
名城仰头，看着暗紫色的虚空，抬手接住一枚记忆碎片。
“可是啊，我不想这么活下去，我想用我自己的方式复仇，我也不关心谁需要死，但是亚历山大必须要死。”
“黑暗面也想手刃他。”
“没关系，我与他各凭本事。”
赤冢名城站起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世良修也：“能再答应我一件事吗？”
“请讲。”
“我想请你出手，在这里‘杀死’组织的阿马罗。”
“你想死？可是这里的法则是杀不死人的，尽管会感到与死亡相差无几的疼痛……而且因为法则特殊，你会在‘死亡’之后，再次复活。”
“无妨，我只是想审判自己……一千二百二十三条生命，我一直记得非常清楚。”
名城叹了口气：“此行也不过是最后一次缅怀曾经罢了，阿马罗的罪孽也正适合在此处审判，还请你赐予我一千二百二十三次死亡吧。”
但是啊……
还请允许现在的我，继续作为罪人活下去。
终有一天，我会用仇雠的血为自己践行。
“好，我答应你。”
世良修也站起身来，一双眼眸亮的可怕。
只见他双手一招，流光飞霰就出现在他的手里。
“那就让我讨教一下，你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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