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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黯淡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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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为补16号更新章,本章感情线开始,介意的可跳过。)

    今天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十月二十六日,平平无奇。

    街道上仍旧是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各自奔赴前方。

    时不时也有人骑着巨大的动物从街道上亦或是天空中掠过,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不过人们也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就像是看到马路上有汽车一样,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毕竟,现在距离超凡时代和灵气复苏的开启,已然过去了八年。

    文明秩序的重建速度远超人们的想象,还没等恐慌席卷世界,裁决所就主动站了出来,开始与各国政府有条不紊地安排普通民众觉醒返祖的事宜。

    至于灵气复苏导致的动物进化、其他世界与本世界接轨,也有各国军队与裁决所的返祖者们应对,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多负面影响,反而因为灵气的原因,无论是生存环境还是身体素质,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很可惜,一手推动了新时代开启的世良修也,没能看到今天的这一切。

    距离世良修也的死,已经过去了五年。

    “不好意思啊,今天又来打扰你了。”

    墓碑林立的寺庙内,一道让僧人们都很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了其中。

    “今天您又来了?”一个负责打扫的僧人问道。

    “是啊,我又来了。”

    僧人面前的人身材高挑,打扮中性,一头微卷的黑发有些粗糙,墨绿色的深邃双眸很是漂亮,但是此时却带上了些许的哀伤。

    此人正是世良真纯,世良修也曾经的义妹,赤井家最小的孩子。

    “那么请自便吧,逝者已矣,您还是不要太过于感伤介怀。”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触景生情,僧人忍不住劝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

    只不过世良真纯似乎是根本没有听进去僧人的话,提着东西就走进了墓林中。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僧人只是感叹了一句,便继续拿着手中的扫帚打扫着落叶。

    “哥哥。”

    只见她停在了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几个大字——

    【世良家修也之墓】

    简简单单,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就连墓碑的材质都是很普通的石块,与周围那些有着华贵浮雕的大理石格格不入。

    “真是抱歉,又来打扰你了。”

    将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了墓碑前,她也不管地上脏不脏,直接就盘腿在它面前坐了下来。

    “你一直都说,想要躺平,想要一睡不起,现在好了,你的愿望实现了……”

    世良真纯笑了起来,有些感叹:“你说的这些话啊,就像是在昨天一样……似乎你昨天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说着这些,今天就天人永隔。”

    她托着下巴,一双漂亮的眸子认真地看着面前平平无奇的墓碑,仿佛那个盲眼且卷发的青年就在自己眼前。

    “他们都说你脾气倔,性子急,但是我从来都不这么觉得——

    “你呀,你的坏脾气都是对着外人的,对着我……是从来没有过的。”

    记忆里,世良修也真的从来没有跟自己急眼过一次,一直都是那一副不太聪明却又温和的模样。

    他常常想一出是一出,一副没头脑的乐天派模样。

    但是在世良修也死后,有的时候世良真纯也在想,自己真的了解他吗?

    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经历过什么惊心动魄的冒险?遭受过什么样的打击?

    她一概答不上来。

    不了解的喜欢,大多是见色起意。

    世良真纯不敢说,自己喜欢世良修也完全是因为他的为人。

    要是世良修也仅仅只是人好,但是长得跟只躺在路边的、满身都是坑坑洼洼的癞蛤蟆一样,恐怕她也不会产生这种旖旎的情感。

    但是这也是避免不了的问题,人是视觉动物,她也无法免俗。

    今年的她,二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

    当年一毕业,她就选择了接过父母的职责,进入了mI6,成为了一名特工。

    世良真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已经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也曾不止一次地利用那些犯罪分子对自己的一丝感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她享受这种操控他人的快感,一切尽在掌握的滋味也许只有同样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才会明白。

    但是有的时候世良真纯也会想,那个人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之后,会不会失望。

    毕竟,世良修也最讨厌的,就是玩弄他人感情的人了。

    “感情这种东西,的确是最纯洁的,不容利用和玷污。”

    她举起手里的酒,看着墓碑上的名字。

    “我……的确是个坏孩子啊。”

    不……你不是……

    正躺在床上的世良修也突然紧皱眉头,想要开口,但是却被系统阻止了。

    “修也酱,不要冲动!这段跨越时空的对话本来不该发生,是有执掌时间的神故意将这段影像投影到你梦中来的,就是为了坑你,你要是回答了,就会有不可预知的后果发生。”

    “可是……”

    世良真纯才不是什么坏孩子!

    如果将自己放到她的位置上,他甚至会动用更狠的手段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世良修也骨子里就是一个疯子,只不过这样疯狂的他被情义束缚住了。

    立场不同,自然所需要的手段就不同,世良真纯利用毛利兰她们的感情来获得情报,已经是最温和的手段了。

    她能有什么其他选择呢?

    坦白自己的目的与身份,无异于是将不知情的她们推向深渊。

    出身于特工家庭,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世良修也很能理解。

    毕竟,他被收养,也是因为自己的返祖者身份,能够给予她们庇护。

    虽然在利用,但是他们都付出了相对等的代价。

    原着里世良真纯为了保护柯南,不止一次地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虽然这个世界因为有了自己,或许之后不需要她这个当妹妹的以身涉险。

    但是该有的危险,还是不会少一点的。

    “自从你走之后,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又好像很多事情都没有变。”

    她仍旧在喃喃自语:“灵气复苏开始之后,各种各样的暴乱频发,你们裁决所开始忙得不可开交……从那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

    “当时我还想着,会有机会的,事情总会解决的,你也总有一天能空闲下来,我也会有机会告诉你……

    “可是啊,命运总喜欢开玩笑。”

    她看着他的尸体被人盖上了白布,看着他裸露在担架外面的满是殷红鲜血和烧伤的手一晃一晃地,最终消失在了火焰之中。

    明明是最后一次任务了……

    明明他都已经可以用自己的眼睛看见这个世界了……

    明明……明明自己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心意,可以告诉他了……

    可是为什么……

    你要走的那么急啊……

    “你走的时候,我至今还记得,满天飘雪啊,一连七天未曾停歇。”

    “整个东京都被雪盖满了,包括你最后拼命战斗直至身死的地方……”

    那栋大楼里当时密密麻麻的,都是恶灵。

    这些被灵气催生出来的恶念化为实体,有了身体之后的它们开始疯狂作恶,杀人、吃人、破坏建筑,让人们无家可归……

    “七十八道伤口,有五十四道是致命伤,大面积的烧伤几乎都已经看不清你的本来面容……”

    “我们不敢清洗你的身体,烧伤太严重了,生怕直接把你的脸皮和身体给破坏了……”

    “所以我们只好选择直接将你送进焚化炉,没有人敢去看你的脸庞,毕竟……”

    太惨了。

    谁都无法想象,世良修也一个人在那种走不出去、联系不上外界的死局之中,如何鏖战五天的。

    这五天里,他滴水未进,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身上残留多处针眼,体内也检测出了有大量药物的残留。

    他已经疲惫饥渴到了极点,却仍旧紧握着流光飞霰,不肯倒下。

    他刚刚复明的眼中,充斥着坚定无比的光芒。

    直到死去,他的那双眼睛仍旧没有闭合,怒目圆睁。

    “你才刚刚复明啊,才刚刚能够完完全全地看到这个世界……命运何其不公?”

    世良真纯看着他的墓碑,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看到了你留下的遗言——”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还是我的那个妹妹,如果我死了,拜托你们代替我,好好地照顾她。】

    【对不起啊,没能继续见证你的成长,真纯……这次是真的,再见了。】

    薄薄的笔记本在她手里,重若千钧。

    “节哀。”雨宫长泽低声说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又递给她一个小小的口袋。

    “这是……”

    “咳咳咳……这是他的空间袋,里面装着他指名道姓要交给你的遗物。”

    “谢谢……”

    “不用谢,咳咳咳……世良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雨宫长泽满脸的胡茬,眼眸有些红肿,也不复曾经的活跃:“你也不要太伤心了……毕竟啊,死得其所,总是一件好事情。”

    世良真纯垂眸,看着手里的空间袋。

    “这个……幼稚鬼。”

    他留给自己的空间袋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小玩具,比如一按就会唱歌的芭比娃娃、一甩就会发出炫彩光芒的塑料长剑、一只按一下就会跳起来的纸折青蛙……

    等等等等。

    以及一把熟悉的长剑,还有一把超合金阵刀,一套超合金软甲。

    长剑是流光飞霰,阵刀是云开四合,软甲是贴身的,护住了所有重要器官,甚至可以防住子弹。

    而云开四合其实就是世良修也最开始打造的那一把超合金阵刀,只不过因为有更好的流光飞霰,他才很少用它。

    她只是笑了笑,拿着空间袋离开了。

    然而谁都不知道,她在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之后,抱着空间袋号啕大哭。

    世良修也死了,就没有人会再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她……也要学会如何去扮演一个合格的大人了。

    “不要哭啊……真纯……”

    世良修也只能看着她坐在自己的墓碑前流泪,却什么都做不到。

    明明近在咫尺,但是时间却给他们划出了无尽的距离。

    八年前的世良修也,永远也无法触碰到八年后的世良真纯。

    这是最无情的时间所划出的天堑,阻隔了无数人的跨越。

    【千万群星的浪漫让人沉溺】

    【偶尔有天外的微光 穿越过云际】

    【或许拉远距离后 重逢才会有意义】

    【但又何必设下 时间的无边裂隙】

    (歌词来自傲七爷、哦漏原唱,崩坏星穹铁道同人曲,《黯淡星外》)

    不知道是谁哼起了歌,世良修也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

    一抹白光在黑暗中绽放开来,无数星辰摇曳,光芒垂落。

    【等待是一种愚蠢的安慰剂】

    【哪怕分秒也止不住 炽热的呼吸】

    【不如深潜入星底 考究历史的行迹】

    【才能够捱得住 时间的无边裂隙】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的话……

    “我不会再等待。”

    他听到有人在喃喃自语。

    “我要去——追赶时间!”

    去追赶那个死去的人,去追赶一切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去追赶更加美好的结局!

    【如果 远渡星外 逃离引力 才能够相爱】

    【滑向 无限时空 无人响应 寂静海】

    【万世沧桑唯有星辰见证奔赴而来】

    【跨越寰宇终抵 黯淡星外】

    仿佛只是睡了个午觉的功夫,又好像度过了无尽岁月——

    她睁开了双眼。

    英国午后的阳光很难得,上午还在下雨,下午就已经是晴空万里。

    床头的日历明晃晃地告诉她,她回来了。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日子,但是是在八年之前。

    世良真纯从床上坐了起来,呆呆地看着日历上的日期,眼泪忽得就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上天真的给了她这一次机会。

    “妈妈,我要回日本。”

    “为什么?”

    “我要亲手弥补我的遗憾。”

    世良真纯异常认真地回答:“我会请求英国裁决所来保护您的安全。”

    “这件事对你而言,很重要吗?”

    “很重要。”

    “那就去吧,”玛丽合上了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她,淡淡地开口说道,“不要让自己后悔。”

    “不会后悔的。”

    绝对不会。

    悲剧,会终结在自己手里。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既然世良修也无法拯救自己,那就由自己来救。

    【那是 摇曳星海 不灭不休 数光年以外】

    【黑暗 远端列队 默默见证 这意外】

    【万世沧桑唯有星辰见证奔赴而来】

    【跨越寰宇终抵 黯淡星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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