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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被扶起来,那只手托着他的后颈,声音模模糊糊的,“起来喝点水……”
嘴唇被什么碰了碰,阮衿费力地把湿漉漉的眼睛睁开,李隅没走,裤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在碰他的嘴。
阮衿怔怔地看着,一边说“谢谢”一边想抬手接过来,结果李隅躲了一下,“就这么喝吧。”
于是阮衿就着他的手喝了好几大口,沁凉的水顺着喉咙滚下去,意识顿时清醒了很多。车里那股独属于的味道还没散去,他有点疲惫地笑着说:“要再做一次吗?你才射一次啊。”
李隅瞥了阮衿一眼,那眼神闪烁着,是有点匪夷所思的,好像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想过阮衿会主动这么说。
他在阮衿喝完之后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滚动的喉结上有被阮衿刚刚吮吸出的红痕,一枚新鲜的,湿润的,小指甲盖那么大一块儿的红,“不做。”
阮衿看到李隅在翻找什么东西,最后搜刮出来的是几块巧克力和水果糖。他低头看过生产日期,应该还能吃,于是都丢到阮衿手里。
李隅是怎么知道自己饿着的事呢?好像也没有饿到肚子叫出声音来……但他就是那么清楚,把所有人都观察得那么清晰。
这个人很奇怪不是么,车里放着糖果,也藏着毒药。
巧克力和糖都很甜,阮衿含着一颗糖在副驾驶上沉沉地睡着了。
李隅把自己的外套披在阮衿身上,然后把车窗给全开了,午夜时分的雨水已经停歇,那些清冷的风把车里那些腥臊不洁的味道都吹得无影无踪,除了那些擦拭过体液的纸团,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
周白鸮之前把李隅叫了出去谈了会儿,从言辞激烈到逐渐平和安静。
最后两个人一起在台阶上坐下,就像是高中时候,打完球坐在花坛边上一样,这副不体面的样子引得会所里的员工频频侧目。有清洁工小心翼翼地拿着拖把不敢来拖地,过来问了之后被周白鸮抬手赶走了,美名其曰:我和好兄弟坐在这里找旧日情怀,谁都别来打扰。
周白鸮皱着眉头问:“你能不能真诚地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啊?为什么又跟他搞到一起去了?”、
李隅也很真诚地回答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已经变成这样了。”
“你心真大啊,你不怕搞着搞着,又旧情复燃爱上他了?”
李隅看着天上一轮陷入云彩中的月亮,很多的谜题都已经迎刃而解了,但是依旧不算明晰。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很缓慢地说:“我认为重新爱上一个人不可怕,也不丢人,毕竟谁也不能控制得好自己的心。我很擅长骗别人,但是不擅长骗自己。”
李隅从没后悔过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选择,他自己选的路,走到底都认了,从过去到现在都是一样的。他以前没觉得和一个地位不对等的人交往会难堪,到现在同样没觉得自己对阮衿旧情复燃会很丢人。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里想要什么。
“那……就这样啊?”周白鸮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样子,估计是感到了一股强烈的憋屈,“好吧……只要你确定他真的喜欢你的话也不是不……”
“原来只要真的喜欢就好吗?”李隅回头看周白鸮,笑着说,“那爱可真伟大,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周白鸮要被这个阴阳怪气的神经病搞晕了,“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的确重新喜欢,但没办法原谅他。”李隅把这两样分得很清楚,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但是他们为何分开的答案必须要由阮衿主动来给个解释,那是一道坎,跨不过没有绕路的选项,跨不过就站在那前面,宁可纹丝不动。
周白鸮懂了,那就是要耗着呗,大家都别好过的意思,“那大哥你这是要折腾多久啊……”
“五年,十年,二十年?”
李隅笑了一下,回答得特别理所当然,“直到我厌倦了吧,或者真的搞清楚的那一天。”
他手里握着这段畸形关系的开关,于是就扼住了阮衿的七寸,到底是结束还是断掉,全凭自己意愿,他刻意不去下一个定义,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他阴晴不定,态度不明,身边萦绕着各种关系暧昧的oga,当着阮衿的面,也绝口不提任何解释。
李隅当然不解释,何必解释,他们是什么关系他自己也清楚的很。不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在折磨人呢?他当然知道,但是这种折磨完全是必要的。
他就是要拿刀去生捅阮衿的心。
李隅的车重新驶向了前方,而阮衿还依旧在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