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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最紧急的事
鬼子母们提到“禁魇婆”时的语气令湘儿抿紧了嘴唇,听起来她好像在暗示自己会为了一些小事而放弃更重要的目标。她不想让自己跟着,想激走自己好让她能够随心所欲对负其他思尧村伙伴。“噢,不,我要跟着你们走。你无法甩掉我的。”
“没有人要甩掉你。”孔阳走过来加入她们。他把壶里的水倒在火上,用树枝搅散灰烬。“这是风月宝鉴里因果的一部分?”他问纯熙夫人。
“也许是吧,”她若有所思,“在韶华时我要是能再跟紫苏谈一谈就好了,她看见的东西会很有用。”
“一切都随你心意,湘儿,我们欢迎你跟我们一起走。”孔阳说到她的名字时略略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加上“姑娘”在后面,这样直接称呼让他觉得一点尴尬。
湘儿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禁怒火中烧,因为她觉得孔阳可能在嘲笑她,也因为他们这样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又无礼地不作任何解释。反正她决不会开口问的,决不让他们满意。
退魔师继续做着出发的准备,他的动作麻利熟练,很快就把鞍囊、羊毛毯等等绑在了五花马和月牙的马鞍后。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你的马牵来。”他绑完最后一个鞍囊后,对湘儿说道。
他沿河岸往上游走去,湘儿露出一丝笑意。刚才他没有发现她在偷听,现在他要自己去找出她的马匹了。他将会发现她潜近时只留下非常少的痕迹。等他空手回来,那将会是一件很好笑的事。
“我们为什么往南走?”她问纯熙夫人,“我听到你说其中一个男孩过了河。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给了那三个男孩每人一个银锞子,它把我和他们连结起来。只要他们还活着并且拥有那个银锞子,我就能找到他们。”湘儿朝着退魔师离开的方向望去,纯熙夫人摇摇头,“不是的,那不一样。我只能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如果我们被分开,我也能找到他们。你不认为在这种环境下这是谨慎的做法吗?”
“我不喜欢你跟思尧村的任何人的任何连结,”湘儿固执地说道,“不过如果它能帮助我们找到他们……”
“应该没问题。如果顺利,我会先找到过了河的那个年轻人。”她的语气流露出片刻的挫折感,“他离我们只有几里之远。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他现在没受到黑水修罗的威胁,可以自己到白桥镇去。另外两个往下游去了的更加需要我,他们已经失掉银锞子,而那些黑神杀将要么正在追赶他们,要么正在计划在白桥镇截住我们所有人。”她叹了口气,“我只能先处理最紧急的事。”
“会不会,有可能黑神杀将可能……可能已经杀了他们。”湘儿说道。
纯熙夫人轻轻摇了摇头,好像这个可能性太小,根本不值得考虑。
湘儿的嘴唇绷紧了:“那么半夏在哪里?你连提都没有提起她。”
“我不知道,”纯熙夫人承认道,“我现在只能希望她平安无事。”
“你不知道?希望?你刚刚才说完那些要把她带到嘉荣城挽救她生命的长篇大论,她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我们可以去找寻她,可是那样就会给黑神杀将有更多时间对付那两个往南去的男孩。混沌妖皇想要的是他们,不是她。只要真正的猎物没有落网,它们不会过多理会半夏的。”
湘儿想起她自己昨晚遇到黑水修罗的情景,但她就是拒绝承认纯熙夫人的话有理。“这么说你能做到的最多就是她如果好运的话还活着。活着,也许独自一人,担惊受怕,也许还受了伤,距离最近的村子或者我们有好几天的路程。她这么孤立无助,而你打算遗弃她。”
“她很可能跟那个过了河的男孩一起很安全,或者跟其他两个男孩一起往白桥去。不管怎样,这里再也没有黑水修罗威胁她的性命,她坚强而又聪明,完全能自己找到去白桥镇的路。你宁愿执着于她也许需要我们帮助的可能性,还是宁愿去帮助我们已经知道确实需要帮助的人?你想让我去找她,而留下那些肯定正在被黑神杀将追赶的男孩不理?我希望半夏平安,湘儿,同时我也在跟混沌妖皇做斗争,眼下,后者才是我的重点。”
纯熙夫人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可怕的选择,湘儿真想朝着她大声尖叫。她强忍泪水转过脸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一个禁魇婆本该照顾好她的所有村民。可是为什么自己得做出这样的选择?
“好了,孔阳回来了。”纯熙夫人站起来,整理肩上的披风。
对于湘儿来说,看到退魔师牵着她的马匹从林中走出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击,但是她从他手里接过缰绳的时候还是扁了扁嘴。如果他脸上能露出一点表情,就算是满意的神色,也比现在如磐石般冷漠能令她稍微提起精神。他看到她的脸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立刻背过脸去擦掉颊上的泪水。
湘儿愤怒地想,他竟敢嘲笑我的哭泣!
“想好了没有,你一起来吗,禁魇婆?”纯熙夫人淡淡问道。
湘儿只好最后缓缓地看了一眼森林,半夏此刻也许就在林中某处。然后,她伤心地骑上她的马匹。孔阳和纯熙夫人已经上了马向南转去。她跟着他们,僵硬地挺着背,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看,把眼睛紧紧盯在纯熙夫人身上,心想:这个鬼子母们对于自己的能力和计划如此自信,但是如果他们最后不能找到半夏和三个男孩,并且他们都还好好地活着,那么她的能力也没法保住她。紫霄碧气不是只有她能用。我也可以用的,鬼子母!这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会用它来对付你!
而在一小丛树木之中,子恒躺在一堆夜里摸黑砍来的雪松枝底下,一直睡到太阳高挂以后,雪松的针叶刺穿了他仍未干透的衣服,扎在他身上才把他从筋疲力尽的睡梦中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