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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学校时,有坐过一次火车去省城,当时给我的印象很好。然而事实证明我的想象过于美好,真正的火车车厢是拥挤的,脏乱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
打工者扛着蛇皮袋包装的行李争先恐后涌入车厢;座位上啃鸡爪的,剥瓜子的,吃泡面的,垃圾堆成山;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让一下,让一下,坐在地上的乘客赶忙起身给列车员让道。
所以,我想象的火车车厢是叫文艺,真正的车厢场景才是生活。我买的是张无座车票。
即使无座跟硬座票价相同,但在车厢系统里社会地位天然就很低,这种地位的悬殊在于无座车票的乘客没有资格坐下来。
有时候我会偷鸡摸狗,到没有人的空座上打个盹。一经停靠站我就起身,等人都落座了再找空位坐下。
我虽然穷,但心高气傲,生怕别人把我从座位上赶下来时,露出鄙夷或厌恶的目光,而我也没少经历这样的冷眼,
“有没有素质?这是我的座位!”。这些人在一趟脏乱差的硬座车厢里,唯一的自尊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座位了,他们只能在无座乘客身上找到廉价的优越感,因为一张硬座车票而一跃成为上等人。
我在硬座车厢遇到的这对母女,显然是这里面的上等人了。我想,如果不是因为她们路程短,我是不会在硬座车厢遇到他们。
小女孩比想象中还要调皮,不时地将
“瓜子壳,花生壳丢向那些靠在座位上打瞌睡的人。有时将一个桔子皮,丢向一个正在睡觉的中年妇女。桔子皮从那女人的领口落了进去。中年妇女一时惊醒,猛地站了起来。
“怎么啦,谁扔的。”小女孩被吓得赶紧钻入她妈妈的怀里。车厢里传来了哈哈哈的笑声。
直廊上挤满了人,车厢连接处也都是人,餐厅是人,一个个卫生间也放满了行李,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在地板上睡觉,下面只垫了几张报纸。
一群男人在窗边用不停的抽烟来打败困意。我算是幸运的,我站的旁边有个中年男人刚下火车,有个座位,我离在最近,首当其冲,被我占有了,旁边的人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投向我。
在我旁边就有好几个人站着,有几个蜷着身体坐在小马扎上。由于车厢里实在太挤,想去上个厕所都困难。
而且有无数次,我的脚都没有着地,身体被挤着腾空移动。终于越过无数个行李箱和脚,来到卫生间边,发现有七八个在排队。
门开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突然跃过众人挤了进去。嘴里还不停地请求,小孩子憋不住了,大家让一让。
其他人不好直接骂出来,只好和卫生间贴的更紧。等轮到我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了。
又一次跃过人山人海,我回到座位旁边还没有座几分种。
“这个座位是我的?”农民工模样的中年男人说到。这么冷的天,竟然满头是汗,可见他费了多大周折才挤上火车,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到了晚上两点多,坐票的人睡了一大半,站票的人基本上没有睡着的,那么痛苦的姿势蜷着,能睡着的人都是折翼的天使。
当然这时候所有的人都困的要命。我由于身高腿长,斜靠在别人的座位边腿又伸不直,膝盖无比的酸疼,再看看已坐上一个熟睡看起来像农民工的男人。
现在凌晨四点了,看见这个男人,我想起了爸爸,在家里每日每夜的工作到夜里一两点,和这个男人一样疲倦。
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般地行驶着,机车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欲聋的机器摩擦声。
从车底卷出的疾风,吹得树丛直旋转,像要被拔起来似的。火车可爱又可恨,它让人欢欣,也让人落泪,都因它的驶来驶去。
它载得了人,载得了物,也经常装载梦想,唯一载不动的是离愁别绪。
火车突然停下了,喘息着,一阵叫卖零食的喧嚣,便接着沸腾起来。酱黑的茶叶蛋,鲜红的卤猪蹄,焦黄的洋面包,净白的热包子,就继续不断地现在车窗外面,发散着勾人食欲的香味。
车站月台上,紧张而且喧闹。上车的,下车的,送亲友的,长途旅客下车活动一下筋骨的,买东西的,简直像个闹市。
我跟着别人向出站口走去,感觉我整个人像在雾里梦里。这个车站比我家乡城市的车站不知道大多少倍。
车站大楼巍峨矗立,立面分中部和两翼三个部分。中间顶端是一个新颖的大扁壳屋顶,屋顶的两旁对称地矗立着两座具有深厚民族风格的钟楼。
钟楼的屋顶是用金黄的琉璃瓦盖的,表现了新结构和民族传统风格巧妙结合的新颖建筑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