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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绝望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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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神杀将出现了,它们没有戴头盔,露出了苍白无眼的丑脸。它们围住她,伸出刷白的手撕下她的衣服,挥起铁钳、夹子和各种刑具,刺戳、灼烧、鞭打着她赤裸的躯体。她的哭泣被无穷无尽的惨叫代替。

    令公鬼的嘶喊就像是她惨叫的回音。他心中的太虚突然沸腾了,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把剑。不是那把天元应龙宝剑,而是一柄光芒聚成的宝剑——光之剑。他举起剑,剑尖射出炽热的白色闪电,像是剑刃自己伸长了一样,击打在最靠近他的一只黑神杀将身上,令人眼盲的白热光芒充满房间,剑刃如同蜡烛穿透纸片一般瞬间穿透了黑罗刹,又继续在它们之间穿杀。他的眼睛被光芒刺得几乎失明。

    一片光辉之中,他听到一声轻吟。“谢谢你,我的儿。”

    闪光退去后,房间里只剩下令公鬼和百眼魔君。百眼魔君的眼睛就像厄运之渊般沸腾着,但是却向后躲避那把光之剑,就像是躲避什么让你极为恐惧的东西。

    “愚蠢!你会毁掉自己的!你不能这样用它,现在还不能!你必须经过我的教导,才能用它!”

    “该结束了。”令公鬼说道,挥起剑砍向百眼魔君的黑色纽带。

    剑落下,百眼魔君大声嗥叫,连石墙被他的叫声震动。光之剑刃逐寸逐寸地切开纽带,他的嗥叫更加凄厉,就像永远没有终止一般。纽带如有弹性,切断之后迅速回弹,延伸入黑暗的一端一边退去一边萎缩,连接百眼魔君的一端则击打在他身上,把他撞向地窝炉。地窝炉上那些受尽折磨的脸孔发出的无声叫喊里夹杂着欢笑。墙壁抖动着碎裂,地面开始翻腾,屋顶上落下大块大块的石头。

    周围的一切都在崩溃,令公鬼把剑尖指向百眼魔君的心脏。结束了!剑尖射出光芒的长矛,伴随着一阵炽热的闪光如同一滴滴在白热下融化的金属液体。百眼魔君哀嚎着挥起双手徒劳地保护自己。

    石头着火了,崩塌的墙壁上,颠簸的地面上,还有从屋顶落下的,所有的石头都着火了。百眼魔君眼中的火焰沸腾着,与石头的火焰连成一片。令公鬼感觉到自己的白色纽带正在减弱,渐渐只剩下闪光了,但他仍然竭尽全力攻击。

    令公鬼既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之奈何到的,只知道这一切必须结束——必须结束!火焰,决无出路的火焰封锁了房间。百眼魔君在火焰中像一片叶子一般萎缩,他的嗥叫就像锉刀磨骨。火焰渐渐变成比阳光还要纯净的白光,然后,最后一丝火苗熄灭了,他坠落在无尽的黑暗中,百眼魔君的嗥叫渐渐远去。

    令公换重重地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全身都散了架,体内饥渴的冷火却仍然在咆哮,令他颤抖,令他大叫。无穷无尽的冷火。

    令公鬼清醒过来之后,跌跌撞撞地跑回颛顼之子的马尾松旁,只找到了湘儿、半夏和重伤的纯熙夫人,其他人被孔阳带到河阴鬼门去了。

    令公鬼欢喜地告诉她们,混沌妖皇死了,话一出口,刚才的记忆如洪水般回流,他忽然明白过来,自己刚才使用的光之剑其实是来自河阴鬼门中的紫霄碧气。

    令公鬼目瞪口呆。一直以来,能使用紫霄碧气的男子宿命只有两个:发疯、破坏、然后死去,或者,被卿月盟安抚、然后在绝望中死去。

    他向纯夫人求救,却被告知:她无能为力。令公鬼愤怒地质问,她是否打算要帮助他,纯熙夫人却只是冷冰冰地说:“你之是杀重身轻之命,也许你在风月宝鉴中的使命尚未完结。”

    孔阳带着马鸣、子恒和巫咸回来了。孔阳虽然知情,但表面上对令公鬼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其他三人什么都不知道,令公鬼不得不撒谎骗他们,心里只有苦涩。

    河阴鬼门的力量已经耗尽,露出了里面收藏的三件物品:应化天尊的旗帜,残破的混沌妖皇牢狱封引,还有,夔牛之角。

    众人带着这三件物品,离开灭绝之境回到了陶醉在胜利狂喜之中的海门通。

    六七天之后,令公鬼跟半夏道别,决意独自离去躲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等死。他们两人的对话却被纯熙夫人偷听,谶语将会实现,她轻声自言自语,真应化天尊已经转生。

    半夏和湘儿则准备云达巫鬼道处,开始学徒生活。

    时间的神镜转动着,各个时代来临又逝去,只留下记忆逐渐转变为传奇,传奇逐渐淡化为神话。而就连神话,在诞生它的时代再次开始的时候也已经被遗忘很久了。

    在其中的一个时代里――有些人称它为丙寅时代,它已经过去很久很久而即将重新开始――一阵风从毁灭山脉中生起。这阵风并非一切的开始,因为在时间神镜的轮回中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但是,它又确实是一个开始。

    毁灭山脉的漆黑山峰如同刀刃一般,山峰之间的隘口处处夺命,而在隘口之外还隐藏着比死亡更可怕的妖怪。

    这一阵风,就在那里诞生,它往南吹去,穿过灭绝之境那一片被闇黑魔神亵渎扭曲的纠缠森林,越过那一道被人们称为定阳边界的无形界限。这里,令人作呕的腐败甜味已经淡去,树木上盛开着春天的花朵。

    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夏天,不过,今年的春天来得晚,大地为了赶上应有的季节而奋起直追。所有树丛都披着新叶的淡绿色,所有树枝都点缀着新芽的微红色。农夫的田地里,满满当当的庄稼几乎是在以眼睛都能看得见的速度往上窜,风吹过时,田野泛起阵阵波纹就像翠绿的池塘。

    风继续向着山坡上的海门通吹去,在它到达石砌城墙之前,风中的死亡气息早已消失殆尽。它吹进城,吹到城市的正中央,绕过了卫所上的一座高塔。

    塔顶上,有两个汉子在跃动,如同起舞一般。海门通,建于位于高墙之中,高山之上,既是要塞,也是城镇,从来没有被攻破过,也从来没有被出卖过。风呜咽着扫过无数灰瓦屋顶,绕过无数高大的石烟囱和更高大的塔楼,呜咽着,像一首挽歌。